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警察署商业罪案调查科的……”这又是唱得哪一出?离政泽放下季允儿,一言不发地跟着警察走了。“政泽!”
季允儿一脸焦灼,“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的。”
然而,回答她的是,离政泽冷漠的背影。这一下,记者们又再度涌过来,将季允儿团团围住,这一次沛珊再也没有挡在前面,因为她已经快步跑着去追离政泽了。季允儿因为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加上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突发事件,被围在中间的她,这一次显然也是难以招架。最后干脆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好好的一场婚礼,竟然变成了一场闹剧,是一场跌宕起伏的闹剧。主角都散了场,只留下一礼堂一头雾水的宾客。离盛茂大酒店不远处,停着一部黑色的奥迪。车内,钱七七埋头靠在前车椅背上,她的身旁坐着一身银色西服的白以南。当警察把离政泽从里面带出来的时候,白以南说:“七七,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钱七七置若罔闻。“你看,警察把他带走了。”
白以南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钱七七这才抬起头,顺着白以南的目光看过去,那双木然的眼动了动,她又转过头:“这就是他当面弃婚的原因?”
“也许吧。”
钱七七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住白以南的手:“他是不是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你妈妈她……”白以南笑得温和,“已经找到了。”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好。我带你去见她。”
白以南跟司机做了一个手势,车开始发动,“七七,谭晓寒跟方畅一定在到处找你,你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好,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白以南把手机递过去:“里面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钱七七打过电话,就静静地靠在座位上,不再言语,白以南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车开到一个偏僻的郊区,在一个类似于农庄的地方停下。白以南先下了车:“里面有一套衣服,你换上吧。你妈妈应该不喜欢看到你穿着婚纱见她。”
“好。”
钱七七很听话,真的在车内换了衣服再出来。这间外表看起来很简陋的房子,里面倒也布置得压制,他们走到门口,范芝梅正从里面走出来。“这里,是他的产地?”
“不是。”
白以南笑,“这是我租的一个房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在找到你母亲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而是把她带到了这里。”
“白大哥,谢谢你。”
“别这么见外,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才是。”
钱七七还要说什么,范芝梅已经冲了过来:“七七,你终于来了。”
母女俩拥抱在一起,都流了泪。“七七,我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我看错了。”
范芝梅念叨着,把女儿搂得紧紧的。“妈妈,是我。”
“七七……你今天不是跟那个混蛋结婚吗?”
“他……悔婚了。”
钱七七提到离政泽,顿时面无表情,“妈妈,我们进去说吧。”
进去不久,白以南借口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把空间留给了她们母女俩。范芝梅把那天路上遭到挟持后的事讲了一遍。钱七七听了很疑惑:“那你没有见到那个幕后主使吗?”
“他们蒙着我的眼。”
范芝梅说,“那个幕后主使好像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也没有出现。”
“那些人有没有说,到底是谁?”
范芝梅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说,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啊。”
“离政泽?”
钱七七吐出这三个字,心里还有轻微的颤动。“不是他,会是谁?”
范芝梅恨恨地说,“我猜想,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婚礼,他最近比较忙。我一定……”眼睛一眨,泪水就哗啦啦地下来了:“我恐怕真的已经没命了。”
“妈,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放那把火?”
钱七七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么几条人命,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七七,这是我们大人之前的事,你不要问了。”
范芝梅依旧避而不谈。“不行,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
“对不起,七七,我不能告诉你。”
钱七七忽然往地上一跪,双手捧住了范芝梅的双膝,她扬起脸,满脸泪水:“妈,我想知道,在你跟爸爸的心里,我到底算不是算是你们的女儿?”
“七七,你怎么这么说?”
范芝梅愣住了,她拉女儿的手,“你跪着做什么?赶紧给我起来。”
“今天我必须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爸爸那么狠心,对高家下此毒手?”
钱七七的声音仿佛要撕裂这个屋顶。她眼中朦胧的泪水,让范芝梅心里也是一痛。“七七,那件事我们不能说。”
范芝梅不敢看女儿的脸,“所以,你就把那件事忘记吧!”
“忘记?妈,你说起来为什么会这么轻松?那么鲜活的几条生命就那么没了?难道你会忘记?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可以置身事外?”
“七七……”“妈,你错了。我是你跟爸的女儿,那件事一旦发生,我也会跟你们一样赔上我的一生。”
钱七七哭喊着,“难道我因为你们赔上了我的一切,失去了我的一切,我连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这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赔上你的一切,失去了一切?你不是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以南吗?从今天开始,你就忘记那个离政泽,重新开始过自己的生活。”
范芝梅说完,用力拉住女儿往上扯,“别哭了,我范芝梅的女儿动不动就哭来哭去的,像什么样子?”
钱七七奋力甩开她:“妈,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钱七七在今天成为了整个普西国一个笑柄。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你跟爸爸的女儿,所以我才会遇到那个人,才会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女儿,那么,我会平淡的生活,学习,找份工作,甚至是找个踏实的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是,因为你们……我变成了这样,我被抛弃,被嘲笑,被别人咒骂,我以后连门都不敢出了!”
钱七七说得泪又开始往外流,“可是这一切,在妈妈你的眼里,一点都无所谓。”
“所以,我想问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你怎么不是我们的女儿?”
“女明星季允儿你知道吧?我跟她的相貌有八分相似,很多人都说我们是孪生姐妹。以前我会坚决地否认,但是现在,我总是会想,也许我不是你们生的,只是你们抱回来的一个孩子……”啪!范芝梅气得浑身发抖,她举起手,狠狠地扇了钱七七一个耳光:“你到底在说什么话?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吗?”
钱七七圆瞪着眼:“我也不想这么想,然而现实总是逼我走进那个思维的胡同里,走不出来。”
“你……”范芝梅再度扬起手,却被一只手抓住。“以南,你不要拦着我,今天我要把这个不孝女狠狠地打醒。”
白以南把钱七七护着:“伯母,七七只是心情不好,才会顶撞你的。请你给她一点时间,也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吗?”
他虽然没有发怒,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双目里不怒自威,一瞬间,就让范芝梅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