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车祸,让余琴对苏熙改观不少,她看得出苏熙对年司曜的关心是情深意切,她有些后悔逼迫苏熙与年司曜离婚。正当余琴神思恍惚的时候,苏熙眼尖的发现余琴醒了,她亲切的喊了句,“妈,您醒呢?”
年司曜这才注意到,原来余琴就在隔壁床,余琴此刻看上去十分憔悴。没一会子,余琴就来到了年司曜跟前。“司曜。”
余琴疼惜的喊道。“妈。”
年司曜艰难的开口,他现在就连说话都扯得身上痛。“哎!”
余琴哀叹了一声,“你好好歇着,少说话。”
余琴见年司曜说话困难,便嘱咐他少说话,好好将养身体。苏熙几乎一整天都陪在年司曜身边,余琴也陪在一旁,不过余琴基本上帮不上任何忙,她自己也是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傍晚的时候,苏梓轩轻手轻脚的跑到了年司曜的病房,苏熙正在哄年司曜睡觉。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待遇的年司曜,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妈妈。”
苏梓轩来到苏熙身边,小声的喊道。“嘘!”
苏熙做出禁言的动作,“年叔叔好不容易睡着,千万不能把他吵醒。”
苏熙小声的说着。苏梓轩小心翼翼的点点头,他还看见了睡在隔壁床的余琴,他拉了拉苏熙的手。他想要和苏熙去外面说话,整个房间里有两个病人在睡觉,根本没办法好好交谈。苏熙跟着苏梓轩出去了,刚走年司曜就睁开了眼,他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很享受苏熙哄他入睡。他在床上默默的看向一旁的余琴,他甚至能看见她两鬓的白发,他的母亲已经过早衰老了。好似怎么也睡不够,余琴已经睡了很久,年司曜十分担心余琴的身体,他在心里想着等他身体好些,一定陪余琴做一个全身检查。而屋外的一对母子,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一件事。“妈妈,你不打算照看爸爸了吗?”
苏梓轩心里默默地为傅越泽抱不平。“年叔叔这边走不开,你帮妈妈好好照看爸爸。”
这种时候,苏熙又怎么会丢下年司曜不管。“我看爸爸都闷闷不乐一天了。”
苏梓轩颇为担心的说道,“要不妈妈,你就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爸爸。”
苏梓轩近乎哀求的说着,这一整天傅越泽饭也没吃几口,这可愁坏了苏梓轩。傅越泽的脾气,苏熙十分清楚,但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年司曜的身体还很虚弱,离不了人。“我去看看司曜有没有睡熟。”
苏熙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年司曜睡熟了,她可以趁机去傅越泽那待会。“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苏熙对苏梓轩说道。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发出沉闷的声音,年司曜立马又闭上了眼,佯装睡着的样子。苏熙居高临下的看向年司曜,脸色苍白的年司曜此刻安静的阖眼,如同童话故事里等待被吻醒的王子,安静而美好。头上的绷带并不显得笨拙丑陋,反而愈发衬得他俊美,睡梦中的他看上去如此美好,苏熙满意地笑了。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睡王子,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她不舍得打扰年司曜的好眠。“司曜,我等会就回来。”
苏熙喃喃自语,好似说给自己听的般。随后,门又再次被打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年司曜睁开眼,百无聊赖的看向四周,没有苏熙在,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他很清楚,苏熙一定是去找傅越泽了,原本他们今天要去办离婚手续。但因为车祸的原因,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去办理离婚了。已经死了的心,因为苏熙给的温暖,又渐渐活了过来。年司曜都要忍不住嘲笑自己了,原定的计划彻底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年司曜身边,她幽幽的出声,“司曜,如果还喜欢熙熙,那就好好在一起。”
这一句余琴已经酝酿了很久。“妈。”
年司曜有些诧异的看向余琴,他看不懂余琴眼里的情绪。“您不是一直反对我和苏熙在一起吗?”
