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离政泽跟谭晓寒的酒量都不小,开始还算欢畅,后来也不知道叫什么劲,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喝个不停了。两个小时后,两个男人均有了几分醉意。谭晓寒的话多了起来,而离政泽更是跟平日里的高冷不同。钱七七跟方畅原本还聊着的,后来就换了位置。钱七七坐到了离政泽身边,方畅也坐到了谭晓寒身旁。“离政泽,这见面聚餐是开心的事,你怎么老是灌晓寒哥的酒啊?”
钱七七把他面前的杯子拿走,“一会儿还得回去呢,我可扶不动你啊。”
“没事,我没醉,没醉。”
谭晓寒口齿略有些不清:“离政泽,你……说话不算……不算数。”
“我怎么不算数了?”
离政泽抬眼望着谭晓寒,“你别以为你有机会……呵呵,你早就out了。”
“婚礼的时候,我就该狠狠揍你一顿,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的提议。”
谭晓寒的眼充血,通红。方畅皱眉叫起来:“谭晓寒,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没疯……你们……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谭晓寒猛然站起来,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摔,“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他忽然声音低下去,然后整个人往前一扑,就趴在了桌子上,口中低低地呢喃:“七七,对不起……对不起。”
钱七七吃惊不已:“晓寒哥!”
方畅扶了谭晓寒,抱歉地对钱七七说:“七七,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我先扶他回去。”
“那你行不行啊?”
“没事的,司机就在下面。”
方畅匆匆忙忙地说,“七七,我会打你电话的!”
“那……你们小心点啊。注意安全!”
钱七七郁闷地看着正歪着头看着他的离政泽,埋怨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呀?好好吃吃饭,你看看你,都搞成什么样子?”
“七七,不要生气嘛。好不好?好不好?”
离政泽脸涨红了,一双眼睛像是蒙上了水雾似的,可怜兮兮地望着钱七七,手还拉着她轻轻摇着,撒娇卖萌的模样,让钱七七想起了儿子钱悦。“你干嘛呀!”
她好气又好笑,想要甩开他,却又被离政泽拦腰抱住。“七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这哀求的语气,让钱七七一愣,浑身怔住了。“七七……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离政泽把头埋在她的腰际,贴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钱七七感觉到他脸上滚烫。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离政泽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醉了。不过,此刻她的内心,倒是希望对方是真的醉了。哎,疯了。钱七七,你真的是疯了。离政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腰不撒手,钱七七没有办法只好打了电话,让司机上来接离政泽下去。司机来了后,却怎么也掰不开离政泽的手,钱七七没有办法,只好跟司机一人扶着一边,磨蹭了好久,才把他弄到车上。到了车上,他还是环着钱七七的腰不放。“撒手!”
钱七七皱眉,严肃地说。可是离政泽就跟睡着了似的,根本没动静。“离政泽,现在在车上了,你可以把手放开了。”
钱七七又用力咳嗽了一下,然后大声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离政泽似梦呓一般,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钱七七满身大汗,最后也没有把他的手掰开,最后只好放弃了。到了医院,离政泽还是不肯放。钱七七绝对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装睡然后占她便宜。可是,不管她怎么想,离政泽却怎么都弄不醒,而他始终像个孩子一样环着她的腰。最终,钱七七只能和衣与他躺在那张狭小的病床上。“少夫人,如果你的手……”护理有些担心,“万一离先生碰到你的手,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不会的。”
钱七七无语地看着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你回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护理,病床上的离政泽眼皮子翻了翻,手却环得更紧了,而一颗脑袋几乎都要拱到她的胸部去了。“喂……离政泽!”
“姓离的!”
“你再不起来,我就抽你了啊!”
钱七七威胁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在他脸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可是,离政泽依旧不为所动。钱七七真是没辙了,这个男人的耐力太强了。但是,他这无赖劲让她却讨厌了:“离政泽,你……哎呀,我的手……疼!”
伴着倒抽冷气的声音,她的声音好逼真,仿佛真的是伤到了手似的。床上的离政泽仿佛是被人点开了穴道,一下子松开她,坐起来,紧张地问:“哪里?哪里?哪里弄疼了?”
钱七七斜眼瞪着他,离政泽这才知道上当。他笑了起来,去捏她的脸,可是却被钱七七偏头让开。“你一直都在演戏,是不是?”
