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着肩,安恬忽然觉得好冷,抬起手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满是湿意。不对!安恬死死的咬牙,爸爸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闵兑那么变态,藏得那么深,他跟随的陌魇一定更变态才对,一定是胡编乱造的!她要去问问爸爸!耳听为虚,她一定要听到爸爸亲口和她说才行!想着,安恬咬着唇拉开门走了出去,眼中满是坚毅,一扫大厅,见一人手拿着电话,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直接伸手抢了过来,拨通了安培的电话。嘟——嘟——短短两声之后,安培的声音自电话那头响了起来:“喂?”
“爸爸!”
一听到安培的声音,安恬只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却强忍着,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哽咽。“小恬?”
电话那头的安培显然没有想到是安恬,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异样,顿时心都提了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受委屈了?烈夜他欺负你了?”
她离家出走的事情已经被烈家封锁起来,因此安培还并不知道她离家出走了,更不会知道她差点就死掉了!听到她的声音,只以为烈夜欺负她了,让她受委屈,顿时心疼得不行!安恬听到他着急担心的声音,顿时整个心都平静了下来,她不相信!这么善良的爸爸,怎么会和烈夜爸爸的死有关系呢?想了想,安恬还是想确认一下,沉了沉声音道:“爸,你和烈夜的爸爸,认识吗?”
感觉到安恬的异样,再听到她忽然提起烈夜的爸爸,安培整个心都沉了下去,半晌才道:“认识。”
何止是认识。“那……爸爸,你和烈夜爸爸的死,有关系吗?”
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安恬不想再自己疑神疑鬼的,她想要确认,想要亲耳听到自己爸爸笑着怪她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像从前一样!只是这次,电话那头忽的沉默了下来,静谧得连呼吸声都挺不好,好似跌入了冗长的黑暗之中,要不是电话上显示着通话中,安恬会以为电话已经被掐断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随着沉默,安恬整颗心也越发的沉入了谷底,这一刻,沉默好似已经完全替代了所有的回答,但是安恬依旧怀着一丝期翼,耐心的倾听着,等着安培的回答。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声音,幽幽的,却清晰不已:“小恬,有的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有的时候,并不是事事都能如我们所愿。”
这句话才落下,电话已经被掐断,发出了嘟嘟的声音。像是被忽然抽干了力气一般,安恬整个人都瘫软得站都站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通体冰凉。爸爸他……并没有否认。所以……爸爸真的和烈夜爸爸的死有关吗?好似希望幻灭时的寂廖感,安恬觉得大脑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快如闪电,让她完全都抓不到一丝一毫。脑中忽然闪过叶婉婷说过的话,她说“阿夜娶你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需要你自己找。”
怪不得,在希腊的时候,叶婉婷总是会时不时的看着她摇头叹气,她总以为是自己和烈夜之间的事情让叶婉婷担心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忽然发现原来还有可能是因为她爸爸的原因!忽然之间,安恬觉得自己所知道的所认识的事实都被推翻了,让她没有了思考的空间。“安恬。”
耳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安恬机械的回过头,就看到了闵兑那张放大的脸。本应该是害怕的人,可安恬此时却觉得疲惫得连尖叫闪躲的声音都没有,漠然的扭过头,无力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闵兑挑眉,垂肩的紫色头发扬了扬,索性顿了下来与她平视,媚色无边的眼眸中染上了些许的寒意:“你可真是够命硬,竟然还没死呢!”
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人儿,穿着黑色侍女服装,鹅蛋小脸上眼睛无神,整张小脸是挎着的,好似受了什么打击。白皙细腻的皮肤光滑而泛着水泽,白白嫩嫩的样子,像极了洋娃娃,让人忍不住觉得爱怜。他正想吩咐人拿酒过来,才拉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了地上,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最近烈家和陌家正好在争抢一单生意,不知道拿面前的这个女人做筹码,烈夜会不会让步?听到闵兑不怀好意的声音,安恬眼角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低声“嗯”了一声,依旧坐在地上,绞着手指,心乱如麻。如果爸爸真的和烈夜爸爸的死有关系,那么她在烈夜的面前,就相当于是仇人的女儿,那么她,只是他报复的一个工具吗?可是烈家的地位或者声望都远远超过他们安家,烈夜何必需要用她来报复安家?只要烈夜一声令下,安邑集团和安家就会覆灭的不是吗?脑中的一个个问号全部都纠缠在一起,让安恬完全没有办法来理会面前的闵兑,也忘记了自己差点就因他而死的事情。闵兑见安恬看到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并且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顿时挑眉,这个女人难道跳海上失忆了?眼睛往下移,在扫过她身上穿着的女仆衣服,再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闵兑眼角微勾,忽的笑了,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低喃:“你都听见了?”
