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停稳了。车门从外面打开,简川柔柔地看了苏蔓一眼,放佛这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样,立马感觉就不一样了。有一种理直气壮的莫名勇气。他一下车,就使劲蹬了一眼开门的小白,“你刚才是怎么开车的?”
小白木讷地闷着头,说了声,“对不起,少爷。”
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陆小晴则心虚地瞅了一眼小白,心想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他好。他看起来笨笨的,但毕竟人高马大,万一惹毛了他,被他揍一顿就麻烦了。简川扣上西服最下面一个扣子,然后正色绕过车,打开另外一边车门,堪堪伸出手来。从车里伸出一个纤纤玉手,搭在简川的大掌中,施施然就下了车。苏蔓非常自然地上前轻轻挽住简川的胳膊,两人并排向民政局走去。陆小晴忽视掉小白眼底那抹怒火,低眉顺眼地跟在苏蔓身后。苏蔓俏丽不失温婉,简川帅气不失稳重,两人走在一起气质相配,非常扎眼。路边人纷纷驻足议论起来,有眼尖的人立马认出这是最近盘踞头条的简氏集团总裁简川以及其女友苏蔓,立马举起手机拍照起来。简川也不阻止,还频频向路人微笑。走进婚姻登记大厅,两人走过VIP通道,直接进入了一个招待室。早有人等在那里为他们办理手续。填资料、拍照、宣誓、打证,每一对结婚的新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苏蔓和简川也不例外。前面的流程都很顺畅,就是在宣誓的时候,苏蔓怎么都无法直视简川那火热柔情的目光。如论如何都念不出那一段庄重严肃的誓词。简川无奈地拉着苏蔓的手走到墙角,在她耳边说了句,不好好念,回去家法伺候。苏蔓就立马会念了,念得还很流畅。终于,主持人宣布两人为合法夫妻,简川不避嫌地拥着苏蔓入怀,还亲了她的唇。站在一边的陆小晴激动地两眼泪花,而小白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女主人。与此同时,白家正在经历一场狂风暴雨。白薇薇昨晚私自去找简川的事情果然被无处不在的八卦报纸登出来。这件事情就在毒舌的记者笔下变成,简川撇下家中娇妻,私会白家大小姐。字里行间还对白薇薇和简川的旧事大谈特谈,生怕白家错过了这段时间的绯闻头条。而且还隐晦地说出了,有人看到白家家主之前还亲自去过简家,貌似是为女儿和简川的婚事。语焉不详,更让人猜测不已。白春衍当场就扇了白薇薇一个巴掌。直骂她丢尽白家的脸,明明不让她再去找简川,还不听话去自寻羞辱,被记者逮住,这下大家都知道他白家想攀扯简家,却遭到无情的拒绝。饶是白春衍再疼白薇薇,这次她惹下的大麻烦,把白春衍逼得动了手。白薇薇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哭着跑出了家门。父女两人的关系到达了冰点。白春衍气得在家大发脾气,发出征婚令,只要是有貌有才,有本事的正常年轻人都可以竞选白家女婿。一时间,白家要招上门女婿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白薇薇此时正躲在姑姑白静荷家,呆呆地坐在凌家花园的秋千上。好似这眼前的夏日美景,与她无关。白静荷远远地瞅见白薇薇这般没有生气的样子,摇着头叹了口气。“去,给大小姐拿来一碗绿豆粥。”
她吩咐了句佣人。佣人点头称是,立马转身,过了一会,端来一碗绿莹莹的粥来,递给白静荷。白静荷端着粥,向白薇薇走去。她还没走近,就听见白薇薇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头一伸,就看见白薇薇正拿着一朵花,在揪花瓣呢。心里一紧,这孩子还真是痴情。“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她故作轻松地调笑着。白薇薇一惊,转过头来,就看见姑姑白静荷正笑着看她。“姑姑,连你你笑话我。”
白薇薇一跺脚,皱着眉头撒娇道。“好了,好了,姑姑怎么会嘲笑你,姑姑是心疼你这个傻孩子。”
白静荷上前摸着白薇薇黝黑发亮的头发说道。白薇薇红着眼圈,使劲揪着花瓣,低低地说:“现在全城人都在看我笑话。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
当她知道父亲白春衍竟然全城征婚,她顿觉得自己没脸活了。“怪谁呢?”
白静荷幽幽地问了句。白薇薇手一顿,抬眼看着姑姑。白静荷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恨意,但只是一闪而过,不过白薇薇还是看到了。“怪简川羞辱你?怪你爸爸打了你?还是怪你爸爸让你丢了脸?”
