本能伸手想去抚触她的发,却在想到自己的心事已经暴光后尴尬地僵在半空。唇角仍上扬出温柔的笑:“并不突然。现在傲已经辞职,RK由我主持不能离开太久。”
简若羽垂下眸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重逢时有多喜悦,分开后就有多失落。加上她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亏欠了简寒宇许多,心情更是复杂到了纠结。“今晚月色不错,陪我走走吧。”
简寒宇再次提议,他有话想跟她说。可是,这里毕竟是房间,是她和南宫傲的私密空间。就算是身为哥哥,也不方便踏入,更何况他现在多了一层暧昧的身份。“好啊。”
他都要走了,她怎么可以再继续逃避下去?庄园很大,有几个小花园,分别种了不同品种的花。他们现在来的是玫瑰花园,应该盛开在盛夏的花朵,在秋天依然妖艳,散发着特有的迷人的芬芳。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月儿很圆很亮,皎洁如梦。本应是团圆月,却成了分别时。一阵风吹来,简若羽打了个寒战。简寒宇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转身,撞入了他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大哥,不用了,你穿吧。”
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出口的却是客套和疏离。“若若,你在怪我吗?”
带笑的眼染是忧伤,看得简若羽心一抽一抽地疼。“不,哥,我没有,不是你想的样子……”哎,她怎么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轻笑声自头顶传来,简若羽惊愕抬起头,撞入简寒宇深邃的幽眸,里面仍是她熟悉的宠溺与疼惜。“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只是自欺欺人。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我还在洋洋自得。若若,感情是不能自控的,如果可以我想梦琳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她的个性太偏激,太要强,她不服输,非要赢。”
“可我不一样,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当然,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圣人,我只是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若若,如果你爱的人不是南宫傲,或许我会争一争。可对他,我真的甘拜下风。”
简寒宇半玩笑,半认真的样子,简若羽怔忡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哥哥……”无意识地呢喃着,仰天望他。这样的简寒宇熟悉又陌生,三年了,他几乎一点没变,仍是如此温柔,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若若,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但我会慢慢走出来的。或许等我遇见了命定的她,我就会忘了你。在我还没有遇见之前,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月光落在他眼底,全化成了如色春光。她不想拒绝亦拒绝不了,除了点头之外,别无选择。简寒宇温柔抚上她的脸:“先借我放一放,不然太空了。”
“哥哥。”
扑进简寒宇怀里,想着他对自己的好和自己的贪婪与迟钝,她真想拿根棍子敲敲自己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变聪明一点。收紧双臂,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苦涩和酸楚:“若若,记住,你并没有亏欠任何人。爱或不爱,恨与不恨都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唯一能做好的就是你自己,至于别人的心,你真的管不了。所以,别难过,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一声声闷闷地说。其实,她不知道她的每一句对不起对简寒宇而言都是一把钝刀,割得他心好痛好痛。但除了微笑外,他连悲伤都是奢侈的。真的好舍不得啊,但再多的眷恋终究是要有分开的一刻的。停留得越久越贪婪,上帝让她好好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他还能要求什么?还敢要求什么?轻轻推开她,俊颜上一派轻松的笑:“好了,心事说出来,真的舒服好多。不过,我不希望自己的安心成为你的负担,你知道吗?”
简寒宇每一句都在劝解她,宽慰她。她懂,她都懂。懂得了他的爱轻如鸿毛又重若泰山,她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他?拍了拍她的脸颊,笑得如月般温柔:“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好?这一点不似我认识的若若。而且,你快要当妈妈了,应该更开心一些,这样宝宝生出来才会快乐无忧,漂亮又可爱。”
“嗯。”
不忍心让简寒宇一直强颜欢笑安慰自己,简若羽强迫自己绽开笑容。只是,她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一点都不自然。“夜里风大,进去吧。”
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推开。其实,他从不曾拥有过她。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以免造成她的心理负担。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是纸包不住火?不管怎样,既然发生了,就坦然接受吧。他会一直站在哥哥的角度上去关心她,而这一点南宫傲也是相当清楚的。简若羽不舍地一再回头,却知道此时说得再多只是徒增伤感而已。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她现在除了等待外,根本回报不了他这份深情。简寒宇站在冽风间目送着简若羽回屋,站在原地久久,像是告别又似在感慨。不知何时南宫傲来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
“如果你敢对若若不好,敢让她伤心落泪,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这么有风度。”
威胁的话说得咬牙切齿,眸中的黯淡却泄露了他的无望。在简若羽音信全无的三年里,南宫傲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她。一直坚信她还活着,单凭这一点,他就自愧不如。因为他曾经相信过,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了科学的结果。所以,他输得心服口服。更高兴自己的判断失误。只要若若活着,只要她好好的,开心快乐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是以前南宫傲一定会很严肃回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然,现在这样的自信正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逝。伴随着阵阵疼痛和剪不乱,理还乱的阴谋。简寒宇没有等南宫傲回应就大步潇洒地离开了,有些话只需要说,不必得到答复。而且,他相信世上再没有人会比南宫傲更宠简若羽。推开卧室的门,昏黄的灯光下那道纤细的身影站在窗边,地上的影子长而迷茫,几分孤单,几分不舍。由背后抱住她,将下巴靠在她肩头:“好了,都过去了。”
“南宫傲你也很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幽幽的声音没有质问,平添几分楚楚可怜。“嗯。若若,你控制不了别人对你的喜爱,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寒宇是有风度的男人,他一直在祝福我们。”
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看着他深潭般的眼睛,不再牛角尖。“可是……”她的眼神慌乱,不知该往哪里搁置。她一直把简寒宇当成哥哥,真心疼爱她的哥哥。他们之间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一辈子的兄妹。私心里她不希望这份感情有任何变化,她被简梦琳吓坏了。如果再出现一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每个人都跟她说,别人爱她与她无关。但真的无关吗?她的一举一动,她无意识间的话语曾多少次刺伤过他?在他难过伤心的时候,她非但毫无所察,还可能过分地要求他为她做些什么。这样的她算不算残忍?算不算有罪?往往无心的伤害比有意更严重百倍千倍,她怎么就这么笨呢?没有早一点点发现?见简若羽开始钻牛角尖,南宫傲内心无奈极了。只能将她小小的脑袋按入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傻瓜,你越是这样寒宇,越难受。这次他原本是好心想帮忙劝劝梦琳,却反而成为她利用的对象,他已经够懊恼的了,你就别再让他担心了,好不好?”
听着他无奈的劝解,简若羽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她有再多的自责和不安都于事无补。更何况,即使早知道她又能改变什么呢?抛弃南宫傲爱上他?不,她十分肯定自己做不到。是的,爱情是这世上最无奈最奢侈的东西,爱或不爱都是错。既然如此改变不了,她就坦然面对吧。其实,大哥从未想要她回报过。他瞒得这么苦,装得这么累就是希望她能快乐无忧。她怎么陷入消沉的情绪里,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呢?嗯,简若羽,你是上帝眷顾的孩子。身边有太多太多爱你的人为你的快乐而付出,而努力,而隐忍,你怎么可以悲伤呢?见她蒙尘的眸子渐渐绽出豁然开朗的精光,南宫傲眸中的担忧渐渐褪去。他就知道他的若若是个坚强的女孩,她看似呆萌,实则心思玲珑剔透,只要稍稍一点拨,她便会自己走出泥潭,迎向黎明的晨光。“南宫傲,我警告你哦,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不许对我不好。否则,我就让大哥收拾你。哼~~!”
嘴里说着狠话,手却环得他腰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