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娇俏的眨眨眼,也不反驳,顺势揽住烈夜的脖子,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烈夜抿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摩挲起安恬的发梢,黑沉沉的目光中满是宠溺与纵容。轻飘飘的在安恬的颊边落下一个吻,烈夜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那当然,你可是我老婆,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安恬“扑哧”笑了一声,接着伸出手臂,勾住烈夜的领带,她的神情戏虐而又玩味:“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烈夜身躯一顿,淡淡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住了安恬的小脸上。他抬起手臂,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紧紧的拥进怀中,沉寂深邃的眼眸中瞬间蕴藏了整片星空,神秘而又低调。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隐忍中有着厚积薄发的力量,层层盘旋在办公室中。“你在想我,就如同我现在也在想着你一般。”
“你个无赖……”烈夜的话刚落地,安恬就不由自主的吐出了那一句回应。明明后面还想要嘴硬的说一句“我才不想你”,可是不知怎么,她的话没说出口,下一个动作已经是同样紧紧的拥住了面前这个男人。温热的体温透过想贴的衣物渗透过来,暖暖的,让安恬的心有片刻的恍惚,她好像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已经喜欢上了他身上的温暖!安静的办公室内,她能清楚的听见面前这个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仿佛沉默而又规律的钟摆,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到她柔软的心尖上。她的眼角发烫,却也只是幸福的想要流泪。烈夜,你一定要永远的陪在我身边,在我习惯你长久的温存之后。……C市最大的购物商场“伊诺”的地下停车场,安媚一脸阴郁的坐在一辆银白色的敞篷跑车内。她的手中紧握着手机,上面发亮的屏幕还显示着那个紧紧只有几秒的通话记录上。半响,她冷冷的勾起唇角,将手中的手机满不在乎的扔到了堆满购物袋的后座,一张甜美可爱的脸蛋此刻骇人无比,仿佛浸透在寒冰中一般。风沐,你真是好狠的心!现在就算一顿简单的聚餐你都不愿意再假装掩饰了吗?没有了安恬,你从今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想再看见我了?!可是我安媚又怎么会让你如此黯然神伤的想着那个贱人!你是我的,从头发到脚趾,都只是我安媚一个人的!安恬那个女人已经恶有恶报的死了,我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让你还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心中憋着一团怒火,安媚纤长的手指愤愤的扭动车钥匙,却瞥见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转身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安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在意的启动车子,缓缓的朝停车场外开去。可是在经过那辆黑色轿车时,透过打开的车窗,她却清晰的听见那个西装男子冷肃的话语:“……安恬就是小时候照顾烈夜的那个小女孩……”跑车瞬间而过,可是那句话,却像是一句魔咒般,顺着清风,生生的扎在了安媚的脑海里。安恬是小时候照顾烈夜的那个小女孩……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安媚缓慢的开着车,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驶出停车场,头顶明亮而热烈的光线直直的打到她的脸上,落下浅浅的一排阴影。手心微凉,安媚的眉头死死的拧成了一条毫无缝隙的直线。她一点都记不得小时候烈夜曾经拜访过她家,可是在遥远的记忆里,她模模糊糊想起来,安恬她,似乎对她说过关于一个小男孩的事。可是当时的她并不在意,只是笑了她一下,然后满不在意的捏着手中的橡皮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关系?!安媚凉薄的勾起唇,描绘着淡淡眼线的眼眶有一瞬间的凝滞。如果事情真如那个男人所说,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烈夜会突然以安邑集团为威胁,也一定要娶安恬的理由了。只是,她还有些搞不清楚,安培他除了安恬一个女儿,还有她安媚的存在,为什么烈夜就这么肯定他要找的人,就是安恬?如果能让烈夜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误以为弄错对象,脸色一定会比现在精彩几分吧!安恬想必到死还不知道烈夜是为什么娶她的吧?可惜了,有这么一出好戏,可安恬却已经死了,不然,一定非常有趣!想到这里,安媚极其妩媚的笑了笑。打着方向盘的手掌依旧平和稳当,可是那双眸中,却是闪烁着笑意。轻松的腾出手,打开音乐,伴随着优雅的曲调,安媚的车速越来越快。……夜色笼罩了烈家大宅,漆黑的浓幕不经意间,悄然降临在每一寸土地上。光秃秃的枝头枯黄的落叶缓缓滑落,仿佛一个在云端漫步的精灵。已接近秋的尾端,寒冬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匍匐潜藏着准备给众人来上致命一击。卧室之中,安恬和烈夜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两人相拥着在床上,安恬被他刚健的手臂环住,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一阵满足。烈夜似乎也很享受两人独处的空间,只是环着她温润的身体,便已经觉得心中圆满。两人都静静的躺着,没有人说话打破这份宁静,静谧,却自然而然的融洽。“嗡……”桌边的电话却很是不恰逢其时的震动了起来,烈夜眉头一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看到安恬伸手想去接电话,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别管它!”
