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就继续戴上面具,当一个没有任何人看得透的冷血女人,元蕴蓝。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她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似乎又开始变得一团糟了。大概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吧?她为什么没事要去招惹韦则临呢?现在可好,做了一场赔心的交易,她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部输了进去。她究竟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的那颗遍体磷伤的心,变得完整起来?而今天白天戚小宝失踪,自己被戚蔚然赏了一巴掌的事情也在她的心间盘旋着,她难道要开始遭报应了吗?为了自己这几年自以为是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这代价能不能不要是她所在意的那一切啊?但是她究竟在意什么?在意韦则临?在意来之不易的朋友?总之,也许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吧,永远都只能与悲哀这两个字相挂钩,她即使倾尽全力,她还是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兜兜转转,她发生自己几乎又要回到原点了。又是仰头喝下了一大杯的眼色红艳得如同人的血液一般的酒,她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搁在吧台上,然后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韦总,那不是元蕴蓝吗?”
跟韦则临一同来这边玩乐的范瑞苏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吧台上喝酒的元蕴蓝。单单只是看到那样一抹背影,便能够看得到她的悲伤。范瑞苏看韦则临此刻已经出了神,他的眉头微皱,满眼的疼痛,作为一个老朋友,范瑞苏当然读得懂这样的眼神,于是他就拍了拍韦则临的肩膀:“行了,我不打扰你,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清楚吧。我一个人去喝酒去了。”
韦则临紧抿着唇,并不言语。她来这里喝酒,她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来买醉?还是为了许宸北吗?就算他为她连命都丢了,她还是会无动于衷吗?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到底要他做到怎样的一个地步,她才能将自己的心腾出来给他?韦则临垂在身侧的双拳缓缓握紧,心口不自觉地就被堵住了,让他的呼吸也出现了困难,他收回自己那阴鹜的眼神,缓缓地朝着那抹落寞的背影走去,他刚刚走到她的身后,她也正好站了起来。当她转过身来,当她满脸的醉意,当她毫无防备地撞进韦则临的怀里。韦则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拽过她的手腕,然后就一路拉扯着她来到了二楼的某个包厢内。他将她围困在墙角的位置,让她无处遁逃,这几天忍着没去找她,而他心中的思念早已经泛滥成灾,几乎要化成一股冲动,然后冲破他的脑袋,让他再度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元蕴蓝满脸的不情愿,她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故意将视线避开了:“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是,可能我就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
韦则临霸道地扼住元蕴蓝的下巴,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的下巴给揉碎,他的眼里迸射出难以掩藏的愠怒。“我现在不是放你走了吗?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元蕴蓝的心里其实特别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对他的思念,却反而还要这种话语去刺激他。可能她就是这样错过自己的幸福的吧?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偏偏就是不肯说出那句话。所以上演着彼此伤害的虐心戏码。归根结底一句话,是她自己作死。元蕴蓝的话再次惹怒了韦则临,两不相欠?她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欠了他那么多那么多,现在就想要用一句两不相欠来抵消?天底下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好事?她将他全部倾心付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没有半丝半毫的愧疚之情,反而可以恬不知耻地跟他说出两不相欠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一定要看到他心碎了满地,她才满意?韦则临掐着她的下巴的力道不自觉之中又加了几分:“两不相欠?你觉得有可能吗?好啊,你不是一直很热衷于给别人当情人吗!现在你告诉我,花多少钱可以买你?啊?你告诉我!我花钱!我花钱买!”
韦则临的话分明就是在羞辱元蕴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每一个从牙缝间抛出来的字,全都砸在她的那颗柔软的心脏上,此刻,她的心脏已经血迹斑驳。元蕴蓝想要避开视线,但是因为韦则临死命扼住她的下巴,所以她只能被迫与他对视着,他看不见吗?她眼底的绝望还有伤心。是,他现在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好好观察她的神情呢?就算是他察觉到了,他也只会认为她不过又是在逢场作戏吧?他,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了!“不说话?一千万够吗?嗯?还是不说话?”
韦则临在视线在面前的这张精致的脸上缓缓扫过,他轻启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的恨意:“那么三千万?五千万?还不够吗!元蕴蓝,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值钱了!”
“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关系,就算你把世界捧给我,我也不要。”
元蕴蓝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的回答足以让这个男人心碎了吧?果然,下一秒韦则临就松开了她:“是,把世界捧给你,你也不要。但是你别忘了,我不可能再一次傻到为你去得到全世界。从现在开始,我不可能再原谅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一把一把在她的心尖剜下了一个不深却也不浅的口子,让她痛不欲生。但是即便再痛,她也得死命忍着,谁让这都是她自找的呢?元蕴蓝颓丧地依靠着身后的墙壁,她只能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依托给这面墙,否则她怕自己可能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猝不及防地倒下,那样,他会更加瞧不起她吧?韦则临冷冷地看着她。她即便不去看他,也能够察觉得到那尖锐地如同刀锋一样的冷冽眼神还有那张俊逸的面庞上的愤怒与仇恨。他与她,终究还是走向了两端。也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去靠近他。引火烧身,真的是引火烧身。她现在要如何从这场烈火中涅磐重生呢?如果不能涅磐重生,她就只能这样死掉。韦则临掏出了自己放在口袋中的手机,然后接了起来:“是,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