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毓熙看着出现在自己电脑里的视频画面,那是灿阳跟朵拉几岁的时候,该是跟他在江映辰办公室里看到的差不多年纪。“哎呀阳阳,你不要抢我的镜头啦,这样嗲地会看不到我的新裙子。”
画面上的小女孩儿娇声叫嚷,然后挤到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嗨,嗲地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江天雪,不过安夏妈咪跟江叔叔都叫我朵拉,我今年五岁,在年幼稚园大班,我学习很好哦,老师跟其他的小朋友都很喜欢我哟。”
“朵拉,说重点的话。”
旁边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小男孩儿适时提醒。“哦哦,对呀,嗲地,他是江灿阳,是我弟弟。他很厉害哦,就是他找到你的资料,我们才知道快要到你二十三岁生日,嗲地跟安夏一样,又年轻又漂亮。”
女孩儿忽然顿了顿,“阳阳也很漂亮,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我们长得好像好像。说漂亮是在夸奖的意思哪。”
“朵拉,我来说。”
小男孩儿见她讲了半天还是没有重点,干脆也凑到前面来。“喔,那嗲地,让阳阳跟你说话。”
女孩儿乖乖的退到一边。咳咳……小男孩儿象征性的咳嗽几声,然后有些腼腆的开口,“嗲地,生日快乐,我是江灿阳,安夏跟我们一直住在L市,离得你住的地方有点远。不过过一阵子,我们五岁生日之后,我会拜托安夏跟江叔叔陪我们去T市看你。你……会欢迎我们吗?江叔叔有说过,你不知道有我跟朵拉,但是我们平时都很讨人喜欢的,你也会喜欢我们的对吧?”
“阳阳,安夏妈咪好像快要回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哎。”
小女孩儿拉拉他的衣服下摆。“嗯哪,嗲地,我知道突然看到我们你也许会吓一跳,可是我们真的很想见到你。”
小男孩儿的神情变得认真。旁边的女孩儿对着杂志看了又看,“嗲地好漂亮,跟阳阳还有我一样漂亮,等我们去找你,你一定要抱抱我哦。我们幼稚园的小露每次都有向我炫耀说她爸爸会接她回家,还会买好多的公主裙子给她,可是江叔叔说,我穿上公主裙子会比她更美更美啦。江叔叔他不想要做我跟阳阳的嗲地,还告诉我们一定要找亲生嗲地你……”小女孩儿絮絮叨叨的说着。黎安夏站在楚毓熙身后,看着画面上漂亮可爱的儿女,有些酸涩的开口,“毓熙……这是阳阳跟朵拉五岁生日前一个月录下的,原本阳阳是想要在他们生日之后就说服我跟辰带他们回来T市找你。”
“小黎,灿阳,那时候很调皮?”
画面上的小男孩儿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机灵古怪,明显区别于今日的温和斯文。黎安夏点点头,“朵拉再莫无欢他们的眼里,就好像是混世小魔女一样。其实五岁之前,阳阳的个性也是不折不扣的小恶魔,而且都是嘴巴很毒的那一种,只是,在他们生日过后没有多久,朵拉被绑架失踪,我们想各种办法追查了好久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加上那时候我的反应太过激烈,所以阳阳他觉得保护我跟朵拉是他的责任,从那之后,他的个性就改变了,慢慢的,也就像你在T市看到时候的那样。”
虽说这个样子的江灿阳也是优秀的让人赞叹,但他心里还是背负着对她跟朵拉的责任,很难卸下。楚毓熙怔怔的看着画面,“难怪昨天我对他说,你跟朵拉不是他该背负的责任后,他会突然开口叫了我嗲地。”
“毓熙……阳阳跟朵拉,后来一直想要你入赘到黎家。”
黎安夏看了看他,小声的说。“非我不可么?”
他看得出,朵拉也是很喜欢江映辰,至今,连灿阳也一样,甚至不同于朵拉,他只让极少数的人叫他的中文名字,那是因为他非常的喜欢,喜欢到不想让所有人随便唤他。这……黎安夏有些为难的说,“最初,并不是。因为从孩子生下来开始,他们最常见到的人是辰。朵拉也常常很黏他,问过他好多次,为什么不肯让他们叫他嗲地,明明他们连姓氏都是跟着他的。”
这件事,楚毓熙始终也没有搞明白。若说江映辰对黎安夏没有感情,那他为她做的事也未免太多,但说他爱安夏,却又不娶她,甚至愿意成全自己跟安夏一起。这个男人,真的让人捉摸不透。“辰是喜欢我,也对我很疼爱。只是,那都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这一点,她在九年前就已经弄明白了。如今想来,也可以坦然接受。“什么意思?”
楚毓熙伸手拉过她,让她坐到他腿上。“意思是……我们是亲人。”
江映辰对她是疼爱,而不是爱。“亲人?我知道,他是你母亲收养的孩子,算是,你的哥哥。”
想到这个还真是有点怄火,如果他娶了安夏,那就表示,江映辰会是他的大舅哥。安夏摇摇头,“不,你误会了。当初,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所以,我喜欢过辰。这也是他会对我下催眠指令的原因。”
楚毓熙紧蹙着眉,“江映辰对你下催眠指令是因为知道你喜欢他?”
