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口时他终于没忍住，“呕！呕……”他把碗一扔，跑到一旁去，拼命呕吐起来。酸臭味和他的呕吐声在矿洞里回荡，很推残人的意志与耐性。“铛……”林小婉将粥勺扔进粥桶。李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呕声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安静。“这些人是流放犯……”李飞虎气愤的跳出来，却被李金一脚踹倒，可他实在气不过，“我哪里说错了？难道还应该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不成？最主要的是，这些都是张大人安排的，爹你只是一个参将，根本管不到这些事的。”
李金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但楚霆霄已经走过去了，“你的意思是，你们父恪尽职守，无过无错了？”
“我……”“先出去吧。”
林小婉突然开口说道。里面本来就又潮又闷透着一股腐味，加上几桶粥的酸气，李金呕吐的又有一股酸臭……她闭了五感似乎都没用，胡沙燕早就已经用帕子捂住口鼻了。“是是是。”
李金连连点头，对楚霆霄作一个请势。楚霆霄瞥他一眼，负手往手走，“所有人都出来，带着那几桶粥和那些窝头。”
李金身子一晃，直接就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倒栽葱，被沈嵘一把架住。“李参将，小心哪。”
沈嵘松开他，含笑说道。“多谢。”
李金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道谢。他心里倒是希望自己能一头栽倒，不晕也来个头破血流也行。可惜……他用力吸一口气，对那些守着这个矿洞的人怒吼，“都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请大家出去，并把东西抬出去！”
他说的是——请！怕做事人的人蠢，他又再次强调，“本将说的是请，你们可听清楚了？”
说完，眼神一扫矿洞内的人，连忙跟上楚霆霄，他儿子倒也不是那么无脑，没有急着跟上去，留在最后盯着指挥监工和卫队。林小婉也扫了一眼，动了动嘴，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便转身跟着往外走。她也不能让李金安排将人都背出去吧？自己上前去背又太突兀，也不合适，而且看那老太太的样子，她若过去，怕是会哭晕过去。云家人看她的眼神那么热切，能让她很清晰的知道——就是他们。“是云崇礼老爷子吗？”
走出去的林小婉顿住，不敢相信的扭头，就看到赵继科已经到了云崇礼他们面前了。林小婉：“……！”
这家伙搞什么？非要在这薰死人了的矿洞里说话吗？“我是云崇礼。”
云崇礼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也没露什么声色。“云老爷子，云老夫人好，晚辈赵继科。”
赵继科执礼问好。“赵公子有礼。”
云崇礼含笑点头。“晚辈师从茶元先生，苍山学院院长沈光中。”
“原来是沈院长高徒。”
“不敢当……”“……”俩人还真说上话了，沈峤就带着沈嵘过去，“晚辈沈峤、沈嵘见过云老爷子，云老夫人……”他们这其实算是认识的，尤其沈峤比他们都要年长几岁，云家出事时，他已经八九岁了。只是小孩长大变化大，云崇礼他们又没想到而已。这一番见礼打招呼下来，还真花了一点时间。林小婉站在那里，只觉得进退为难。“老赵头，你徒弟可真不要脸。”
张大夫小声对赵宝桐说道。“真不要脸的话，上前就该叫外公外婆。”
赵宝桐冷哼一声。他是觉得，赵继科竟然还要扯沈光中弟子的身份，弱暴了。林小婉瞥他们一眼，转身继续走了。感觉站在那里很傻，出去说话，是空气不臭会影响思维吗？“老爷子，老夫人，我们先出去吧。”
赵继科及时开口道。云崇礼他们自然没意见，沈峤就扶了云崇礼，赵继科便转身扶了云老太太。云花容他们都一脸莫名其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个叫赵继科的少年，是在献殷情吗？“三皇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先走一步的林小婉追上了楚霆霄，问他道。跟着他们来这里已经很过了，现在还掺和到这些事里面来，让他爹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更别说他的那些兄弟了。“非常清楚。”
楚霆霄点头，表情是一惯的认真。见林小婉不太赞同的样子，他轻笑一声，“在来的路上不就说过？”
“可是，你放飞自我的是不是有些早？现在八字别说还没有一撇了，都才刚刚抬笔润了墨，还没开始写呢。”
林小婉是真心相劝。有楚霆霄在，他们行事是会轻松简单许多，但这后面是会有代价的。楚霆霄笑，“首先要把态度摆出来啊。”
“……”林小婉无语了一下，也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
李金眼观鼻鼻观心，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不会被灭口吧？突然，他想到了张普凡一家……咕咚！他艰难的咽一口口水，应、应该不是这位殿下所为吧？细思极恐！这位昨天到的荒镇，张家就被灭了，连带着他们养的狗王家也被灭了。如果真的是这位干的，会不会太肆无忌惮了一些？不过结合他刚刚听到的对话，好像一切都解释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