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则临将已经在手中攥了许久的文件丢到了元蕴蓝的面前,嘴角的嘲讽之意依旧:“看看吧。”
不明所以地扫了眼故弄玄虚的韦则临,然后捡起这份被丢在了自己的面前的文件,居然是空白的文件,不过这文件夹的封面上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元蕴蓝。元蕴蓝的心下了然,好像明白点什么了,还好她动作快,早就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让神通广大的赌神谭又盛帮她将她所有的过往的事情都抹掉了,所以能够调查得到的关于她的资料也只有近三年来的,也就是当她成为谭又盛的情妇之后的资料。韦则临终于对她有了兴趣了吗?所以现在才会大费周章地想要查到关于她的资料?虽然说,要查到一个人的全部,对韦则临这样的男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不紧不慢地将文件夹收好,在桌上平整地放好,波澜不惊的语调:“韦总想要说什么?”
“你才应该让我意外吧?居然关于你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是空白,这像话吗?”
韦则临点燃了一根烟,寥寥的烟气在他那俊秀的脸颊四周缭绕着,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的神秘感。元蕴蓝想了想之后说道:“我的人生的前二十几年是不是空白,这跟韦总有关系吗?”
的确没关系,但是他现在就是对她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兴趣,而她,注定是逃不掉了。韦则临轻轻地吐出一口烟气,就算是简单的抽烟的动作,在他的身上,却仍旧可以展现出高贵的优雅来:“如果我想要知道,你还是瞒不住。”
“那韦总就去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查得到什么。”
元蕴蓝对谭又盛的办事能力十分相信,他一定已经将跟她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消磨掉了,而韦则临,又打算从何入手呢?“你跟我妈认识吧?”
韦则临轻挑了下眉头,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就好似可以瞬间将一个人的心思给洞穿一般。“当然认识。我们之前不是见过面吗?”
元蕴蓝答非所问。韦则临了然地笑了下,算了,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反正这个女人守口如瓶,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的。只是通过元蕴蓝这样的反应与表现,韦则临更加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但是具体这个目的是什么,他却不得而知,似乎也不愿去深究。有的事情不断深究下去,未必是好事,可能会适得其反。韦则临用那双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元蕴蓝的双眼,差点就被那双多情的眼睛给吸引的移不开视线了,于是就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桌子前的红酒,然后轻轻抿了一口。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查到这个女人的过去,这里面所深藏着的秘密,一定足以让人震撼。谭又盛其实名下并没有什么公司,他目前唯一在做的是事情就是操纵着这个复杂不已的股市,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风云变幻变幻莫测的股市,但是谭又盛却可以恰如其分地掌握着这个股市的行情,从未在股市上摔过跟头,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足以被成为传奇的存在。他如今所拥有的资产,都是通过炒股所得来的。所以他现在名下有一个团队,一个由金融人才所组成的团队,听说每一年谭又盛所需要支付来供养这个团队的资金就已经多得吓人,但是谭又盛却根本不可能失去这一支团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成功与这支团队的精锐也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的。而谭又盛为这支团队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工作室,主要的工作就是对目前股市上的股票都进行最深刻的剖析,除此之外,还需要对每一个上市公司的近期的举动都要严加注意,因为上市公司的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引起股市的震荡。每一年都有那种高材生想要挤进这家待遇福利极好的小小工作室,但是能够入得了谭又盛的法眼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今年又到了要招聘新人才的时候,所以今天谭又盛亲自来到了公司,可是忙活了一个上午,却还是没有碰见能让他满意的人。所以后来元蕴蓝打电话给谭又盛的时候,他告诉她,来公司找他。走进这间装修得高大上的办公室的时候,元蕴蓝不禁倒吸了口气冷气,这里的装修格调还真是冷得让人不由得颤了好几颤,深灰色的窗帘安静而肃穆地垂立着,深褐色的办公桌椅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都那般地严谨与古板,而地板也是冷色调的。虽然元蕴蓝并不是一个愿意将一个办公室装扮得花花绿绿的人,但是看见这样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是会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她却是没有权利去干涉谭又盛究竟会将他的办公室设计成什么样。“感冒好了吗?”