这究竟是什么逻辑?安夏咬了咬唇,“恩,因为辰知道了我喜欢他,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小黎,把话说清楚一些。”
他还是没有搞明白她的意思,亲人又怎样,名义上虽然是兄妹,但安夏的父母早已过世,谁会知道他们两个是有什么兄妹的关系。“辰,他不是我的哥哥。事实上,我也是在九年前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我的亲舅舅和叔叔。”
安夏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命运有时真的是在捉弄人。亲舅舅和叔叔?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感觉她越是解释他反而越是糊涂?见他不语,安夏了解他是没有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想当初,江映辰对她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她也是半天回不过神。“只能说这一切真的是很巧,辰,他是父母是在离婚之后重组在一起的。在那之前,他的父母还有各有其他的孩子,我爸爸是他的哥哥,我妈妈是他的姐姐,知道在这些事情,所以他把我们当做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
安夏说出前因后果,楚毓熙呆愣半晌,然后开口,“所以……你们是亲人?”
他不是安夏没有血缘的哥哥,相反,还是安夏的舅舅跟叔叔?这……“恩,我们是亲人,而且,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
安夏点点头。楚毓熙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虽然,知道他是你的长辈,我有些郁闷,但知道你们有着血缘关系,总算不用再当他是情敌。”
这算是意外的收获吧,所谓苦乐同行,就是这么个意思。情敌?安夏愣住,“你把辰……当做情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啊,虽然过往的这些年,我身边看似来来去去了众多的女人,但我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记心里过。可是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一起生活的二十几年不说,还对你呵护备至,又让我的儿子跟女儿姓了他的姓,我怎么可能不把他当做情敌?”
楚毓熙说着自己长久以来的小抱怨,不住的叹气。“姓他的姓……那是朵拉跟阳阳自己愿意的,不是我帮他们选的……”她最初也是想让孩子姓黎的说。“孩子自己选的?”
楚毓熙错愕的看着她。“是啊。”
黎安夏一本正经的开口,“朵拉跟阳阳满月的时候我跟辰一直在想孩子究竟要姓什么才好,所以我做了两张纸条让他们来抓,结果他们就抓到姓江。”
所以说姓氏是孩子自己选的,她是给了他们充分的选择权。用抓纸条的方式决定姓什么?这样也行?楚毓熙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你的两张纸条上,有写上我的姓么?”
不用说,两张纸条,除了江就是黎,根本没有他的份。安夏一顿,“好像……没有耶……”那时候就只有她跟江映辰两个人在孩子身边,要选姓氏的话当然是从他们两个里面来选。楚毓熙叹气,“我就知道是没有。不过……既然江映辰是你舅舅跟叔叔,你父母又都是姓黎,那就表示,他应该也是黎家人了,黎家的香火问题就交由他去解决,你根本不必再考虑让谁入赘到你家。”
想到这点,他心情又稍稍好了一些。黎安夏摇摇头,“辰随的是母姓,他本来也是姓黎没有错。但他这个黎家人跟我的黎家并不是同一家,所以阳阳要别人入赘的是我家,跟辰没有关系。”
她好像在说绕口令一样,楚毓熙拧着眉心,“什么这个黎家那个黎家,他是你的叔叔不是么?既然是你叔叔自然就是黎家人,香火的问题当然是他要考虑的事。”
黎家还有男人在,没有必要让安夏去招男人入赘。安夏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刚巧我爷爷跟外公都是姓黎,辰跟我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是我舅舅,姓黎姓的是我外公家的黎。他跟我爸爸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我父亲姓的是我爷爷这边的黎,我随的也是父亲跟爷爷这边的姓,虽然辰是我叔叔没错,但他跟我爷爷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也跟我们这个黎家的香火无关。”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的确是有些混乱,难怪楚毓熙搞不明白。愣了足足一分钟,楚毓熙懊恼的低叹,“这未免也太巧了,他跟你竟然还不是姓同一个黎……”安夏点头,“是啊,好在辰一直是姓他母亲,也是我奶奶的姓,所以平时不会感觉太混乱。”
正因为这样,也没有人会觉得她跟江映辰有什么血缘关系。“江映辰是你的长辈,这件事,灿阳跟朵拉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两个孩子不会是一早就知道还故意让他吃味吧。安夏思考了下,“好像是前段时间吧。这些年来,朵拉其实还在把辰当做后备嗲地,担心万一你会不肯承认或者不喜欢他们,到时候还有辰可以娶我。就前一段时间,朵拉还感伤了好一阵,说是江美人再也不是江美人了。”
“他们前一阵才知道?”
楚毓熙稍稍平衡了下。“恩,不过在称呼上,他们还是没大没小的叫辰江美人。”
安夏笑了笑,提到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是自豪的成分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