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雷诺挂断手机,看着眼前明显失了方寸的女孩,她满眼的泪花滚动,偏偏她还强忍着,那晶晶亮的眼眸水一样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喂?你不欢迎我呀?”
雷诺有点挂不住面子,这最起码也要扑上来给个香吻啥的,就这么看着算个什么事?“那我走了?”
雷诺转身,假作要走的样子,却被狠狠地从后面搂住了腰,“不要!我……想你了。”
一句话让雷诺的眼角湿濡,他的手紧紧扣住了简心若的小手,猛一下转身面对着她,声音低喃,“我也想你了!你知道吗?我就是这间屋子里少的那个……”“是,有了你,这里就和东海一模一样了。”
简心若只说得这一句,就被雷诺堵了嘴,抱起,带到了沙发上,死死摁在了怀里,“乖!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简心若的嘴张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放弃,只是不断的低语,“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说着,小兽一样地找寻着他的嘴。“乖!别急。”
雷诺几乎压不住简心若的动作,仅片刻,他的上衣就被扒开……“天……心若,你慢一点……”雷诺只剩下喘息,痉挛,紧张,直到最后,他夺回了主动权,给了简心若最美的身体印记。心跳依旧疯狂,但是简心若开始了害羞,甚至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敢抬头看雷诺的脸,不敢去嗅空气中那亲密的味道。“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
“小东西,知道你饿了,特地来喂饱你。”
雷诺很不正经地用手指绕着心若的软发,一直卷到发根再松开,再卷,乐此不疲。“讨厌。”
简心若狠狠掐了他一把,却听见他闷哼一声。“怎么了?”
“没事,宝贝手劲很大呀!”
雷诺打着哈哈想要混过去。“给我看一下。”
简心若已经不是那个一言半句就能敷衍过去的丫头了,她执拗地拉着他的胳膊,就要把那衬衫卷上去。“别,我不小心划伤了。”
“我要看。”
简心若不为所动,那手也异常坚定地扯开了袖口的扣子,卷高,却看见几道白色的纱布上已经染了红晕,这……这怎么会是划伤?根本是砍伤的好吧!“谁做的?”
“我自己。”
雷诺本想扯个谎言骗她,譬如说自己见义勇为呀!或者和别人争风吃醋呀!但是在简心若那水一样的瞬子里,他竟然说了实话,“是我自己割得。”
“为什么?”
简心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很好,只是一点渗出,伤口本身并没有崩开。雷诺沉默。“你有事情瞒着我?”
简心若的眼里染了点失望,声音也低沉了下去,“你有难言之隐?还是我们之间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简心若明显偏重的话让雷诺有些承受不来,他在犹豫,如果真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心若会不会嫌弃自己?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会不会借此机会再一次分手?他不知道,也没有把握,在这段感情里,他从来都是一个被动的付出者。简心若慢慢地垂下眼眸,淡淡一笑,“终究,你还是不肯让我和你共进退,你……还是不信我。”
雷诺的嘴张了好几下,那话语却梗在喉咙里,就如同鱼刺一样,“我觉得丢人。”
“关于女人?”
简心若揣测道,“是谁在打你的主意?难道是……姜明明?”
雷诺眼神闪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借势说了出来,却是万分委屈,“姜明明……她下作,用药。”
简心若愣怔了一下,那本来帮着他扣袖扣的手也顿了下,“她想要什么?结婚还是孩子?亦或是我离开?”
“心若……”雷诺抗议地叫了一声,“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简心若当然也很生气,但是此刻安抚雷诺更重要,她的手缓缓拂过那伤口,“很疼吧?”
“没什么大碍的。”
雷诺亲亲她的头发,“治疗了已经不疼了。”
不疼?不疼会巴巴的赶过来?简心若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是特地过来解释的吗?或者说是找我安慰你?”
雷诺的脸皮有点红晕,却不能否认。“怕姜明明找到我,胡说?”
对,没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就算自己不说,那姜明明难道会不说?那幕后黑手会不说?倒时候只怕简心若的伤害会更大,所以,他破釜沉舟,选择自白!只是面对着简心若,他又没了勇气。“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信你?”