只有听见了什么震撼人的消息,才会让她是这个情况吧!安恬猛的抬头,脸色苍白得不行,却依旧坚强的站了起来,决定远离这个变态:“和你无关!”
理智渐渐的回到脑中,安恬心也提了起来,扫了一眼大厅,此时也许是宴会即将要开始了,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里人来人往的,闵兑现在又是以陌家理事的身份到的,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才对!“怎么和我没关了?”
闵兑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笑得极是欠揍的身体微弯,脸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我可是知道更多的内幕呢!你要是问,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也许就告诉你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说话的!再说了,他对安恬在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很是感兴趣啊!听见闵兑的话,安恬一怔,定定的看着他,忽的笑了,嘲讽不已:“不用了!”
她不傻,闵兑想利用她,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和自己的敌人打听消息,所付出的代价一定是巨大的!她安恬既然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必定会自己寻找!闵兑挑眉,这个女人还是挺聪明的嘛!“恬儿?”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站在原地的两人一顿,齐齐扭头看了过去。两人本就贴得很近的说话,此时又忽然齐齐扭头,顿时两张侧脸都贴在了一起,看起来亲密无比。烈夜见此瞳孔骤然紧缩,大步上前,一把将安恬紧紧的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锁住,眼神不善的瞪着闵兑。闵兑见此挑眉,笑嘻嘻的看向了在烈夜怀中脸色苍白的安恬,调皮的眨了眨眼:“你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哦,哈尼!”
说罢转身潇洒的离开。听见他这话,安恬脸色越加的惨白了,咬着唇没有说话。烈夜见此眉头紧皱,搂着安恬腰肢的手紧得好似要将它勒断一般,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低沉不已:“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很想知道!被他说话吐出的气息扫在脸上,安恬觉得一阵的别扭,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越加用力的困着,她完全没有力气抗衡,不由死死的咬着唇看着别的地方不说话。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是因为报复才娶她的,她就觉得一阵的别扭,心底处不断的涌起一股抗拒,让她想要推开这个男人逃离这里静一静。“安恬!”
烈夜在她耳边低吼,警告的意味之分浓重,深邃的眼眸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她离家出走就算了,现在还敢给他闹别扭!想着,烈夜胸腹中的怒火越发的浓重,扳过她的肩膀低头重重的咬在了她的唇上。“嘶——”安恬吃痛,惊呼一声。烈夜趁着她张口的瞬间舌头滑进了她的嘴中,霸道而狂热的带着惩罚的吻犹如暴风般肆意落下。周围来往的人见烈夜这样的举动顿时睁大了眼睛,虽然这艘船上也有特殊服务,走廊上亲的吻的摸的并不少见,但是从来不碰女人的烈夜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搂着一个女仆亲吻,那就很少见了!当下来来往往的宾客虽然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怕得罪了烈夜,但那偷瞄着的眉眼和嘴角咧开的弧度,掩藏都掩藏不住!好半晌,安恬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烈夜才终于放开了她,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眉宇中痛苦的神色却越发的明显。这样亲吻仇人的女儿,难道烈夜他不觉得怪异吗?连她都觉得怪异得很,心中淡淡的疼痛泛开,让她完全没有办法自持,伸手推开烈夜,连连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勇气看向他,怕对上那双眼睛,就什么都被他所看穿了。烈夜皱眉,对她的举动奇怪不已,难道她还在对他垄断风氏股权的事感到生气?“你怎么了?”
烈夜沉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能够和自己对视。看进那双黑幽幽如寒谭般的眼眸,安恬呼吸一滞,又迅速的低下了头,眼神游移着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刚刚自己所偷听到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所知道。当下,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疼痛,安恬抬起眸看着他的下巴,强颜欢笑:“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船……我……”“轰——”还没等安恬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伴随着巨大的摇晃传了过来,安恬被这巨大的摇晃给猛地向后甩了过去,脸上已经带上了恐慌。这声震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