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真会说话,不枉本宫这些年的疼爱!看来我家凤儿还沉醉在玉儿的绝色中不能自拔呢!”
东后戏虐起自己的儿子!“来人,给格格穿上裘衣!”
东后吩咐道,“天冷,夜寒,是本宫大意了,让格格穿这么单薄的丝纱!”
“母后说笑了”,凤胤接过东后的话头,“不过格格着实美得惊艳,兮若轻云之蔽月,兮若流风之回雪,看来也不足以形容了。难怪皇兄常说,春梅绽雪、秋菊披霜、松生空谷、霞映澄塘,均不及格格当年莞尔一笑!”
当年?是五年前的桐梓节吗?竟有人记得这般深刻?我的心中顿生出一丝好感。走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向我投来,原本的劝酒之声一下子消于无形。我真的这般美吗?那年我十岁。再看石斛,它竟恶狠狠地瞪着庙堂之上的人,我心一惊,更觉一凉,抓了一下它的翅膀让它不要放肆。“玉儿越发俏丽了,孤都看花眼了,这几年后,玉儿该是如何风华绝代?”
胤帝像是喝了很多酒,眼神迷离得很,但不乏锐利。“哟,这一年没见,怎多了这样一只雕啊,又是什么新鲜的玩法?”
看来我几年玩得小乐子怕胤帝也清清楚楚。“回胤帝,此雕名唤石斛,是玉儿的——玉儿的贴身侍卫!”
我顿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词,便这样脱口而出了,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爹还没来。一阵哄笑。“很好笑吗?”
胤帝一脸严肃。伴君如伴虎,帝威难测!“父皇,依儿臣看,格格所言非虚!”
站在胤帝一旁的男子忽然开口说道,我抬头寻声望去。此子头戴束发紫金冠,穿百蝶花大红袖,外罩深红排穗褂,登着橙黄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笑若含情。看来必是贵不可言之人啊,精细之容隐约如西后!“龙儿有何见解!”
迷离的眼神,深邃的眸子,那是胤帝的表情,我开始害怕今日的胤帝。帝王都这般心机深重,我开始害怕,爹为何还不来?可我,以前怎么就没怕过呢?“此雕必不是我胤国之物,这诸位想必都应该知晓。一般的禽类,野性难寻,必不会如此恭敬地站在主人身边,不惊,不动,双目环顾,机警异常。不知诸位发现没有,此雕从入殿至今,始终保持与格格一步的距离,我想要是有谁对格格出手,想必此雕定然出手!”
细致入微到令我昏厥!我莫名开始讨厌他的聪明。“回胤帝,回大皇子,它叫石斛!”
对于我的接话,滔滔不绝的堂上之人显然一惊,“格格好记性,龙胤佩服!”
不得不承认,大皇子和四年前相比,彷如脱胎换骨,长相精致了许多。“格格兰香附体,连身旁的雕也用兰花取名啊!”
胤帝依旧眯着眼看着我们,许久,冒出这样一句,“今日孤很高兴啊,二位皇子学成归来,恰巧格格生辰,今日大家一定要喝得尽兴啊!”
“不若来段以武助兴如何?”
片刻后,龙胤淡若无痕的建议。我一惊,找不到爹爹的眼,我紧了紧裘衣,觉得好像有冷风吹进殿来了。“那依龙儿,该如何是好?”
“听闻二弟武功卓著,剑法更是凌厉无比,不如让二皇弟与格格的石斛比上一比,我们也见识见识石斛的本领!”
“你想害死我的石斛吗?”
我直言不讳,我,为何有些许的悲愤?他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参加密训的吗,为什么要用我的石斛来练剑?凤胤的武功,我曾经听爹爹说过,他是百年难得的练武奇才,加之天资聪颖,竟习得了胤氏皇族“龙凤九天”的传世绝学,素传自胤国始帝后,便没人学会过。我想起了子衿,难道他的心意,今天就这样消失在大殿之上?我的眼底,泪水早已在打转,我强忍,不能让它落下。为什么,我觉得越来越冷了!“我看可以,凤儿,不要伤了格格的‘侍卫’,不然就毁了睿王的一片爱女之心了!”
我又一次望了望殿门,可是,依旧没有我爹的身影!胤帝,他真的醉了吗?应该是醉了,如此荒唐的比试,让一个皇子和一只雕比武功?应该没有醉,如此犀利的问话,让我自行说出此白雕的来历?今天的我,为什么感觉这般不清晰,是昏沉的感觉,还是冰冷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