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站好,你喝多了!”
她尽所有力气想把他推开,却推搡之间反而是自己差一点摔倒。条件反射的勾了他的脖子。他也伸手把她拥住,正中他下怀。一个拥抱,终于让他安静了会儿,她才钻出来,很认真的看了他的眼,微微泛红,略显朦胧,那都是喝了酒的样子,但是他真的醉了吗?他从来不会提及那个‘爱’字,却忽然问了,仅仅因为喝酒了吗?她很想确认。“为什么要这么问?你和她呢?”
她精简的问话,但知道他一定听得懂。这么多天,她表面淡然、安静,脑子里却都是他和Tita的那些画面。千万不要告诉她,他对Tita已经没有感情。如果没了,他不会夜夜宿醉,不会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要的或许不是她的答案,而是在问他自己,到底他的心在哪里?他欲又要低头攫取她的唇,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可是她知道,他听见了,只是故意逃避。她一手撑着他的胸膛,身体离开他一点,低了头。再抬头看到他的眼底,也许是因为他的半醉,她有勇气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问出自己的话:“不是说不允许我动情么,又这么问什么意思?”
她并非胆小,只既然他不允许,那便不想再碰壁,她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力足够顽强,明明没希望,还要往上撞。安静看着他的脸,他的眼,可是他的薄唇始终没有开启。反倒是忽然紧紧皱着眉,喉结忽然一动。要吐。左如萱赶紧拉着他往洗手间去,看着他弓着腰痛苦的样子,她却只在一旁忽然一笑,能看他这么痛苦,倒好像让她挺解气!照顾他一直折腾到很晚,忽然觉得,干脆喝得烂醉如泥的人都要比半醉的人好照顾。烂醉到糊涂了,什么事都没有,只会狠狠睡觉。她忽然想,生活是不是也如此?如果干脆就糊涂了,不想太多,会不会好很多?所以,等睡了一夜睁开眼,关于昨晚的一切,她都没有要提及的意思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起了床就和往常一样自己用早餐,不过,今天不太想看那本自传了。今天他的卧室门还没开,说明他还没起。她忽然有点不想呆着,这种沉闷的气氛,她一直喜欢不起来。用过早餐,进屋换了身衣服,穿上及脚踝的呢子大衣,裹上几乎镶嵌整张脸的围巾,想了想,又戴了一顶滑雪帽,包裹够严实她才放心的一勾嘴角,这么出去,总不会有人认出她了吧?放轻脚步出了卧室,看了一眼秦曜依旧紧闭的卧室,生怕他忽然出来,然后她才快步出了公寓,却对自己像做贼似的行为笑了笑。一出公寓,被一阵寒风吹得缩了缩,偶尔的路人裹进了衣服恨不得赶紧消失,免得受寒风折磨。但她却大步走进风里,一步一步悠悠的走着,看似享受的步伐,却透着彷徨。而她刚出了公寓的门,公寓卧室里的男人面前放着手机,手机监控画面里,她刚进电梯。男人面庞平静,只低眉看着盒子里一对鸳鸯戒,从巴黎回来就没把盒子掏出来过,想必是被她收拾出来的。他回放了监控,整个公寓她都收拾了一遍,甚至不嫌脏钻到柜子底下到处擦,原本以为不会下厨的女人,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作,她却俨然一把家庭好手。想不到她还有居家的一面?男人几不可闻的勾了嘴角。想起和Tita谈话,他知道她看到了秀场后台的缠绵,但无从解释,他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安静的盯了会儿空了人影的监控。然后给盛泽打了电话,但却皱起眉,无人接听。然后再拨另一个。“派人跟着她,别惊了她。”
男人低低的说。这头的海鹰接到老板的命令立刻点头,挂了电话才看了一旁正打电话的盛泽,一般秦总凡事先找盛泽,找不到盛泽才会找他。海鹰啧了啧舌,显然盛泽因为跟麦洁讲电话,而错过大boss的电话,这让秦总知道可前途堪忧啊!盛泽接到海鹰幸灾乐祸的眼色,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个未接,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那边的麦洁多着急的问股票事宜,‘啪嗒’一声挂掉,执行任务去!另一头被莫名其妙挂了电话的麦洁刚想骂盛泽懂点儿股票就欺负人,可一低头,看到了如萱的电话。一听她说要出来走走,麦洁立刻张大眼睛一脸惊讶。“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别出来!让粉丝认出你可就分分钟上演‘世界大爆炸’,你这是折磨自己呀还是折磨粉丝啊,再躲两天吧?”
