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简若羽,南宫傲和阿朵,楚向离在慕容王室一众亲人的送别下,来到了Q国。Q国与S国相邻,气候相同,连一些风俗习惯都一些。短短的旅程简若羽并没有多大的不适应,只是,睡了一觉再睁眼已到了另一个国度。Q国的王城看起来很气派,不似S国的精致优雅,是一种粗犷,不加修饰的展示的恢弘与气度。而项家就位于王城的东边,一座看起来华贵不凡的城堡。纯然的白,洁净高雅,无数姹紫嫣红的梅在风中轻轻摇曳,点缀了这份白,更添几分傲然风骨与高雅气度。第一次来到项家,简若羽很紧张。纵然已经见过至亲的几个人,然,严格说起来这里才是她的家。就算她再粗心大意,也有近乡情怯情结。南宫傲始终不离左右,一直握着她的手,一手以保护之姿,搂着她的腰。为她遮去风寒,遮去危险。知道他们要来,项吴宇早早便守候在门外。一见他们,便迎了上来:“馨儿……南宫……你们来了。”
对于这两个称呼,他有些陌生,纵然在心底练演了千万遍,可一旦出口还是难免几分艰涩,几分愧疚。“爹地。”
其实,简若羽亦然。不管她再活泼,再粗线条,再没心没肺。终究会被气氛干预,不自觉抓紧了南宫傲的手。如果没有他陪伴在侧,她恐怕会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来,来,快进去吧,进去吧。今天天有点冷,别冻着了。”
堂堂外交部长。出席过无数见证历史的大场面,此时此刻却紧张得连客人都不会招待了。越是在乎,越是忐忑。“谢谢项部长,您先请。”
倒是南宫傲表现得落落大方,由于简若羽的身份,他自是对项昊宇多了几分敬重。不管怎样,没人他,就没有若若。不管他有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是否关心过她的存在。有一点是无法否认和抹杀的,有他才有若若。进了城堡,坐上车,一路风景很美,每一处都如画般令人惊叹。随处可见的梅树更是给人留下最深的印象。车速不快,大概行驶了十分钟,才到主屋。一排身穿白衬衫黑裙子的女佣恭恭敬敬站成两排,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垂下头,三十度躬身行礼。这样隆重的欢迎仪式是简若羽未曾料到的,她以为只是简单吃个饭而已。所以,她今天也穿着随便。毕竟,她现在是孕妇嘛,简单,舒适就好。其实,她经常这么穿。从未觉得有不妥或随便之处,只是现在她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哇呜,她怎么觉得不像在欢迎她,倒像是给她来个下马威呢?哇呜,其实她生于民间,没有公主气势,是不是?南宫傲感觉出了她的僵硬,附在耳边轻喃:“不用怕,你就当她们全是木头就好。”
转身白了南宫傲一眼,他倒是没有一丝丝不适应之感,怡然自得得很。仿佛他天生应该受此礼遇,接受万众景仰和朝拜。扁了扁嘴,哇呜,和他的怡然自得相比,她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姥。要不要有这么鲜明的反差啊?好歹她也在S国当了两年的公主,也不是什么见过比这更盛大的场面。她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而已,哼,谁怕谁啊?不就是装嘛,她也会啊。心里嘀咕了一番,扬起自以为优雅的笑,站起了身子,不再像个胆小鬼般缩在南宫傲怀里。其实,简若羽身上有种她觉察不到的特殊的人格魅力,让人很想亲近她,相信她,和她成为好朋友。还有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雅,不刻意,不做作,反倒让人敬佩。进了屋,里面布置与外面的华丽不同,处处透着温馨。就算一个不起眼的小摆设都起到了令人赏心悦目的作用,整体看上去很有家的感觉。此番景象,简若羽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挣开南宫傲的怀抱,大方欣赏起里面的摆设。南宫傲唇角漾着宠溺的笑,摇了摇头。“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名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考究的中年妇女,突然出声,吓得简若羽尖叫一声。南宫傲几个箭步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妇人面露懊恼与忏悔,身子九十度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惊吓公主殿下的。”
“南宫傲……她是谁啊?”
躲在他怀里惊魂未定,指着眼前告罪的妇人。项昊宇忙上前,解释道:“馨儿别怕,她是我的夫人,尹如意。”
“原来是项夫人啊。”
南宫傲回应着简若羽的惊恐,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怕。尹如意直起身来,一脸诚惶诚恐的歉意:“真是太抱歉了,我不是有意惊吓公主的,还望见谅。”
简若羽一向不是个会叼难人的人,更何况尹如意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对她而言,她是不速不客,是她丈夫背叛她的不忠证据。这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一种讽刺,一种刺激。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可以理解。若是异位而处,南宫傲敢给她弄一个私生女回来,哼,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所以,她怎么能怪她呢?上前两步,扶起尹如意:“项夫人,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此时此刻才看清尹如意的长相。雍容华贵,精致得宜。一派大家闺秀的风韵和气派,从她尚称得上精致的面容来看,想必年轻时是个绝代佳人,“啊,公主殿下,快别这么说。你不怪我,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
尹如意表现得很客套,很恭敬。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她对自己的存在很介意,只是,碍于大局,甚至还有一些苦衷,不敢也不能介意罢了。气氛不免有些尴尬,简若羽更是怔怔站在那,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项昊宇上前解围:“如意,你去厨房看看吧。”
“是。”
又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不甘和谦卑。用这样的举动来宣誓自己的不情愿和委曲。望着她刻意挺直的背脊,简若羽有些难过。在Q国一夫多妻制的法律下,她可能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吧。一辈子都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下,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她没有比较高贵和幸运,只是,一直活在谎言里而已。最最残忍的是,这个谎言没能隐瞒她一生,在她中年揭开,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曾经引以为傲的宠爱和尊重通通撕碎,让她成为贵族圈里的一大笑话。曾经有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失败。局势所迫,她连反抗都不能有。只能用些行为来宣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