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轩瑶摇了摇头,眼里的恐惧和惊慌迟迟无法散去,因为连续的小跑,呼吸也有些急促。洛克扶着她走下台阶,坐进了离开这里的古董车上。别墅二楼窗口的位置,那双冰蓝的眼眸一直望着古董车离开的方向。“BOSS,总算是把水晶花找回来了,这样你也可以对族人们有个交代了。”
奥斯嘴角衔着一抹苦笑,“找回来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不找回来,留个念想。”
转而,那么苦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凛冽。“卡鲁,让卡维来书房,我有事情要要说。”
“是,BOSS。”
下了古董车,他们徒步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气温骤然下降了十来度,洛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金轩瑶身上。“多伦多的白天和黑夜温差很大,小心别着凉了。”
金轩瑶拉了拉身上洛克的衣服,“也不知道睿城待的地方冷不冷。”
“莫尔奥斯怎么说?他愿意协助我们去救Sir吗?”
“恐怕得要靠我们自己了。”
金轩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事不宜迟,我们就按原来的计划行动。”
“嗯。”
金轩瑶应了一声,正当她抬步准备回城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个新号码,她有些戒备,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大嫂?”
金轩瑶浑身一僵,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听过,陌生是因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这魅惑如吟,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喂?有人吗?”
那人加重了语气,好像是在为她不记得他了而不悦。“你是……阿牛?”
“哎呀,反应这么慢,看来真的是把我给彻底忘记了,太没良心了,太没良心了。”
金轩瑶听着撒娇的声音,脑海里想起那个喜欢一身白衣,指甲做得比艺术品还精致的男人。“真的是你吗?你在哪儿啊?洛克说你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睿城他出事了?”
金轩瑶有些语无伦次,握着手机激动的说着。“哎呀,大嫂,你一下子提了这么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啊,还是等我到了再说吧,我很饿哦,快点准备好吃的迎接我,就这样了。”
“喂喂?”
到了再说?准备好吃的迎接他?难道她就在附近?“洛克?洛克?”
金轩瑶走进城堡一边大喊着,一边从厨房里找些食物,端着桌子上。洛克正在跟其他人商量事宜,听到她的喊身,从二楼匆匆的走了下来。“什么事?”
“我接到阿牛的电话了。”
“信石?”
“快点准备好吃的,他说他很快就会过来。”
“哦哦。”
洛克也忙不迭的帮金轩瑶摆着餐桌上的食物和红酒。大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两人均是一愣,跑到大门口,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只抢,手上的手臂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服。“阿牛?”
“大嫂!”
李信石上前给了金轩瑶一个熊抱,“能见到你们太不容易了,差点就死在路上。”
“先进去,你受伤了?洛克,去准备药箱。”
古老的城堡大厅灯火摇曳,李信石一边狼吞虎咽的和桌上的食物作斗争,一边露出半边上身,洛克正在为他止血上药包扎伤口。金轩瑶看着看着,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吓得两个男人突然僵住不敢动。“大嫂,我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金轩瑶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黑牢那个地方不管饭吗?睿城也是这样一直被饿着的吗?”
“呃……”“对了,你是怎么从黑牢你跑出来的,睿城呢?为什么只有你出来?”
李信石放下手里的叉子,咽着嘴里的食物。此时洛克也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也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他带回来的消息。“是芬迪,她偷偷给我易容,然后找了个卒兵替代我,还为我准备了直升机。义父知道我逃跑后,下了逮捕令,派人到处抓我,我逃了两天两夜,才逃出艾伯塔。芬迪说你们在土嘉堡,所以我就赶过来和你们汇合了。”
“那Sir的情况怎样?”
李信石沉默了一会,“听芬迪说,现在是个活死人。”
“呜呜……呜呜……”金轩瑶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大嫂,你先别着急,哥他不会死的,义父不会让他死的。”
李信石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活死人才更遭罪!”
