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谦若有所思摸了摸鼻子，冷笑道：“借刀杀人，可以。”
他眯眼扫了眼江柳山，转而向林奇说道：“留几个人，把这里搞定。”
林奇轻轻点头，朝后面赶来的人招了招手。陆谦转身朝街对面走去。车门拉开，梁文华走了出来。见陆谦没是，梁文华暗暗松了口气。“陆总，徐总让我来……”“陆谦，我们谈谈。”
江柳山叼着烟斗走了过来，打断了梁文华的话。陆谦抬头，淡淡道：“江爷，我们似乎并不熟。”
江柳山笑了笑，“那是之前。”
陆谦若有所思，“江爷，是为沈氏药业？”
谁料，江柳山竟摇了摇头。“我跟你之间没仇，旭日和江山，可以合作。”
合作？这江柳山……今天的反应很奇怪。思索下，陆谦忽然明白过来了，他是为了九龙匣。他拢了下眉头，故作不知道：“江爷想怎么合作？”
江柳山声音沉沉，“江山集团可以和旭日集团达成长久合作，但我要九龙匣。”
果然。陆谦笑了，“旭日不会和江山合作。”
江柳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悦道：“你可知道，在这曹市有多少人想跟江山集团搭上关系？你竟敢拒绝？”
陆谦摆手，无所谓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江山成为旭日的一部分。”
“什么？！”
江柳山面色陡变，眼含怒意道：“你！没想到你年纪轻轻，野心竟然这么大！我江山集团，岂是你能掌控的？！”
陆谦冷声道：“你不会以为今天帮我处置了吴家，我就能跟你握手言和吧？”
他鼻间冷哼了声，“江爷当初的话言犹在耳，想要合作就得拿出点诚意。”
江柳山脸色冰冷，目不转睛看着陆谦，心里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短短数日，阳宁高层震动，贪污腐败被牵出许多。旭日成立，收购沈氏药业，沧海集团成为他的子公司，如今连吴家都倒了……曹市的局势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归根结底，这地都是因为陆谦。徐勉看重陆谦，连柳森对他也是青睐有加。森华背后的徐青凤虽然与他同属九龙之一，可交情并不深。如果他和徐勉撕破脸皮，徐青凤为了儿子必然会出面。而程溧阳手下的陈鹤，竟然也帮着陆谦做事，这一点让他始料未及。九龙帮解散后，这些年来他们想尽办法洗白，有了各自的产业。如果九龙帮重出江湖，又或九人之间成为仇敌，于曹市，又或整个西洲而言，并非好事。为了一个陆谦，平白断送了这样大好的局面，不值得。可江山集团是他半辈子的心血，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加入旭日，他江柳山在曹市必然颜面扫地。这个条件，已经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只要能拿到九龙匣！想至此处，江柳山脸色极度难看。“没有回旋的余地？”
陆谦微微一笑，“没有。”
江柳山脸色一寒，“很好，果然有胆量！”
话罢，他摆了摆手，似是有些无奈。“我可以答应你收购的条件。但，我也有条件。”
陆谦眯眼，想看看江柳山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哦，说来听听。”
江柳山心中气闷，但考虑到大局，他沉沉吸了口气，道：“江山作为旭日的子公司，必须由我指定的人管理。你可以插手公司的事，但公司作何产业我说了算。”
闻言，陆谦脸色瞬间阴沉，“江爷，你玩这种把戏，莫不是把我当傻子？”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九龙匣里藏着的不只是父亲失踪的线索，还有比江山集团更为重要的秘密。否则，江柳山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如果江山集团一旦成为旭日的附属公司，那与旭日便是一体的。他江柳山想让江山名义上属于旭日，背地里仍旧归于江家。倘若江山集团做的产业，又或背地里的买卖不干净，影响的是整个旭日的发展。江柳山还真是老谋深算！不过，陆谦更好奇的是，江柳山为何会突然提出要跟自己合作？江柳山鼻间冷哼了声，缓缓摇头笑了起来。“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他略微一顿，幽幽道：“那人说得不错，你是潜龙在渊，有朝一日必会一飞冲天。以前是我眼界狭窄，我们老了，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话罢，他抬眉盯着陆谦，一字一句道：“罢了，江山集团给你也可以，但是……”陆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江爷，你的条件有点多。”
江柳山面色一滞，拢眉道：“江山集团是我一手创建不假，但属于整个江家……”“我没打算收购江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谦打断了。“你要与我合作，却抱着借着之手清理江家内部隐患的心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江爷，我陆谦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拿捏。告辞！”
陆谦声音冰冷，转身进了车内。“回阳宁。”
梁文华应了声，当下启动了车子。江柳山看着远去的车子，面色凝重，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拒绝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声音，“无妨，他会跪着来求你的。”
江柳山冷笑，“希望吧。”
挂了电话，那边林奇已经处理完了后续事宜，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漠然地看向了别处。此时，陆谦坐在车上，一直在思考江柳山今日出现的目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吴氏企业，更没有考虑过收购江山集团。如果江柳山单单是为了九龙匣，有更多的办法可以合作，为什么他要选这样一条路？将江山集团作为合作的筹码，对江柳山而言，是一条绝路。一旦签订合约，江柳山失去的是整个江家的依仗，而他的那些属下也极有可能会因此对他心生不满，以前的仇家或许会回来寻仇。他，到底图什么呢？车子赶到阳宁大厦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陆谦进了办公室，就见徐勉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听到声音，他回头指了指沙发，“坐下说吧。”
陆谦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徐总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为了旭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