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女的出现了。”
有人低声在卓少昌耳边说道。卓少昌偷瞄了眼高雪的方向,同时又看了看附近正在行礼的林氏夫妇。“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那另外一头的事……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卓少昌细细的眼睛一闭,他何尝不知,可一旦事情失败了,他老命就玩完了。“先看看再说吧。”
不动,或许他还能是卓氏的副董;动了,或许趟在土里的可能就是他了。葬礼结束后,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现场,卓君菲因身体不适,决定回家休息,而卓君凡应了姐姐的话,准备去公司。作为主人,卓君凡送走了所有宾客后,最后才坐上了去公司的车,高雪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上车,看着他坐的车驶向了马路,消失在雨雾蒙蒙的山林她才收回了视线。黑色的鞋跟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突然,天空一阵巨响,那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高雪抬头,卓君凡离开的方向有一股熊熊烈火腾空跃起,浓烈的烟雾穿透细细的雨幕在半空中放肆炫耀它的狰狞…….卓氏大家长卓牧平过世,孙子在回公司的路上车辆爆炸,卓氏陷入一片混乱中,卓君菲立马结束了打算在家休息几日的计划,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前往公司,闯进了卓少昌的办公室。“大伯,你疯了吗?那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一身孝衣的卓君菲脸色苍白,如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卓少昌,质问道。“你说君凡的车爆炸是我下的手?哈~~~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伯吗?告诉你,君凡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卓少昌双手插在他肥硕的腰上,一脸怨气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是你还会有谁,你为了拿到公司首席位置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把我弟弟还给我,把我弟弟还给我!”
气急了的卓君菲上前拽着卓少昌的衣领,嘶声力竭的喊道,然而却被卓少昌一用力,推倒在沙发上。“够了!装了这么多年的圣母,你不觉得累吗?如若不是你将卓君凡母亲是舞女的身份说给你祖奶奶知道,卓君凡这二十几年会回不了卓家?现在人都死了,被炸得尸骨无存,你还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卓少昌的话像一根根带了倒刺银针,不停的扎向她的太阳穴,痛得她连气都不敢喘。当年她才五岁,刚失去母亲的她不容父亲重新找女人,就故意在祖奶奶面前说父亲新找的女人是个在酒吧跳舞的女人,她只是随便胡诌的话,却不料那个女人真的在酒吧跳钢管舞。就这样,卓君凡的母亲一辈子都只能站着卓家大门外,祖奶奶临死都还要千叮万嘱的交代爷爷不让她进卓家的大门。这二十年来,她也愧疚过,所以她对君凡百般维护,万般宠爱,来弥补那些因为她而造成的悲剧。卓少昌的办公桌上的几个电话一直响着,都是外界媒体打来的,本来卓老爷子去世这事已经够让卓氏吃一壶了,现在卓君凡又突然出事,这让原本还想和卓家姐弟争夺一把首席位置的卓少昌愣是不敢动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Mary火烧眉毛的走了进来,“卓先生,卓小姐,现在公司已经都被媒体包围了,他们要知道小卓先生的情况…….”卓君菲靠在沙发上,微松的头发滑了下来,挡住了她苍白的脸。“大伯,召开记者会吧。”
如果君凡真的死了,卓氏只能由大伯掌管了,再怎么也不能小姑带到外姓人家去。卓少昌挺了挺背脊,圆润的下巴微微抬起,向Mary说道:“把那些记者都喊到会议厅去。”
“好的,卓先生。”
Mary离开了办公室。“菲菲,君凡的事真的和我没关系,你怎么就不信我。你大伯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他,再怎么想要坐上首席的位置,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菲菲,现在正是卓氏最紧要的关头,只有我们伯侄相扶相持,卓氏才能挺过去啊。如果连你也和我闹矛盾,那就是在给对我们卓氏有非分之想的人留机会啊。”
卓少昌坐在卓君菲的身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而卓君菲将头别向一边,不想看他那张奸佞丑陋的脸。卓氏的会议厅很大,足够容纳200人有余,记者们纷纷找到位置坐下,摄影师也将各种摄影器材架在了最理想的位置上。卓君菲换了一身既素净又不失场合的衣服,还化了个淡妆掩去脸上的憔悴,等她走进会议厅的时候,卓少昌已经坐在了讲台正中间的位置上,那张满是肌肉的脸此刻正被一半憋不住的高兴和一半故作的悲伤,扭曲得抽.搐。“大家静一静,下面请卓副董给大家讲话,有什么问题一会我们会给大家留时间提问的。”
公司的一位高管主持着会议。“各位。”
卓少昌清了清嗓子,留了一点小胡子的嘴凑近话筒,“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卓牧平先生在三天前已经仙逝,承蒙各界人士的关爱,我父亲已经在今天上午入土为安,至于卓氏的人事变动…….”卓少昌垂下眼睑,偷偷的看了看凝着眉的卓君菲,“暂时还不能向大家公布。”
“卓先生,听说小卓先生今天在离开墓地的路上遭遇车祸,请问他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有记者已经开始不请自问。“这个……”卓少昌手指戳了戳鼻梁,“事故的原因呢……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我侄儿他……他……他现在……”“难道小卓先生在车祸中遇难了?”