白静荷定定瞅着白薇薇说。“我,”白薇薇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什么却说不出口。“你谁都不能怪!”
白静荷冷着脸说,“只能怪你自己。明明知道简川不爱你,不会和你结婚,还跑去落人把柄。只能说你傻。你爸爸舍下老脸不要,亲自去简家求婚,你不但不感激,还又去自寻其辱,让全城人看了咱们白家笑话,你这就不是傻了,是蠢。”
白薇薇呆住了,向来温婉的姑姑今天怎么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一样,直直捅在她的心上。“你要是觉得姑姑说话不好听,就不要跟个缩头鸵鸟一样藏在我这里。我们白家姑娘不能这样活着!”
白静荷端过绿豆沙,递给白薇薇。然后转身离开。走之前,还说了句,“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赶紧回去。”
白静荷快要走进大厅的时候,一个电话响起来,她定神一看,果然是哥哥白春衍打来的。“估计今天就会回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秋千上默默吃着绿豆粥的白薇薇,笃定地说道。“哥哥,你不会真的要全城征婚吧。我怕咱们白家的大门不够踩啊。”
她忍不住调笑了一句。白春眼中在电话那头黑着脸,“现在我们白家的脸面都快被她丢尽了。我不这样做,以后还怎么见圈中朋友。”
白静荷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声调徒然高了几分,“面子,面子,当年你就是为了白家的面子把我给卖了,现在又为了白家的面子去卖自己的女儿。”
“你倒现在还记恨我。好,我告诉你,我只是给了那个小画家一千万,他就喜滋滋地拿着这个钱出国去学画,办画展了。你以为是哥哥把你们拆散的?你错了,是他不要你。”
白春衍火冒三丈地把隐瞒了好多年的实情告诉了白静荷。白静荷紧紧攥着手机,一脸震惊。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白静荷二十岁时,哥哥白春衍想请美院的一位老教授来白家为白静荷画上一副肖像油画,以作纪念。谁知道,临时老教授生病了,他就推荐自己得意门生过来为白家大小姐画像。等这幅画画完之后,两人竟然撕心裂肺地爱上了。这件事情让白春衍大为恼火。怎么劝妹妹白静荷,她都不肯放手。当时,白静荷已经和凌家少爷凌君东有了婚约。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会影响到白凌两家的关系。更何况,白静荷是白家大小姐,怎么能够跟一个没有名气,什么都没有的小画家结婚。传出去,白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于是,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白春衍就私下给了小画家一千万,劝他道,与其跟白静荷结婚,在长久的岁月中磨掉彼此的耐心,不如现在拿上这笔钱,去更大的世界追求自己的理想。小画家听从了白春衍的建议,拿着这笔钱跑到了美国学画去了。走之前,留给白静荷一封信,上面写着,不能给她幸福,只能离开。就这样消失在白静荷的生命里。连句告别都没有。所以,白静荷恨极了哥哥,以为他就是扼杀她爱情的刽子手。带着无尽的恨意嫁给了凌君东,刚好这个凌家少爷又是给痴情佛学的人,也是被逼着娶了白静荷。两个都没有爱的人被大人们,勉强结合在了一起,能幸福吗?白春衍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见妹妹有点喘的声音,心下暗暗后悔,最近被薇薇的事情气得失了心,说好一辈子瞒着这个事实,怎么就没忍住告诉她了。他于心不忍地说:“妹妹,你知道,哥哥永远不会害你!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他把钱看得比你重,你当时太年轻,涉世不深,看不出一个男人的心。这不怪你。哥哥替你解决。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痴情,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恨我。从来没有给我一个好脸。”
想到这二十年原本关系很好的兄妹关心因此变得疏离,他心里一阵难受。白静荷缓过神来,沉沉地说了句,“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白春衍长叹一声,“哥哥宁愿背上这个黑锅,也不想让你对感情失了信心。”
白静荷眼圈一红,这才感受到哥哥长久以来的委屈多么大。“对不起。对不起。”
白静荷抱着手机,泪水从脸上流下来。“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哥哥永远不会责怪你。”
白静荷嗯了一声。“现在关键问题是赶紧解决薇薇的婚事。我能仰仗的人也只有你了。”
白春衍一想到女儿的事情,就开始一阵头大。这比当年甩钱给那小画家难多了。“哥哥,你放心,今天我会让薇薇回去的。”
白静荷抽了抽鼻子,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