看着那道站立在窗前的冷傲的背影,元蕴蓝这样问道。谭又盛微微侧过脸来,原本还有点冷毅的侧脸因为元蕴蓝的这一句略带关心的话语,而变得柔和下来:“嗯。”
元蕴蓝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到了那边的沙发上,坐下。谭又盛并没有要给她倒茶或者是倒咖啡来接待她的意思,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火光明灭可见:“你知道你昨天胆子太大了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还不能就那么看着你死掉。”
元蕴蓝坐下后便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裙摆理好,不管何时何地,她总是要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优雅。谭又盛轻笑了下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坐下:“一场感冒,就能把我害死吗?”
“我看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元蕴蓝不像其她的女人那样,只会想尽办法去恭迎这个权势盖天的男人,她只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会去刻意逢迎:“虽然一场感冒害不死你,但是一个女人却有可能将你害死。”
谭又盛犀利的目光因为元蕴蓝的这句不怕死的话而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元蕴蓝却毫不在意这一道几乎可以将一个人的脸穿破的狠厉目光,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难道我说错了吗?”
发现元蕴蓝竟然这样不以为然,谭又盛知道自己的这种眼神是起不到任何警告的作用了,于是就认命般地说道:“我说过的,有一天,我会将我的故事告诉你。”
“我可没逼你告诉我。”
元蕴蓝不想因为好奇心而将自己拉入深渊之中,有的时候好奇心要有,但是有的时候好奇心却可以将你卷入一场可怕的硝烟战争中,然后便再难以全身而退了。谭又盛沉默了许久,那双暗色的冷漠眼眸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而元蕴蓝当时便想,这样的哀伤恐怕都是因为方妍吧?即便是象谭又盛这样站在高处闪闪发光的男人,还是难免会碰见一个会让他撕心裂肺的女人。说到底,都是一个会动感情的人啊。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前天晚上……”于是谭又盛便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元蕴蓝。那天晚上。天色从傍晚开始就特别阴沉,就好像是有一只特别大的手将整片你可以看得见的天空都给抠住了,而当那只手拿开,便会有倾盆大雨落下,然后将这片大地给吞噬掉。谭又盛今天倒是很清闲,居然会在家中的后花园里赏花,说是赏花,其实他不过是坐在这长满了花的花园里,然后发呆沉思罢了。平日里闲的无聊的时候便会来到后花园浇浇花的方妍,刚刚过来便看见了谭又盛,自然而然地,她下意识地就要躲开。“看来你还是没法做到将我当作空气?”
谭又盛很难得的居然主动开口跟方妍说话了。自从方妍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想要毁掉他之后,他便不会再想方设法地去讨好这个一心只想要毁掉他的女人,就算是把心都掏出来了,她也不会领情,她只会将他的心给彻底揉碎。方妍匆忙离开的脚步在听到谭又盛的话语之后就停下了,她深吸了口气,为了让自己可以继续保持着这份淡漠与冷傲:“你那么晃眼,我怎么可以把你当成空气?”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谭又盛便站了起来,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在踩在这花园里的石板路的时候,是会发出轻微的脚步声的,而这每一声的脚步声在方妍听来,都是极具压迫性的,可是方妍却仍旧倔强地持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她不会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低头。当年,他已经用卑鄙的手段逼她嫁给了他,而他现在还想怎么样呢?谭又盛来到方妍的面前,身高的优势让他一下子就比方妍多了几分气势,他居高临下看着方妍:“你还在想着毁了我?”
“这个念头,我就从没断过!谭又盛,你要是怕,你就跟我离婚啊!把我这么危险的一颗炸弹放在你自己身边,你不怕吗?”
方妍咬牙且齿地看着这个面色淡定的男人,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吗?居然还可以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谭又盛伸出手去掐住了方妍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方妍,我敢娶你,我就不会再让你出什么幺蛾子!不过你记住了,你要是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一定让全世界的医院都拒绝为你父亲治病,这样,他就彻底成为死人了。”
谭又盛的目光凶狠而冷冽,他从来都不开玩笑,所以他一定不是在开玩笑。方妍被他逼得不得不与他对视,而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却发现很陌生很陌生,曾经,那双眼眸在望着她的时候是充满柔情与心疼的,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