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回到Q国,南宫傲一进入王宫就有人带他去见安清生。一身西装革履的安清生看上去气色不错,笑眯眯的眼睛里满是亲切,让人猜不透他用意。他美丽的宠姬,坐在一旁。南宫傲开门见山:“不知陛下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即将和梦琳结婚,就是我的半个女婿,就不必这么生分了。来,坐。”
指了自己面前的沙发,笑容更加亲切了几分。“谢陛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能拉拢安清生,他们对付南宫冽成功的几率也就高出几分。“叶璇,你先去休息吧。”
安清生突然冷了声线。“是,陛下。”
紫眸美女,款款退下。空间里只剩下安清生和南宫傲,不明所以,只能以静制动。安清生先是如长辈般关心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南宫傲耐着性子敷衍。他越是绕弯子,越是不直接切入主题,就越在试探他,就证明滋事体大。“陛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南宫傲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好。不愧是年轻人,有魄力。”
假惺惺赞了一句:“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压低了声音,脸上亦没了笑容。事已至此,南宫傲就与他开门见山:“诚如你所见,并不好。”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安清生抛下诱饵,露出魔鬼一般的表情。“想。你有什么条件?”
与老狼狈周旋,他并不擅长,唯一的要领就是主动出击,别让他掌控了主动权。“不愧是华润的总裁,果然有胆识,也很聪明。”
安清生又在弯弯绕绕,南宫傲只好站起身:“既然陛下没想到,就改天再谈吧。”
“年轻人,你是很聪明,有胆识也有魄力,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眯起眼,弯成狡猾的狐狸眼。“我一向只与痛快人交易。”
南宫傲一改初衷,也许他现在的表现看上去很莽撞,很急促,越是这样安清生才能越放心。这只老狐狸终于受不了一直被南宫冽压着的面局了吧?“好。先谈谈条件吧。”
脸上的阴鸷一闪而逝,他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陛下请讲。”
南宫傲重新坐了下来。“我知道现在你和S国的亲切密切,也救过R国的公主,在E国王室,你也有脉。和K国的外交部长霍以轩是好友,就算是Q国,你也有安少倾做后盾。”
分析一下他的身份。“所以?”
淡淡的两个字。安清生说的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一查便知。“我想和你联手除去南宫冽。”
恶狠狠的声音似从地狱飘出,阴森森的,与他的表情完全不附。“为什么?他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庇护者吗?”
南宫傲一语道破,安清生脸上龟裂开来几道恨与狠:“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什么都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帮我除掉南宫冽,我就把所有的身世之谜通通告诉你。这世上除了南宫冽,就我最清楚了。”
安清生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有两个人知道,就不是绝对的秘密,我凭什么选择与你合作?”
南宫傲自始至终不亢不卑。未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安清生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年轻人,除了我,你别无选择。南宫冽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处心积虑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没人可以逃得出他手掌心,只有我最清楚他的弱点。”
“是吗?可陛下一点诚意都没有。如果你仍抱着疑心,不肯相信人,那么,你就算有再多的秘密也是枉然。除非,你愿意继续当南宫冽的傀儡。”
南宫傲掷地有声。安清生怒了,拍桌而起。虽然是他主动找上他的,但从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放肆,真是太放肆了。如果不是南宫冽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也不知铤而走险。毕竟,他们几十年的默契,对彼此的心思的掌握或许比对方本人还要准确。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但他现在也没了选择。“你知道了不少啊。”
强压下怒气,重新坐了下来。“不多。一些陈年往事而已,其实,是陛下一步步将自己的生死交托到南宫冽手上。你在想办法对付他的时候,他正一步步蚕食鲸吞你的权势。”
南宫傲一语道破他们的相处之道。安清生脸色阴鸷,晦涩难懂,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咯咯作响。“南宫傲,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他是寻找合作者,不是庇护者。合者双赢,不合则散,他没有必要在这受他的挖苦和嘲弄。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国至高无尚的君王,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比羽翼未丰的南宫傲强。之所以选上他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比他弱,主控权仍在他手上。以前他势弱,必须找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哪知道,他这些年面临着重重危机,他要努力巩固自己的地位之时开疆扩土。而南宫冽却居心叵测,在内一步步架空他的实权。甚至让他跟唯一的儿子斗了多年,他分身缺术之际,他却坐享其成。把他辛苦打拼得来,背负一切骂名得来的荣耀一夕偷走。这叫他如何能甘心?“不,陛下,是你有所隐瞒,想从获利。”
南宫傲毫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安清生脸色微微发红,看来他比他想像中更难缠。不过,他现在能依靠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在他Q国的地界上,他是王者,他说了算。垂下眼睑,思索着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可以亮出多少底牌?“既然如此你没有诚意,那么,我们再谈下去也是枉然。”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期了,他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办?还有,他的身体今晚就会有异样。南宫傲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犀利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安清生,看得他心生疑窦。他会不会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就在南宫傲转身之际,安清生叫住了他:“等一下。”
“陛下,还有事吗?”
摆着高姿态,活似安清生要救他似的。其实,一直都是安清生在求他,哪怕他摆出君王高高在上的威风,也是求人的一面。“难道,你是真心想娶简梦琳?”
原以为自己能很容易说服他,并从中得到自己的最大利益,但事实却非如此。他软硬不吃,非得他必须瞻前顾后。“不想。”
很干脆的回答。现在彼此都心知肚明,再隐瞒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那你就甘心这样受制于他?还是你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安清生蓦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南宫傲的个性和实力是有可能和他背水一战的。哪怕没有胜算,他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陛下,你和他的关系到底怎样,我并不清楚。如果你真有诚意要和我合作的话,你应该先亮出底牌,而不是一直在试探我。可以说,我们现在目标是一致的。互信的话可以共赢。”
南宫傲不亢不卑,倒显得安清得小肚鸡肠。“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安清生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又是那般表面亲切,实则狐狸般狼狈的笑容。南宫傲仍静静站着,光影迤逦出冷硬的影子。他不是冲动和愚昧之人,现在谁先着急,谁失了先机。空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笑容渐渐自安清生脸上褪去。他输了,原本一场稳操胜券的局,他竟生生给输了。好一个南宫傲,不愧是他选中的人。深沉老辣的眸子绽出精光:“我可以让简梦琳不出席婚礼。”
他是答应过要娶她,他也履行了诺言。但只要简梦琳不出席,一个人的婚礼自然结不成,而且,不算是他的错。界时,南宫冽就算想对他怎样也师出无名。“你不能伤害她。”
沉下声,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焦急。安清生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简梦琳一直和南宫冽狼狈不堪设计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到了现在,你还在维护她。我该说你傻呢,还是重情重义?”
“你不必挖苦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
南宫傲自始至终,态度如一。“好。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初,你们乘坐的私人直升飞机怎么会失事的?原因你查清楚了吗?”
安清生在此时提起,南宫傲眼皮一跳。当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人为,更仔细调查过。但唯一的飞行员已在坠机中身亡,他也查不清任何人为的痕迹。安清生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夹,放在茶几上:“你看看吧。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你要的答案。”
弯腰,拿起,一一翻过,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居然是她,怎么会是她?“现在你还认为我的计划不可行吗?”
看着南宫傲渐变的脸色,安清生有了胜算。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讳莫如深,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气,就连安清生都不由得一惊。不过,他越是发怒,越是在乎,对他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