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10点的机票。钱七七打算在晚上请她吃顿饭,算是为她践行。然而,刚打完电话把酒店订好,又跟李莎莎约好时间,却接到了白以南的电话。白以南的状态很不好,感觉像是生病了似的,鼻音很重,还在咳嗽。“七七,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白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公司楼下,只要几分钟,几分钟就可以。”
一向温润如玉的白以南,此刻也显得卑微而又可怜。“我……我在忙呢。白大哥,你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钱七七想起李莎莎的泪水,她就硬下了心肠。也许是她一直这样不懂得拒绝,才会让白大哥误会了。一次次的靠近,最后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咳咳咳……七七,你现在怎么连见我一面也不肯了?”
白以南剧烈地咳嗽,“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到了你公司的楼下,你也不会避而不见吧?”
“白大哥,你回去吧!”
钱七七手指一顿,眉宇间都是愁云,“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避嫌一下比较好。”
“七七……”白以南虚弱地唤了钱七七一下,然后就没有声音了。钱七七一听不对,慌了:“白大哥,白大哥!”
对方没有回答,然后传来手机的忙音。钱七七跑下楼去,很快就看到白以南的车子停在广场门口,保安正站在外面敲着车窗。见到钱七七来,保安像见到了救星:“钱小姐,这位先生说是找你,可是我看到他面色很差,但是他刚刚把车窗关上了,我担心……”钱七七扑过去,拼命地敲打:“白大哥,你开一下,你开一下。”
“钱小姐,要不要报警啊?”
“白大哥,白大哥!”
钱七七跟没听到似地,疯狂地敲着门。“钱小姐……”“拿把榔头来!”
“这……”“快去啊!”
保安不敢说什么,赶紧过去拿了一把榔头,钱七七握紧榔头,走到后窗后,用力一敲,可是玻璃很牢固,根本没反应。“钱小姐,让我来。”
钱七七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一下一下地敲着。也许是大动静惊醒了里面的白以南,他从里面摇下了车窗,看到是钱七七在外面,他微微一笑,虚弱地说:“七七胆子大了,现在连我的车都要敲掉了……”“你还笑?”
钱七七一把打开车门,气势汹汹地把他拉出来,“你是不是要寻死啊?”
白以南面色惨白,眼眶深陷,头发也是散乱,下巴上的胡渣渣都出来了,人更是没有精神,此刻勉强笑着,看了叫人心酸。钱七七又气又恼:“白以南,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弄成这个样子,是来博同情吗?”
她把他推回驾驶室,恼怒地说:“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还有你这个样子,我真的……真的,很看不起你。”
“七七,我知道。”
白以南依旧虚弱地笑了笑,“我不能这个样子来见你,可是,我的心……我的心……”他说不出来了,真的怕,再说些什么,彻底把钱七七给推远了。“七七,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是!”
“即使是做你的大哥,只做你的大哥,你也不想理我了?不要我这个大哥了吗?”
哀伤的眼神加上那弱弱的话音,让钱七七的心顿时软了。一旁的保安愣愣地傻站着。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虽然现在这么狼狈,可是他浑身的贵气是浑然天成的,绝对不是平庸之辈。保安也觉得他们的总经理钱小姐长得是很美,可是,毕竟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呀。真没想到,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居然还这么有市场。他是大开眼界了,而且这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敢情是来演苦情戏求赐爱啊!“你去工作吧!”
钱七七对保安大哥说。“哦,好的,我去工作了。”
保安赶紧走了。钱七七站在车门边,低头看着白以南:“我没有不理你,白大哥。”
白以南扶在方向盘上微微喘气。“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这两天睡眠不是很好。而且,我一直都在思索一个问题。”
白以南拍了拍身边的副驾驶室,“坐一下吧。”
钱七七走过去,坐上去。“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钱七七咬着手指头,笑了:“你指的哪方面?”
“我说,我对……对你……不过,你也很固执,是不是?”
白以南好像是缓过气了,他歪着头看着钱七七,“你笑了,就好。”
“我真怕你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
钱七七笑,“对不起,我也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嗯?”
“没心没肺!”
钱七七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怎么这么说自己?”
白以南皱眉。“不是嘛。”
钱七七幽幽地说,“你对我那么好,帮了我很多,可以说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还老是伤你的心。”
“七七!”
“你看看你,你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钱七七笑了笑,然而又觉得无趣,便敛住了笑。“七七,我对你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你接受就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付出或者回报给我什么,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至于你接受我的感情,那也是你的权利,我尊重你。”
白以南说,“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
“嗯?”
“就是不要不理我!”
“白大哥,我是不想让你越陷越深。”
“七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白以南苦笑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我就只要求你不要不理我,仅此而已。”
“我不会天天缠着你,甚至是,我以后不会再在你面前表露我的情绪。”
“白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钱七七都要哭了,“你这样,你让我有什么脸面面对你呢?”
“七七,我这里有点疼。”
白以南指着自己的胃部,“我……”他动了动,却没有起来。钱七七赶紧扶了他:“我送你去医院。”
“不了,我自己去吧,万一被记者拍到了,不好。”
“那我找个公司员工送你去吧。”
钱七七打电话,“小宋,司机在吗,让他下来一下。”
“七七,谢谢你。我不后悔来这一趟,我……”他喘息的厉害,紧捂着的手,骤然松开。钱七七一眼看过去,顿时头晕目眩,血……难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能闻到一股血腥味。“白大哥!白大哥,你……”钱七七拨了120,大叫,“你们快来部车,救命啊……”她电话刚打完,司机就到了。“快,送医院!”
钱七七跟司机把白以南小心翼翼地扶到后座,然后她把他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用力捂住他的腹部。白以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定定看着钱七七。“白大哥,你挺住,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一会就去。”
说完,她又朝着司机吼:“你快点,他流了好多血啊。”
“哦对,我还要报警。”
她翻手机,手指却罗嗦了,好几下都没有拿稳。“不……不要……我…….”白以南摇头,他的手伸出来,像是要摸她的脸,可是最后却又停驻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地垂下来。“白大哥,你别动了,我们就要到医院了。你听话,好不好?”
钱七七哭了,泪水滴在了白以南的手背上。白以南咧着开裂的唇笑了:“能让你…….让你……为我哭……值得了……”“好了,你别说了!”
钱七七大吼。“七七,我好累!”
白以南歪了歪头。“不要,白以南,你不要睡,不准睡!你别闭眼,不要!”
钱七七捧着他的头一阵摇晃。“钱小姐,你不要乱动,你让他静一静。”
前面的司机看不过去了。这样摇下去,别说现在受伤了,就算是没受伤也要摇出毛病来。“那你再开快点,好吗?他真的好痛苦啊……”“钱小姐,我知道了。”
很快的,白以南被送进了急救室。她焦急地待在门外等,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离政泽!此刻,她哪里有功夫接他的电话,毫不留情地按掉。离政泽又打,她再按掉。如此反复,钱七七火了,刚要把手机关机,可是一念间,她手指一点,却接了,不过语气是很火:“你打我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