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
潘明摇了摇头,看着荒凉无垠的四周,补充道:“总得找点事做,要不然人会憋疯的。”
“另外,这可是咱们第一次组队,在一个陌生世界并肩战斗,值得纪念。”
“确实。”
经过潘明的提醒,陆离也觉得完全有必要将这段经历录下来—— 虽然前几次考试都是大场面,但,除了评价表与一些物品之外,没有任何照片、录像,来证明他们来过。 一念至此,陆离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旋即入戏,抬手指向前方: “看到那边被冰雪覆盖的群山了吗?”
“按照一万多年后的说法,那是圣埃利亚斯山脉,全长400公里,从美国阿拉斯加东南部延伸至加拿大卑诗省。”
史前一万年前有什么? 猛犸象、剑齿虎、巨型短面熊、恐狼…… 而杜克表现欲极强,瞬间接过话茬:“求生第一步,确定方位。”
说到这里,这家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抬眸看向天空:“记住,无论身处哪个时代,只要还在地球,那么,太阳一定是东升西落。 而现在是初秋,当地时间的下午,对北半球的生物来说,太阳会从东南方升起、从西南方落下,由此判定,山脉位于东北方。”
“据我估计,离天黑已经不足两个小时了,所以我们必须加紧赶路,在日落之前赶到山的背风坡,搭建一处临时庇护所。”
说完,戏精杜克戴上了防寒面罩,毫不犹豫地朝前方走来。 至于潘明,他很安静,表现得极其稳重,可惜,陆离与杜克知道,这家伙狠下心来,能干出核平纽约市的事来,是位真·大佬。 与此同时。 金属球从空中降落,贴近地面,拍下了三道苍凉的背影。 这一次,没有车辆可以搭乘,也不能使用特殊能力,只能靠步行,尽快赶到背风坡。 一路上,雪层深浅不一。 有时候,一脚下去,很容易陷到里面,加上戴着面罩,呼吸不通畅,陆离等人走得十分吃力。 这种无力感,很久没有体验了,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适应。 唯一值得幸庆的是,周围很空旷,没有灌木、树林阻路。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正在探路的陆离突然停住脚步,打了个手势,向走在后面的两人示警。 在他的左侧,出现了一连串的脚印。 很小、很浅。 应该是某种小型动物,他立刻做出了判断。 不过,即便是这样,陆离仍然没有掉以轻心,他快速打开挂在胸前的皮套,取出一柄小手枪。 如果说背在身后的狙击枪是青龙偃月刀,那么这柄.22口径的紧凑型手枪更像手术刀,可以精准地射穿小型猎物的颅骨。 握住枪柄的刹那,陆离瞬间又有了底气,纵使失去了狼人血统带来的加持,可他依旧会熟练使用各种枪械,生死搏杀的经验更是不缺! 很快,陆离发现左侧一堆干枯的草丛晃动了几下,于是,抬起手枪准备射击。 沙沙。 这个时候,那家伙又动了! 显露出一根油光锃亮的长尾。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见状,陆离屏住呼吸,以防身体颤动影响弹道散布,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砰! 子弹瞬间出膛,手臂微不可查地轻晃一下,显然,点22口径手枪那微小的后坐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砰!砰! 这时,杜克与潘明跟了上来,他们生怕猎物没有死透,又各补了一枪,而不远处的蒿草丛中,一个圆滚滚的肥老鼠应声倒地,并滑落到雪地中。 “这是一只迷路的成年麝鼠,似乎从未见过人类,正躲在草丛中偷偷观察。”
杜克发出一声惊叹,表情浮夸,一边朝猎物走去,一边组织着语言。 “因为,依照历史进程,那些生活在北极圈附近的因纽特人,此刻还未跨越白令海峡向美洲进发。”
如此一想,他们三人也算重新书写人类历史了,念及此处,杜克心中不免升起一种自豪感。 要知道,这次可是有视频为证! “别贫了。”
潘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时间紧迫,赶紧帮陆离处理这只麝鼠,然后继续赶路。”
事实上,与其将这家伙说成鼠,倒不如将其称之为貂,因为,它的体长足有三十五公分,拎起来颇有分量。 “麝鼠是一种珍贵的小型皮毛兽,在皮草市场上饱受追捧。不仅如此,它的肉质也非常细腻,其蛋白质含量高于牛肉,属于高蛋白低脂肪的美味佳肴。”
难得放松一次,不用伪装成各种角色,陆离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将麝鼠举起,放在镜头前晃了晃。 “哪怕是再蹩脚的厨师,只需一小撮盐,也能烹调出一道高端美食。”
待他说完,潘明放下背包,从中取出两根钢丝,杜克则拔出腰间匕首,开始给猎物剥皮—— 缠住麝鼠的两条后腿,用匕首挑开后档,慢慢撕扯,再去掉四条爪子和尾巴,保留头腿。 整个过程,走刀流畅,配合完美,从不停顿,而且保证皮、肉完美分开。 也算是这个小家伙倒霉,遇到三尊杀神,根本不需商量,分工很是明确,陆离没有丝毫犹豫,开始处理猎物内脏—— 匕首刺入腹部,就像热刀切油一样,毫无阻碍,随着刀尖下挑,黏成一团内脏带着热气,止不住地往下流。 然而,他们三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甚至还有心思话痨: “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吃杂食性动物的内脏,尤其肠道,那里最容易滋生细菌、寄生虫。”
“当然,这只麝鼠很干净,可肉已经足够我们炖汤喝了,没必要再去冒险。”
这次说话的人是潘明,他还是没能维持住高冷人设,主动开口。 片刻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陆离将猎物拎在手中,健步一迈,继续走在前面探路。 自此以后,再也没遇到什么意外,但是,等三人翻越到山的另一边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天边。 一旦失去光线照射,气温会迅速降低,哪怕身处背风坡,依旧难以硬生生地熬过去。 那只已经被冻成冰棍的蜕皮麝鼠,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