年司曜忍不住反问道。“熙熙一直没变,就像小时候那般纯真善良,我不该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就逼迫你们分开。”
余琴已经释然,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幸福。年司曜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可惜,已经太迟了。”
他在嘲讽自己,原来坚持下去总会有好的事情发生,然而他偏偏选择了极端的方式,他已经不配得到苏熙的喜欢。“不迟,你们现在还没有离婚,一切都不迟。”
余琴劝慰着年司曜,她觉得年司曜眼里的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前无论怎么拆散年司曜和苏熙,他的眼里都是一派坚定,一种非苏熙不可的坚定。而如今,余琴在年司曜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坚定和希望,只有满满的绝望。“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她的良人不是我。”
年司曜不想再改变自己的主意,无论有没有这场车祸,他都必须和苏熙离婚,是时候放苏熙自由了。喜欢是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他一直蒙住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试图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自我欺骗。年司曜反复告诉自己,苏熙并不爱傅越泽,然而事实已经告诉他,苏熙始终放不下去傅越泽,她对他的深情恐怕已经是路人皆知了。“妈,不要再操心我和熙熙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享受生活,不要再背负过往的沉重。”
年司曜不希望余琴一直钻牛角尖,那样只会是庸人自扰,永远也得不到幸福。“好好的照顾自己,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表面上环游世界的余琴,不过是表面的潇洒,从未真正的将自己的心融入旅行中。“谈何容易。”
余琴感叹的说道,一切说得简单但做起来太难。在余琴年司曜母子俩交谈的时候,苏熙已经随着苏梓轩来到傅越泽的病房。负气的傅越泽直接让助理一号将公司的文件全部搬到了医院,此刻他正窝在床上批阅文件。苏熙看到这一幕,心里大为恼火,傅越泽身体才好一点,又开始乱来。“傅越泽。”
苏熙大为恼火的喊道。傅越泽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漠的扫了眼苏熙,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陪在年司曜身旁,来这里做什么。苏熙见傅越泽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顿时心里更为不爽,她愤慨的说道:“傅越泽,你怎么不直接将公司搬来医院?”
讥讽口气带着些许愤怒。“公司离不开我。”
傅越泽冷冰冰的回道,他还在心里吃味。同样是病人,苏熙义无反顾的选择照顾年司曜,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的感受。苏熙冲到傅越泽跟前,她从傅越泽手中夺过文件,然后一股脑将那些文件全部收走。她狠狠地将文件扔到一旁的床上,“你给我好好养身体,不准再透支身体。”
苏熙快要被傅越泽气死了。“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我顺带处理处理公事,难道不可以?”
傅越泽不咸不淡的说着,这样的态度让苏熙几欲抓狂。“你的身体一天没养好,我一天不让你碰公事。”
苏熙信誓旦旦的说道,决不允许傅越泽这个工作狂带病工作。“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傅越泽看着手中的签字笔说道。“这些文件我会让你的助理原封不动的搬回去。”
苏熙霸气的说道,对付傅越泽这种人就必须以强权制强权。“我的身体基本无碍,我想尽早出院。”
傅越泽原本就不想待在医院,现在苏熙又跑去照顾年司曜,他一个人在医院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趁早出院。“不行。”
苏熙果断的否定了傅越泽的想法。“你之前答应我的都忘了吗?”
苏熙质问着傅越泽。苏梓轩在一旁佯装透明人,爸妈争吵,他还是不要掺和进去。傅越泽并不想苏熙为难,只是他一想到年司曜现在的状况,他就没有办法冷静。他并非冷血动物,对于年司曜的车祸他也深表遗憾也会为年司曜担心,但他无法接受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又将原本的一切打乱。好不容易等到苏熙与年司曜离婚,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害怕苏熙会因此不再提离婚的事情。“那你答应我的呢?”
傅越泽不竟质问苏熙,昨天苏熙还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他,今天呢?什么都变了,就连承诺都变得可笑。“我都记得,傅越泽你不要再小孩子脾气好吗?我现在很乱,不想再为这些琐事和你争吵。”
苏熙对傅越泽不可理喻的行为十分苦恼,有时候哄大人比哄小孩还要难。“你安心的调养身体,司曜现在这副模样,我是不可能弃他不管的。”
苏熙说出自己的决心,这个时候年司曜比傅越泽更需要她的照顾。傅越泽无话可说,他找不到任何反击的理由,苏熙句句在理。明知道这种时刻不该为苏熙平添烦恼,但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有一种功亏于溃的错觉。“你吃过晚饭了吗?”
傅越泽想让彼此冷静一点,便生硬的转换话题。苏熙摇了摇头,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什么都不想吃。“这几天你忙上忙下,吃的又少,这样下去迟早倒下的人会是你,还是好好吃点。”
傅越泽关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