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杰却是怒了:“南儿,在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吗?你的前程,你的未来,还有你爸爸的前程,你都不要了?”
“这些都不冲突。”
白以南一向温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钱锋跟范芝梅交给我,我会让他们乖乖闭嘴。”
战智杰摇摇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
“他们不能死。”
白以南冷漠地说,“至少现在不能!”
战智杰拿了一块手帕抹额头上的汗。白以南又说:“还有离政泽,我要马上见到他。”
“南儿,离政泽我不能让你见他,还有这件事,不要搞得太大,你自己出气了,就行了。”
战智杰无奈地说,“我会帮你好好‘招呼’那个狂傲的家伙的,如何?”
“二选一,那么,把钱锋夫妇交给我!”
“你……好吧。”
战智杰把手帕往桌子上一摔,“我把地址写给你,但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要让他们在外面乱说,知道吗?”
“谢谢!”
白以南转身离去。秘书长推门进来:“总统先生!”
“把亚比特勒岛给我轰炸掉!”
战智杰红着眼说,“动作要快,还有制造成意外事故。吩咐下去,密切注意南儿的行踪,一旦他离开……”战智杰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那个女人跟那个孽种,也给我解决掉。”
眼神一眯,他从牙齿缝里蹦出阴冷的话:“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秘书长一一记下了,刚一抬头,战智杰却又举起了手:“等等!”
“总统先生?”
“算了,暂时不要动他们两个。”
战智杰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继续监视着。”
“是。”
秘书长往外走,却很快又停下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总统先生,我们的人发现那个叫李莎莎的女人被少爷囚禁起来了。”
“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是,总统先生!”
“记得小心点,南儿的那几个手下有些本事。”
战智杰说,“不要让他察觉,知道吗?”
“知道了,总统先生。”
白以南回到医院,拿着一个饭盒,走进里间,把灯打开。里面被绑着的女人,因为口中塞着东西不能说话,她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白以南蹲下来,把保温盒放在地上,然后扯开了她嘴里的布。“白总,你放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惊恐地颤抖着。白以南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你怕我?”
李莎莎忙不迭地摇头,见他脸色不对,又赶紧点头。“为什么要怕我?”
白以南冷冷地问,“你不是很勇敢吗?你不是爱我吗?”
“白总,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李莎莎嘶哑着声音说,“我不敢爱你了。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我这就回普西国去,我说话算话。我不会回来,也不会跟七七说什么。真的……”“真的?”
“真的。”
李莎莎泪流了,“白总,我先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白以南把她拉起来,然后给她松了绑,自己则靠在了门边。李莎莎战战兢兢地打开隔壁的洗手间门,也不敢关门,就当着白以南的面解决了问题,然后她整理好衣服出来,低着头等他发落。白以南一伸手,淡淡地说:“坐。”
“啊?我……”“把这饭吃了。”
白以南说,“我不是虐待狂,你也不用这么害怕。”
李莎莎坐下来,把饭盒端到桌子上打开,依旧在白以南的注视下,吃好了饭。“我去洗一下。”
李莎莎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白以南的脸色,站起来,“我就把这保温盒唰干净就好。”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白以南忽然这么问。李莎莎摇摇头。“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李莎莎更不敢回答,只是一味地摇头。“既然我没有做错,为什么七七就不到我的身边呢?”
白以南看向李莎莎,“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李莎莎缩着身子,已经做好了要被他打的准备。然而,白以南却反而找了个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只要我坚持下去,只要我努力,七七一定会爱上我的,是不是?”
白以南充满希冀地盯着李莎莎。李莎莎只好点点头:“是,她会爱上你的。”
心里,撕裂了。现在这样的他,那么癫狂,那么魔怔,对她那么不留情面,那么冷漠。可是,她还是为他心疼,还是那么爱他啊!看着他盯着自己仿佛穿透了空间一样布满温情的脸,李莎莎心里又是苦涩的,她着了魔一样,把手伸了出去,就要触摸了一下他的脸。“白总……”白以南没有反应人,任由她的手摸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在我都没有记忆的时候,我跟我妈被那个人赶了出来。就算是躲在最深的巷子里,最简陋的房间里,还是逃不过他的那个女人的追杀。”
“为了我,我妈带着我逃到了普西国,她在赫赫有名的白家找了一份事做。”
白以南笑了起来,“白家的次子一直无所出,然后我成了他们的小孩。”
“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的妈妈被灭了口。”
白以南面无表情,“她死在我面前。”
“为什么?”