大厅陷入沉寂,只有他们明白,在凯罗尔有生之年,睿城就算坐了暗门门主的位置,也必定是凯罗尔手中的傀儡。他那么优秀,有能力,又向往自由的人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这该是多么让悲愤的事。营救林睿城,刻不容缓,也势在必得。位于艾伯塔以西的方向,远远望去,陡峭幽深的地层随着大峡谷的迂回盘旋,纵横交错的巨大红岩巍峨高耸,山壁陡峭犹如斧劈刀削,而一个转角,突来的宽阔平坦地势狠狠的冲击着人的视觉。峡谷深处,两座半圆形的宏大城堡幽黑阴森,四面八方无数红色激光线来回巡视,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阴冷得瘆人的城堡笼罩着南边城堡的最深处,一间密不透风且明亮如昼的房间,林睿城的四肢被铁链禁锢在一张铁床上,额角流出的鲜血已经在他苍白的脸上干涸,但这并不影响他原有的俊朗容颜,相反平添了几分诡异的邪魅。“把门打开。”
阴冷的声音响起。“是。”
守在房间门口的武甲护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凯罗尔走进房间,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灰白的眼眸有着满意的微笑。“城儿,我的好儿子,今天过得好吗?为父来看你了,顺便给你带个好消息来,你的女人来了。是的,为父应允了,既然她是你最喜爱的女人,那么为父答应你娶她就是了,只要你乖乖的听为父的话,好好的继承为父的大业,你要什么,为父都会给你。”
苍白枯老的手指抚摸着林睿城的脸颊,拨开盖着他眼睛的碎发,“城儿,再过三天,为父就把位置让给你,如果可以,为父也不想离开那位置,但为父的身体老了,城儿,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也有孩子的时候,我就更加肯定只有你才能继承我的位置,将来你再把这个位置传给你的儿子,我们这样一代一代的,世世不息,光是想想,为父心里都是满足的……”“你心里满足了,那你有想过睿城他愿意吗?”
芬迪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凯罗尔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出去!不要妨碍我和城儿说话。”
芬迪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浩冉,放弃吧,门主之位太残忍了,蛊虫毁了你的大半生,难道你忍心让睿城也像你这样每日喝人血?”
“哼!”
凯罗尔冷哼,“就算我不坐这个位置,也还有其他人坐,既然别人都不怕蛊虫,我的城儿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他是人中龙凤,一条蛊虫在身体里,那是荣誉的象征。”
这还是当年那个风华绝代,让她不折手段的想要拥有的男人吗?他对权利的贪婪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如果白云还在……”听到白云这两个字,凯罗尔就浑身一凛。“如果白云还在,你会不会为了她,放下那个位置。”
灰白的眼眸微微一缩,没有任何焦距。当年他在白云和权利之间选择了权利,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选择……“白云算个什么,她对我丝毫没有影响。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吧,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有多愚蠢。”
是,是够愚蠢的。“白云在我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你却嫉妒她,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丑陋!”
“那么,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拒绝我一辈子?你就是怪我骗了白云,你在这二十几年里对我冷言冷语?”
芬迪凄楚的笑了笑,“凯罗尔,你承认一下你是爱着白云,你会死么?如果你对白云的爱能大方的表现出来,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疯子。”
凯罗尔剜了芬迪一眼。不是他不表现出来,而是他……没资格。他为了权利放弃了白云,那么他就要永远的握着这个权利,永远!只有这样,他心里装白云的位置才不会觉得空。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通报,“禀门主,他们已经到了峡谷口了。”
凯罗尔阴冷的扯了扯嘴角,“到峡谷口了?来得挺快的嘛。”
“是的,大概有三四十个人。”
武甲护卫铿锵有力的说着。“不自量力。”
凯罗尔手负在背后,往房间外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芬迪“你在做什么吗?”
正在偷偷观察研究林睿城手脚腕上铁链锁的芬迪一惊,敛去心慌,“这地方我又能干什么。”
凯罗尔又走了回去,站在床边,看着林睿城安静的趟在上面,枯干的手指摸了摸林睿城的头顶,“城儿,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来了,很快,他们就可以目睹你登上门主之位的风采了。”
“门主,属下还有发现。”
门口又传来了通报声。“说。”
“右边的人今晚好像有行动……”有行动?偏偏是今晚?凯罗尔灰白的眼眸再次落在林睿城的脸上。“城儿,你放心,任谁都没法阻挡你继任门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