只是,那震动来的频繁,来回打了三四遍之后,依旧是不知疲倦。炽热如烈夜,此刻也被那震动之声浇了狠狠一盆凉水。火大的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手机,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冷漠低沉:“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烈夜深邃如海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层灰色般的浓雾,神情一瞬间凝重了起来。伴随着他降了好几度的声调,卧室内也仿佛镀上了一层冰块似的。“我马上就到!”
安恬捏住被角的手一顿,眼神中闪过好奇。烈夜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转过身,他的嗓音不自觉就缓下了几分:“恬儿,公司那边有急事,必须由我出面。所以……”没等他说完,安恬笑了笑,俏皮的敬了一个军礼,便回道:“长官慢走。”
烈夜淡淡的抿起一个弧度,方才阴郁的情绪也消散了几分。套上西装外套,他健硕的身躯在片刻变得挺拔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衣扣间,从安恬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孤冷的侧脸,如神祗般令人望而生畏。“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淡淡的一句温情之后,烈夜打开卧室的门,欣长的身姿在空气中划下一道诱惑的弧影。安恬怔怔的看着烈夜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了!……离开烈家主楼,烈夜并没有驱车前往公司,而是径直朝后山走去。莫尔笔直的身躯立在牢房门口,冷肃的表情在看到烈夜时拧起了眉头。“老大……”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烈夜就打断了他,森冷的语调缓缓响起:“人带来了吗?”
莫尔一边充当引路人一边恭敬的回道:“是的,老大,已经带来了。”
走到最后一间牢房,莫尔输入指纹领着烈夜走了进去。牢房中,并无其他多余的人,只有一个拥有金色长发的女人背对着烈夜。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素白青花的旗袍,火辣的身材紧紧贴合。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是让看到的人感觉美到销魂!听见背后的动静,她转过身,浅绿色的瞳孔中顿时绽放点点惊喜,走过来的步伐也轻快了几分:“阿夜,怎么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有事吗?”
还是来后山地牢这么严肃的地方?烈夜的眸中寒气未减,淡淡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到简秀身上,如利芒一般让她无所遁形。“简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简秀有种坠入冰窖的错觉。她自然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目光似乎自动忽略了烈夜口气中的淡漠,语调轻缓,一如既往的温婉可人:“怎么了,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呢!”
温暖的眼神,关怀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异样。可烈夜并不为所动,反而将双手插在裤兜里,森寒的语气未变:“简秀,是你做的吗?”
给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下毒,让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冰冷的绝望之中。这一切,难道真如莫尔所说,是他一直以来较为信任的这个女人做的?仿佛感觉到烈夜口气中的强硬,简秀垂下眸子,掩饰住目光中的慌乱,笑道:“阿夜,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我做的?我有点听不懂了。”
说着,她还抬起头,拿着疑惑的眸子瞥向烈夜。烈夜冷哼一声,伸出手臂,接过莫尔递过来的密封文件袋。然后当着简秀的面就解开密封袋,从里面抽出那几张被刻意放大的照片,缓慢的放到简秀的手中。“三号毒素,简秀,除了你的研究团队,我想不到任何人。”
冷漠如霜的嗓音,盯着简秀的目光无一刻放松。照片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画面,有的只是三个身穿白大褂,围着医用口罩的陌生男人,正围着一个小小的试管窃窃私语。随着不同角度的变幻,能清楚看见,那个试管中的液体,冒着幽深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