白以南的手也覆上了李莎莎的手,似乎还带着温情,“为什么要在我有了记忆,有了认知的时候动手?”
李莎莎不敢说话,一动不动。“十二岁那年,我杀了那个恶毒残忍的女人和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白以南的脸上现出古怪的笑容,“然而,我要活着。于是,我朝着自己的双腿,开了两枪!”
李莎莎倒抽一口凉气,一股森然的气息从脚底直接蹿到了脑门。“我很可怕,是不是?”
白以南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像狗一样活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李莎莎流着泪,拼命地摇头,她用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同情他,心疼他,却又惊悚于他的举动,是那么的冷血,残忍。“我成了扫把星,被人奚落,嘲笑,但也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家安然活了下来。”
白以南声音愈加低了,“所以,你们谁都不会明白,七七对于我意味着什么。”
李莎莎的眼泪恣意地流着。“别哭了。”
白以南伸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不值得。”
“你会杀了我吗?”
李莎莎哽咽地问。白以南看了一下她,没有说话,他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李莎莎扑到门边,打开门,大声说:“我不会怪你的!”
知道了他的全部秘密,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可是,能死在心爱人的手中,她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害怕了。原本她是畏惧着,甚至是不甘心,还有一些怨恨。而现在,她一点点的怨很都没有了。他其实比自己还可怜,从来都没有人好好去疼过他,爱过他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继续爱你,让你感受到温暖。”
李莎莎大着胆子说,“但是,你要是觉得我碍眼,你随时都可以……”白以南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声音沉沉地问:“你不打算回普西了吗?”
“我……反正是回不去了。”
多半是要死的人了,哪里还有回去的机会呢?白以南忽然喊外面的人进来,暗自吩咐了几句,然后那人拿了电脑在这边敲打了好几下。“白先生,已经解除了。”
“好,你出去吧。”
李莎莎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疑惑地看着白以南。白以南说:“你现在可以给七七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我……怎么说?”
“就说你在这里。”
白以南说,“这边你照应着,让她不用过来。”
李莎莎诧异极了,也不敢多嘴问什么,点点头,当着白以南的面,忐忑不安地拨了钱七七的电话。钱七七刚把钱悦哄睡了,一个人坐在卧房里发呆,愁眉不展。今天一天又被浪费了,这一次,因为是白大哥受到伤害了,所以他也不愿意出手相救了。怎么才能见到离政泽呢?虽然,因为离政泽预先安排好,让修杰来强行接他们母子回普西,这让她反感,甚至是认为他是有预谋的,最终导致她完全相信是离政泽伤了白以南。当时是气愤的,一肚子的气,不打算管他了,让他坐牢去算了。可是,回到家,看到钱悦那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的心又软了,不由为他担心起来。她找了名片夹翻,跟她有些交情的,还算是有头有脸的,她都拿出来,准备明天就打电话跟那些人问问,有没有愿意帮忙,或者是有路子,能够接近到总统先生的。可是,该怎么跟人家开口呢?也是个很纠结的问题。钱七七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正愁着呢,李莎莎打来了电话。这算是给钱七七一个很好的惊喜了,她果然很高兴:“莎莎,我听白大哥说你回去了,你是到家了吗?家里人都好吗?”
李莎莎偷偷瞄了一眼白以南,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便压低声音轻声说:“我没有走。我又回来了。”
“啊?什么?”
“我想过了,爱一个人不能因为他对你说了几句重话就负气走,是不是?”
李莎莎眼光一扫,看到白以南脸色变了,赶紧说,“我现在在这边照顾他,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吧,不用过来了。”
“哎,莎莎……”“七七?”
“你昨天跟我说…….”“啊七七,我要给白大哥喂饭去了,先不跟你说了,有空我再打给你。”
李莎莎挂断了电话,走到白以南身边,小声说,“我都说好了。”
“刚才,七七要问你什么了?你要跟她说什么?”
李莎莎咬着唇,脸面绯红:“我就是……就是想跟她说,我喜欢你。”
白以南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