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机场见到陈含笑的时候,她给我的警告,和你现在给容琛警告的口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和安然说完话,薄暮沉偏头看向容琛,眼里的敌意昭著。“我说门怎么都是开的,容琛,你有话快说,我还要和我老婆继续昨晚没做的事!”
安然差点没摔在行李箱里……这男人,满脑子都装着什么啊!就知道一大早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容琛好像还没从一种挫败感里出来,有些呆滞的语气。“安然,你确定是要在OH工作吗?别忘了那天你当着OH人面前说的话。他们现在接受了这个非科班出身的进OH,希望你不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在耍他们。”
安然站起来,很认真的回答。“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在OH工作,这是我唯一的梦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策划人。”
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为难,继续说:“但我不可能抛下我母亲在F国工作。”
薄暮沉在旁边听得满是心塞。所以安然从来都没考虑过老公……“你可以把你母亲接过来,我们OH的福利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才为难。”
容琛自以为然的说。“她年纪大了,我怎么能让她晚年还到别的国家生活?容少,您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薄暮沉这时候霸道的插嘴。“有,安然,你喜欢的话,回国就去宙斯总部的策划部工作。”
安然瞥了薄暮沉一眼,明显有点嫌弃。“然而你的营销策划团队并不是最好的,我记得宙斯商场里有几个广告做的还是很差强人意的。显然是因为宙斯的待遇太好,进去的人又以为自己拿的是金饭碗,有些力不从心。”
薄暮沉脑袋顶上一只黑乌鸦飞过。不得不说,安然还是有遗传到一些安嘉睿的天才智慧的。她简直就是一语道破。现在宙斯的确有这个情况在,主要还是薄晖卸任遗留的后遗症。很多老人不能没理由的辞掉,在宙斯的体制里,还有有一股腐化的风气,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被连根拔除。容琛掩嘴偷笑,看来安然心里很有谱啊。他不想强迫,强留无用,只有合作可以长久。不过,这么一来,他和安然不就少了一个很大的契机了吗。“安然,这样,在OH,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案子的权利,我会给你做一份入职表,你先以策划助理的身份入职,主要负责线上协作。到时候我会把你拉进一个事业群,你就跟着其他创意者一起完成一个案子吧。薪资,我给你算实习生的,每个月都会打入你的账户,额外包括做完一笔案子的反分成。”
这样的条件对安然而言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那先谢谢容总了,我会尽力为了OH的荣誉做好每一件事的。”
上司和下属的对视,在薄暮沉的眼里简直就是火线的边缘!他站到容琛的面前,隔绝了两个人继续对视的目光。“话说完了吧,容总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容琛无视薄暮沉眼里迸发的火焰,故意又说:“对了,安然,你和我去总部签一下正式的职工合同吧。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签完合同,可以好好带你在这玩一玩,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从来没享受过太可惜了。”
“容琛,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合同,也可以传真!玩,就不劳烦您了!慢走,不送!”
薄暮沉一把将容琛推出了门,迅速关了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影响他和安然的相处了,不然一晚上熬夜工作不是白熬了么。平复好了心情,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美男子的薄暮沉转过身,本以为心爱的小女人会给自己一个拥抱或者亲吻,再不济,看着自己也是好的啊。然而。心爱的小女人坐在茶几上悠然自得的吃着早饭,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她的爱意。眼看着薄暮沉就要泄气了。安然回眸一笑道:“你也没吃吧,过来一起吃。”
薄暮沉瞬间感觉满蓝满血,精神焕发!坐在安然对面,面前是她给自己倒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哎。他心底重重叹息。堂堂宙斯总裁,宙斯之王。自己的女人给他倒杯牛奶,居然都能让他觉得感动。男人,骨子里就是贱。这个道理,上下通用啊。但表面上,他并没有表现的和内心一样激动。“昨天,休息的好吗?”
“嗯,睡的我脖子都酸了,你看我眼睛都还是肿肿的。你呢?你昨天也回房就没再出去吧?”
情人之间的早餐,即便是聊家常,安然也觉得是幸福的。因为它足够纯粹和简单。因为这一刻,彼此的眼里,只有彼此。薄暮沉心里想,怪不得今天的安然比往日更可爱了,原来是眼睛肿肿的,很受伤又很无辜的样子,让他……“我处理一些事,没出去,也睡得很好。”
安然点点头,咬了一口三明治,脸上满是幸福。“安然。”
“嗯?”
“先不要急着回国,我想,和你在F国留几天,就当是一次旅行,只有你和我,好吗?”
看着薄暮沉用心的目光,琥珀色不再是冰冷,而是专属于她的温暖。但她太担心妈妈了,虽然每天都打电话问,但还是归心似箭。“我只能允许自己停留两天,后天我一定要回去,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薄暮沉忽然想到。杨玫的病情,已经没有医治的余地了。为了安然,她放弃了在国外争取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现在在国内,应该是由自己安排的医师帮她延长生命。“安然,今天晚上的机票,明天下午就能回国,到时候我送你回家,顺便拜访一下伯母。”
薄暮沉突然改变了主意,安然也是很意外。其实她本心是不太像留下来旅游的,不想伤他的心所以同意了两天。但他却更为自己着想,这让安然心底的感动更深。这一刻,他却另有所思。眸光忽明忽暗,令人看不透的心绪澎湃着。因为答应了杨玫,不会告诉安然她的病情。但这么做,真的好吗?如果有一天,安然知道了自己对她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她……“安然。”
“嗯?”
被薄暮沉唤着,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却有些失色。“你母亲非常爱你,她对你的爱,让我想起了我母亲。”
同样都是母亲,她们伟大到,可以为了孩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安然有些迷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安然,你会离开我吗?”
薄暮沉拿起安然的一只手,近乎贪婪的放在鼻下,闻着她的味道。安然微笑,那笑容是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美好的存在,这一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不会的,因为我知道,你的欺骗,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我。每次你骗我的时候,那一定代表着,有危险要发生了,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所以你因为顾及我,才会骗我的。我不会离开你,阿沉。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和你并肩作战,一起面对。”
他突然控制不住外泄的心绪,眉头一皱,将脸埋在了她的手心里。半分害怕,半分感动。这个女人,必然是他后半生要携手一生的女人。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杨玫的真实情况。可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她一定会焦急,一定会崩溃,一定会踏遍所有医院为杨玫求医。但事实从杨玫上一次飞机上昏倒以后,拒绝了诊治,就已经注定了!杨玫活不过三个月,而现在,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告诉了她,又能怎么样呢?这两个月,杨玫最希望的,不过是和自己的孩子好好度过人生最后的时间。而薄暮沉自己,就没能好好看母亲最后的一眼。从知道母亲因为心郁病重后,他就满世界的在找薄晖!找母亲的丈夫,找一个能让母亲安心的人。等他终于跨越了半个地球,在某个女人的床上把父亲带回去了。白晚秋,已经躺在棺材里。安然不知道为什么,薄暮沉忽然情绪化这么严重,只感觉到手心里落了一些液体。他在流泪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而想念起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