简心若的声儿带着一点点的怒气,“我早就叫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远一点,你不听,看看现在……”“我错了。”
“这个死女人,不知道你是有主的吗?还敢用这样龌蹉的手段,你被占便宜了?”
简心若盯着雷诺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似得。“我……”雷诺的眼神暗淡地落在自己的胳膊上,他该怎么说?说自己被强迫了?只怕说出来就连心若也会有心结,这是天大的耻辱,对他,对心若都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失望?还是惋惜?”
简心若看着雷诺的面色千变万化,还以为他有什么鬼心思呢,伸手就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却又看见雷诺的眉头紧蹙了一下。“怎么?你还有别的伤?”
简心若的脸色凝重,她的头猛一下探到雷诺的脑后,却看见那刚刚结疤的几块瘀肿,上面的嫩肉上还挂着红色的血丝。“都是那个女人弄得?你是死人吗?不会反抗吗?”
简心若把他按在自己的怀中,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这一检查,她的泪也忍不住了,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雷诺的脖颈,冰凉。“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雷诺看不得她的眼泪,扳过她的脸一点一点舔那泪滴,直到……再一次燃起了火热。……醒来,已经是夜色深沉了。“我睡着了?”
简心若慵懒的动动自己那好像散了架的身体,哀嚎了一声。偏偏雷诺是个挑衅的,“不是睡着,是被我做晕了!”
那神情分明是在得瑟,说自己太强!“你……”简心若气结,却被窗外的夜色一惊,“哎呀!我都回来这么久了?那周姨一个人在医院……”“我打了电话给她,她知道我过来。”
“奥。”
简心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换了个话题,“雷诺,你要去医院见一下聂启峰吗?他从到了B市就一直绝食。”
“嗯。”
“如果……我说如果你知道聂启峰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帮他?”
终究是忍不住,简心若试探着问出口。“对不起我的事情?”
雷诺不知道简心若说的是哪一件,在他印象中,聂启峰就一直和他作对,要不是看在周淑云的面上,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比如,就是夺走你最爱的人,或者撒了个弥天大谎……”雷诺的脸色微变,嘴里却是大度的很,“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从紫雨到你,他放过哪一个了?”
紫雨?简心若的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凌迟,刀刀痛却刀刀不见血,安紫雨!这是雷诺心底的一个死结,她要说吗?不能。说了万一他承受不了怎么办?“怎么?看着他这样,你生气了?”
雷诺没有注意到简心若那异样的神情,只道她是为着聂启峰的现状着急,“不碍事的,这里有全国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条件,他……委屈不了。”
“恩。”
简心若默然点头,下牀,并且给雷诺也找来了要换的衣服,“我们去医院吧!不然周姨会难过的。”
“好。”
雷诺也是知道分寸的,这一来就厮混到了牀上,他也怕周淑云会有意见。房子离疗养院只有一公里的距离,但是这车却足足开了十五分钟。“怎么这么慢?”
简心若看着车龟速爬行,有点急了。“等人。”
雷诺的眼睛望向观后镜,后面,黑暗的路上开过来一辆车,闪动了两下车灯。“来了。”
“谁?”
“钟新元,神经科专家。”
雷诺推开了车门,和后车上下来的钟新元握了一下手,“谢谢你能过来。”
钟新元笑笑,“你是江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
说着,他的眼睛扫了一下雷诺的坐车,揶揄地转过头,只做没看见。简心若知道自己不下车打招呼,是很失礼的一件事情,但是她真的不愿意面对这个好像能看透人心的医生,或者说,曾经的熟人。雷诺也没有介绍的打算,他坐进了钟新元的车进了疗养院,而简心若则命令司机就停在门口等候。钟新元最近研究了一个新的课题,就是神经阻断治疗,通过心理疗法和手术,彻底让病人脱离心里依赖,这比一般的药物治疗效果要好的多。周淑云从下午三点多接到雷诺的电话,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看见雷诺姗姗来迟,她心里是有怨气的,但是当她看见雷诺陪着一名医生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讨论,她又释然了一些。“雷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