又有记者问道。卓少昌思量着要怎么来回答记者,说君凡遇难,他们又没见到尸体,说他还活着,他们又没见到人……“卓先生,您还没告诉我们小卓先生车祸到底是什么情况?”
卓少昌单手松了送脖子上的领带结,“大家都知道我们君凡从小就喜欢赛车,嗜车如命,嗜激情为灵魂,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这次的事情,我也深感痛心。”
“卓小姐,卓老先生生前一直都是跟您生活在一起的,请问您是不是即将继承卓老先生的位置?”
有记者又问向卓君菲“当然不是!”
卓少昌突然一声高喊,话筒里传出来的高亢声音震惊了现场所有人。卓君菲鼻子一哼,不屑的剐了卓少昌一眼,幽幽说着:“这一切都得按爷爷的遗嘱和董事会的决定,怒我还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不用那么麻烦了。”
会议大厅后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记者们纷纷回头看过去,摄像机也立即调转镜头。说话的女人并不陌生,正是曾经的卓家大小姐,卓君菲的姑姑,卓少昌的亲妹妹卓少琼。她穿着深红色的貂皮大衣,挽着贵妇的发髻,戴着蚕豆般大的钻石珍珠,一点也没有‘家里丧事’的痕迹。“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们正好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卓少琼走到讲台前面,面向卓少昌和卓君菲,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众人并不太熟悉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卓君菲看了看卓少琼,“穿成这样,对得起爷爷吗?”
卓少琼略微有些鱼尾纹的眼角一扬,“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的爷爷失望,所以我从悲痛中站了起来,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的爷爷含笑九泉,早登极乐,因为我会将操劳了一辈子的公司发扬得更辉煌。”
“你?就凭你?”
卓君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眯成缝的眼睛尽是藐视,然而,她的手不知觉的撑着腹部,那里又开始不舒服了。面对卓君菲的轻视,卓少琼不予理睬,她转过身面向记者,“各位,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卓牧平先生在公司的持有股是百分之三十二,如今她已经过死,他手上的股份理应由我们做子女的继承,今天我请来了恒大的著名李律师来当着大家的面,将我父亲在公司的股份公证了。”
卓少琼身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上前一步,微微向大家行了欠身礼后,他又转身对着讲台上的卓少昌和卓君菲行了欠身礼。“我是恒大的李律师,受卓小姐的邀请,今天来公证卓牧平老先生在卓氏名下的股份……”“等一下。”
没等李律师说完话,卓君菲从讲台上站了起来,“小姑,你什么意思?”
卓少琼拉了拉自己的貂皮衣领,“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将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公平公正的分到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头上。”
“你都嫁出卓家三十年了,爸在公司的股份关你什么事?”
尽管卓少昌的眼睛很小,但他还是向卓少琼翻了个白眼。“大哥,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吧,尽管我已经嫁人,但我始终还是姓卓,你们能拥有的,我同样有资格拥有,除非大哥你真心要欺负我这个妹妹。”
卓少琼说这个话的时候故意面向前排的记者,气得卓少昌撑在讲台上的手不停的颤抖。“那你打算怎么分配爸的在公司的股份呢?”
卓少昌这一问,差点没让卓君菲软跪在地上。“好说”卓少琼理直气壮的说道,“正如大哥说的,我嫁出卓家30年,那好啊,父亲在公司32%的股份,我分走7%好了,我女儿吴梦玲是我父亲的亲外孙女,也是唯一的外孙女,所以她也应得7%,这样她就能一辈子记住她的外公是有多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