“我是喝的有点多了。”
离政泽抱歉地说,“我是到了病房内才醒的,因为……因为抱着你,感觉很温暖,所以……”“下去!”
离政泽不动,钱七七厉声喝道:“你还不下去?”
“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你今天把方畅跟晓寒哥叫出来吃饭,到底是什么居心?”
离政泽苦笑了:“我能有什么居心。我看你每天闷闷不乐的,特意发了邮件给他们,让他们回来的。”
“他们去了哪里?”
“蜜月旅行。”
离政泽闷闷地说。“你……离政泽,你是不是有病啊!”
钱七七气得拿枕头摔他,“晓寒哥跟方畅在蜜月旅行,你居然让他们回来,你这个人……你真的没有人性啊。”
“我只是试探一下……”离政泽有些心虚地说。钱七七秀眉一挑:“你试探什么?”
“看他们会不会回来……”“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了我的消息,当然会回来了。”
钱七七理所当然地说,“只是你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为人着想过,你就是这么自私,又是这么随心所欲。”
“七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啊?”
钱七七吼了一声之后,猛然停住了,她想了想,说,“哦对了,你说他们蜜月旅行。你的意思是,他们才刚刚新婚不久?”
“对,秘密结婚,而且并没有办婚宴。谭晓寒是借着出国出差的理由带着方畅一起去蜜月旅游的。”
“那……是不是文家不接受方畅啊?”
离政泽已经坐起来:“这个……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哦。”
“七七,来!”
“干什么?”
钱七七马上谨慎地看着他。“去洗一下。”
离政泽说,“医生说了,可以沾水,只是要稍微注意一下,水量不要太多。”
“我自己可以的。”
钱七七真是后悔把护理叫回去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也回去吧。不知道悦悦睡了没有。”
离政泽给宋雪打了电话,对方告知他们,小家伙已经睡了。挂完电话,两人相对无言了。离政泽笑了笑,钱七七又冷着脸。“我今天好像又做错事了,不一点也不开心。”
“所以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做了。”
钱七七说,“等我出院了,我可不可以搬出山庄,单独跟悦悦住一起?”
“为什么?”
离政泽脸色一沉,眉头蹙起来,“是我给你压力了,还是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不适合再住在同一屋檐下。”
“七七,我们是夫妻,就该住在一起。”
钱七七抬头看向离政泽:“这对你一心爱的那个女人不公平!”
“七七,我一心爱着的女人是你!”
离政泽脱口而出,他再也忍不住了。七七对他的折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瞬间,病房内一片静寂。一会儿,钱七七笑了起来:“离政泽,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相信你!”
绝情的话从钱七七的口中说出来,离政泽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他点点头,拿了电话拨出去:“麻烦你过来照顾一下七七,对,现在!”
离政泽说完电话,然后站起来:“那我走了。”
他直接走了出去,倔强孤独的背影再也没有转过来一下,钱七七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在门关之前,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要喊出离政泽那三个字,可是最后却被她自己强制地压了下去。不要心软,根本毫无意义!那个被钱七七叫走了的护理,很快就到了。她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的异样,看看钱七七呆呆地坐在床头。护理叹了口气:“少夫人,我来帮助你洗漱吧!”
钱七七麻木地点点头,然后跟游魂一样跟着护理进去,一会儿出来,神色更加的呆滞了。护理把她扶到床上睡了,给她倒了水,跟她说:“有些烫,少夫人你稍微等一下再喝啊。”
钱七七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端了就往嘴里送。“少夫人!”
护理惊叫,钱七七手一哆嗦。然后玻璃杯掉了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护理脸色都白了:“少夫人,你没事吧?”
钱七七却望着护理,轻声问:“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少夫人,你在说什么呀?”
护理拿了毛巾给她擦手,“你手有没有烫到啊?哎呀,到底怎么回事,神情恍惚的。”
门一下子被推开,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冲了进来,将钱七七的手捧在手心里仔细查看:“七七,你哪里伤到了?有没有怎么样啊?”
钱七七的目光转移到来人身上:“离政泽?”
“离总,是少夫人她……我……”护理害怕,急于解释,“对不起,我也有错,我下次一定注意!”
离政泽转头看向护理,面若寒霜:“还有下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开除我!”
这份薪水很高,而且工作很舒心,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你走吧!”
“离总……”“你走吧,不用再来了。”
离政泽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