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出来后,冯护工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的认知明显受到了挑战。 “新疗法,似乎有用。”
“就是病人一次性不能承受太多,得长期接受治疗。”
三言两语解释完毕以后,陆离又询问是否能提供坚固容器。 正如他提前判定的那样,取得正式的医生身份、戴上胸牌、披着白大褂,就能享受到便利。 向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陆离献上容器之后,冯护工开启下一道大门,脸上依旧维持着鲨鱼式微笑。 没那么开心了…… 陆离默默作出判断,然后去寻找下一个宝藏男孩。 【玛丽亚·罗斯】 好吧,是位宝藏大妈。 四肢位置严重异化,延伸出四条庞大的触手,本来有着丰富五官的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洗过一样,变得面目全非,包括嘴巴。 大妈通过颈部开口,形似无牙巨口的器官,跟陆离完成交流。 当然了,她的话并没有具体含义,根本无法被翻译成能够被理解的词汇,听起来很像哈欠声,就是带着嘶吼的意味。 仿佛在说: 快治疗吧,把这些病态器官切除。 遵从病人的意志,陆离手起刀落,割下一块从左臂处延伸出来的触手,然后进行止血治疗。 由于那张颈部大口实在太吵,冯护工主动在外面询问,是否需要缝合线之类的东西,以往病人这样,他们就是如此…… 为了保障其它病患的休息权益,陆离欣然同意。 如果抛开立场不谈,这些同僚还真不错…… 就这样,陆离完成了与宝藏男孩、宝藏女孩、宝藏大妈、宝藏大叔,以及各种宝藏的见面会,他们非常热情、配合的提供了自身血肉。 为了方便他带走这些诡异藏品,布莱恩医生特意安排了手推车。 每一个罐子里都存放着某种邪性物质,有些绿色、黏腻,有些粉红、黏腻,大部分看起来格外丑陋,但也有少许带有另类美感。 说实话,陆离深入了解这所疯人院以后,由衷敬佩建立者,他敢于和各类旧日支配者对立,各种异教徒都能在此找到。 有一位章鱼哥,长相已经非常接近克总了,就差山脉一样壮观的身躯,似乎没有长成型的翅膀,但总体而言,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臃肿和肥胖。 于是乎,陆医生对它展开了非常细致的诊治,比如: 两侧各有三只眼睛。 为了帮助病患摆脱这种困扰,其中两对被摘下。 生长在柔软头部的无数触须。 由于看起来并不美观,陆离将它们悉数修剪下来……结果又因操之过急,圣光术都无法将绿色血液彻底止住。 得亏他进修过解剖学,客串外科医生见识不要太轻松,忍痛拿出一根收起来的触须,将其剪开、拉伸,像是打补丁般,完成了一场手术。 自产自用,不存在排异性。 可惜病人精神萎靡得厉害,陆离决定后天再来看它,介时再助其早点完成瘦身,恢复部分人类的特征。 “陆医生,你确定这种疗法真有用吗?”
布莱恩终于不笑了。 “当然,您可以去病房挨个看看,大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尤其是体型、面貌,越来越接近正常人。”
陆离滔滔不绝,他很兴奋。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心态不同了,看待事物的态度也随之不同。 要是能够活着离开,那陆离一定把把折叠空间内的罐头和淡水清空大半,将这些好宝贝装进去。 【进货】 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词汇。 而主治医生布莱恩看着面前这个肆无忌惮的异类,脸上重新挂起伪善的笑,伸出大拇指赞道: “听起来很不错。”
“不过,光是外形恢复还不足以满足出院的要求,得精神判定正常才行。”
这下收了好处本打算离开的陆离,当即打消这个念头,一副无知后辈请教老前辈的姿态,笑问: “标准是什么呢?”
“这个得等你彻底融入大家庭才能知道。”
布莱恩摇摇头,“或者在我死掉以后,主治医生的职位空缺下来。”
死? 天晓得你那皮囊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不是长生种也相差不远了…… 况且,从他跳舞的架势来看,就是个普通老头,也能再撑个十几二十年。 在一众同事的欢送下,陆离推着小车朝着个人宿舍走去。 目前,这栋楼只有他一人居住,本来还有三名新招募的员工,但这些人“吃不了苦”选择放弃这份工作。 天彻底黑之前,陆医生搭乘电梯,回到了九楼由棋牌室改造的房间。 虽然自己不需要灯光也能看清楚东西,但生活需要仪式感,他进门时顺手拉动长线,橘黄色灯光从头顶传来。 “你收集这种病态的器官干什么?”
看着安然无恙归来的陆离,一道魂体出现,她本来已经摊开双臂,庆祝只有一夜缘分的老友回归。 但视线在推车上面一凝,想法被彻底打消,并满脸嫌弃。 “这些邪神污血对你没有帮助?”
陆离有些诧异。 一个个特制玻璃容器中,污秽之血仿佛是活的,蠕动着,沸腾着,充斥着何种负面情绪。 而他记得,这姑娘曾说自己恐吓入住者,是为了收集恐惧这种情感,这对其有好处。 “你在说什么蠢话,要是我吸收了里面的东西,做鬼都会变丑。”
女鬼翻了个白眼。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切尔茜,你呢,医生。”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歪了歪头:“纵横白教堂的恶魔终结者、杀穿战场的救世主,拯救人类文明的勇士。”
“……”陆离有些冷。 在某段时间里,他看起来貌似很稳重、理智,其实偶尔也会中二,说一些烂话。 当然,这些并不是很尴尬,主要是有当事人帮忙回忆。 那时候,自己刚入住这家疯人院,有点杯弓蛇影,在听到门外有动静时,第一时间拔出萨杜之剑,然后激动得讲了两句。 叩叩叩—— 叩叩叩—— 刚被死去的记忆再度攻击,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没有规律、节奏可寻。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