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是一座方圆十丈的石台,周围是环形座次,每逢有重大比试,就在这里举行。台上两架震天鼓,三天约战期限已到,震天鼓咚咚敲响,环形座次上逐渐坐满了人,六峰都有人来观战,几百弟子聚集在此,翘首盼望着这一场决战。萧问天亲自带人助阵。他暗中传音给陈天恒:“你只管下死手,为师给你担干系。”
陈天恒点头,来之前师父就给自己一枚禁药爆气丹,虽说不一定会用上,但师父三番两次的叮嘱,足见其内心的野望。这一战,只准赢!花白胡须的执中长老主持全局,眼看氛围以至,就拉开沙哑的嗓音:“双方上台——”刷!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下方腾起,在半空中连续两个翻身,脚尖在震天鼓面点过,旋即稳落台上。直到他落下,那鼓声尤然未绝,咚咚震响,直震人心。陈天恒一身白衣如雪,持剑而立,犹如山顶之松,其神色庄严,衣带飘飞,往那一站,尽展个人风采。周围静了一静,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好身手!”
其间不乏花痴跟着尖叫:“陈师兄好帅!”
天荡峰主毕允鸣坐在萧问天身侧,看到这一幕,有些羡慕的道:“你收了个好徒弟。”
萧问天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众人见这决战开场就不同凡响,越发期待接下来的精彩,于是举目寻找另一位决战者,然而却见——沧澜峰的座位上空着,不仅峰主没来,就连赢乾也不见踪影。“这,”众人狐疑不已:难道他怯战?执中长老见多识广,淡定挥手:“点香!”
演武场石台的中央,有一座圆鼎,插上一柱香,燃尽之后未登台者,以认输弃权作论。“好,就等他一柱香!”
台上的陈天恒一副儒雅姿态,没有丝毫不耐,心里则在冷笑:“赢乾,你小子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早晚会死在我手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等得渐渐的都有些烦躁,议论声此起彼伏:“赢乾到底哪去了?”
“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怂逼!”
开始时还是正经话,不知是谁起头,忽然谈起最近疯传的谣言。“都说赢乾是被那女魔头强收入门,你们说,强收入门是为什么?”
“这还用问,”一道猥琐的声音接过话茬:“女人抢男人能为什么?啧啧!三百斤的胖妇,想想就觉得够劲,赢乾那小子恐怕被折腾的腿都软了,哪里还能来应战。”
“哈哈哈……”顿时一阵嘲笑声响起。执中长老皱眉,学宫不是藏污纳垢之所,公然谈论这种事情有辱门风,不过,他也听到些传言,真假难辨。萧问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气氛已差不多,就冲角落里点下头。暗处早有他安排下的弟子,此时跳出来,带头叫道:“赢乾怂包,丢人现眼!滚出、”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黑影横空袭至,他顿时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土里,再次看时,此人半边腮帮子都塌下去,血流满地,很快在他身下聚集成一滩,眼见是活不成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剑,斜插入地。惊!周围各种杂音戛然而止。众人伸长脖子,就见场外一人出现,手里抓着一名弟子,那粗暴的动作就像是在拖拽一条死狗,一步步朝这里走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色擦痕。来人正是赢乾,只是谁都未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嘶!”
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放肆!”
执中长老起身,严厉呵斥:“学宫之内,谁允许你擅自杀人!”
别看这老头貌不惊人,学宫中的强者,除了邵林璇就数他修为最高,金丹大圆满的威压一瞬间释放出来,那澎湃的气浪,就连萧问天等峰主见了都暗自心惊。只是面对这等景象,赢乾却没什么畏惧,淡淡的道:“此人刚才的话,长老也听到,他这是找死。”
找死之人,咎由自取!不怪他人。执中长老对此不置可否,依旧目光严厉盯着赢乾:“你手中之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呀,”赢乾抬起头,目光冷冷的扫过周围,“近日风传,我拜师是因为被胁迫,此事绝无虚有!都是这小人暗中传谣,被我当面撞见,捉来辟谣。”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赢乾迟迟未到,原来是去抓人,之前怯战之论倒是误会。“哎,这不是玄青峰的季东吗?”
人多眼杂,很快就有人认出端倪,指着赢乾手中的人,“没错,就是他!”
真相大白,众人纷纷看向萧问天,萧问天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不肖弟子,早就被老夫逐出峰下,他做什么都不代表玄青峰。”
这番话也就糊弄傻子,信了才是有鬼。但他既然肯这么说,至少场面上就能过得去。“既然事出有因,老夫就饶你这次,可你也不该动用私刑,”执中长老挑动白眉,对赢乾说道:“把人交给老夫,执法堂自会依律严惩!”
听到这话,赢乾笑道:“那你可得看护好他,别让他被杀人灭口!”
话罢,他冷眼看向萧问天。萧问天早就冷冷的盯着他,双方目光在半空中接触,周围无关的人都能感觉出其中的寒意。“咳。”
执中长老适时咳嗽一声,“一柱香即将燃尽,还不登台?”
赢乾收回目光,走到青冥大剑之侧,手握上剑柄。蹭!重剑离土,却没有完全提起。赢乾像对待刚才那名弟子一样将剑倒拖着,任由剑尖在粗粝的碎石路上摩擦出火星子。拖着青冥剑,他缓步登上石台,剑下是一道延长至远方的白痕,虽然不如陈天恒登台时那么惊艳,却给人一番别样的压力。陈天恒微微吸气,手握住剑鞘,用力向上一送,长剑蹿出剑鞘老高,他挥手攥住,掣剑在胸前一横,顿时剑气吞吐。仅这一手就比陈烜赫更见功力。“慢着!”
赢乾却突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