主要是她现在也没空啊,如萱火了,公司股票那是红红火火啊!“我已经出来了,目前很安全。”
左如萱淡淡的道,眼看着因为不出门而疏于‘照顾’的手机就剩一格电了才挂。她正站在一条街的末尾,一转眼就能看到大半条街的景象,有些古老,但她喜欢,未出道时,就喜欢在这里吃烧烤、喝啤酒,夏天还可以在街边自己压个冰淇淋。只是这会儿有点萧条,因为还没到夜市时间,所以,她打算转一圈,晚上再来。她选了一趟贯穿A市市中心的地铁,隔几站逛一下,感受着她爆红的气息。街头巷尾,大小荧幕,总能看到她走秀的身影,娱乐电台新闻话题都是她的,她的唱片价格明明翻一番,却还有人在抢,无论哪一站,总有商店放着她的音乐。而她爆红,有人可没闲着。办公室里的贺嘉煜对于电话那头出尔反尔的女人忍无可忍,知道女人有大姨妈,也没见过这么有病的。秦曜捧了如萱,抢了她的风头,她开始急了,不甘心了?“当初的条件的搞臭秦曜,我搭了妻子不说,你现在要抽走资金,又逼我把她抢回来?玩我是吧!我告诉你,惹恼了我,把你那些肮脏面目都抖出来!”
他说完皱着眉,眼底愤怒尽显,他当初,果真不该病急乱投医,居然选了Tita这个疯女人。“贺嘉煜,我给你上一课如何?女人要原谅伤害她的男人,很难!你要抖漏我们的计划,左如萱只会靠秦曜更近,你一辈子都别想被原谅,更别提得到她!所以,我这是在帮你。”
电话那头的女子胜券在握的声音,轻飘飘的。“谢谢!不需要!”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别急着回复我,多考虑几天!我还记得,她们公司还有一个叫关颖欣的蠢女人吧?你认识她?”
那边的女人又问。贺嘉煜皱了皱眉,他一直都知道关颖欣和如萱不合,不知道这女人又打什么算盘,所以没有立即回应。那头的女人却忽然一笑:“给我联系方式。”
说完便挂了。捏着电话,Tita诡异的笑着,秦曜对左如萱的特别,她比谁都敏感,可这辈子,他注定只能和她纠缠,就算她不会回到他身边,也不允许他爱别人!左如萱?哼!贺嘉煜狠狠摔了手里的电话,紧咬牙满是担忧。总算到了傍晚,左如萱更加放心的返回旧街,夜色迷离,灯光幽暗,她总算可以自如游走。熟悉的摊位,脚步被食欲钉在那儿,随着滋滋声,香味扑鼻,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美味直流口水。“老板,蘑菇、羊肉、鱼皮、茄子各来五串,一听啤酒,谢谢!”
一连串熟悉的台词直接出口,爱吃的东西虽然两三年没碰,却一样没变。“老板,板筋、蘑菇、牛肉、羊肉、鱼皮、茄子各来五串,一瓶啤酒谢谢!”
她愣了一下,不仅是因为声音熟悉,却是这台词和都她一模一样。老板:“好嘞!你俩直接说要两份就好,一模一样!”
说完还看了他们两人。可是左如萱却皱着眉,根本不用看,就要站起身走人,却被拉住手臂。“原来你没忘记我们以前常来的地方?”
男人欣喜的声音,眼底还有着不可置信。离婚后,贺嘉煜一旦心情不好,常去的地方除了酒吧,就是来这儿,但每一次都是一个人,今天却忽然遇上了她,怎么会不高兴?但左如萱真不是怀念旧情,只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所以她不耐烦的挣脱他的手,冷笑的睨着他:“贺大总裁应该数钱数到手软了吧?怎么还瞧得起……”这种路边摊,她没说完,怕摊主觉得侮辱了他们。“别太自作多情,我来,只是一时兴起。”
她淡淡的声音继续道,然后换了一张小桌坐下。可刚坐下,眼前又多了他的身影,她深呼吸隐忍,侧过头,再没有多余的桌子了才作罢。“如萱,咱们之间存在误会……”“来,你俩的啤酒!”
老板忽然上了两听啤酒,笑眯眯的打断他的话。她二话不说,躲开了他意欲帮她打开啤酒的动作。虽然有点难,微皱眉她还是开了啤酒,举起就喝,放下酒却只冷冷的对着他:“如果你再说一个我不想听的字,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