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宫。 长孙皇后的寝殿。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母后!儿臣见过母后。”
“诶!稚奴今日休假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稚奴想给母后念念诗。”
“念什么诗?”
“念春日游这首。”
“这是诗吗?”
“母后,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多的杏花。然后姐夫就吟了这句,母后,风流是什么意思?”
“唔……” 这乍一问,长孙皇后也有点回答不上来,不过再想了想,她便道:“大概就是长得很好看,很有仪表风度的意思吧。”
“姐夫说,风流就是让人看了,觉得,哇,那个人长得真好看。就像我们几个少年郎。”
长孙皇后也是不得不皱着眉头道:“唔……差不多吧!不过光是长得好看,还不能说是风流。”
而且你们几个……能算得上是少年郎吗? 长孙皇后不由得心中有些发笑。 不过确实! 当五小只聚在一起,是挺有气质,挺有仪表风度的。 之后李治又问道:“母后,你知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是在哪里写的吗?”
长孙皇后便道:“这母后哪知道?怎么忽然这么问?”
李治便道:“姐夫说,让我们自己去找找看,看能不能知道是在那里写的。”
“额……” 长孙皇后说实话也想帮他,不过,有心无力啊。 两个黄鹂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各个地方,都有黄鹂。 白鹭的话,那一定是要有江河湖海,水草丰盛,而且是有鱼的地方。 然而后面又提到了——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那如果能知道这个西岭,指的是那,那大概就清楚了。 可她不认识一个叫做西岭的地方。 长孙皇后是在长安出生的。 而且一生就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长安。 外面是怎样的,她自然不知道。 不过她猜……既然是要有东吴的船只的,那应该就是洛阳,或者就是东吴的船只,能去到的地方吧。 “这个母后也不知道,要不……稚奴去问问你父皇吧。”
李治便道:“父皇现在可能都还没有起床呢。母后,你什么时候生弟弟或者是妹妹?”
“稚奴问这个做什么?”
李治便盯着她的大肚子,“母后你现在不是又大着肚子。”
长孙皇后也是道:“唔……应该还有一个月吧。”
然后李治又在这待了有一会,这才去找他父皇。 不一会…… 就找到了他父皇。 不过他父皇好像正在跟人聊天。 李二仿佛看到了他。 于是朝着他招了招手。 李治便走了过去。 “儿臣见过父皇。”
“稚奴你怎么跑这来了?”
李治便道:“我有事找父皇,不过现在既然父皇忙,那儿臣待会再来。”
“没事,父皇不忙。”
正好! 李二看到李治来了,也是问身边的人道:“人都说你擅长相术,那你给晋王看看。”
来人只是看了一眼李治便心说,你这不是为难臣吗? 对方已经是皇子了,一生肯定大富大贵,还看什么相。 不过陛下都已经说到了,他又不能不看。 便认真地看了看,随后脸色便有些凝重。 李二便看着对方问道:“怎么,看出什么了?”
对方便很是谦卑地回道:“晋王殿下的面相很好。”
李二:“还有呢?”
“以后,可以大富大贵。”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李二:“嗯?”
见李二不满了,对方便解释道:“臣很少见到晋王这样的面相,所以,可能修行还差了点。”
李二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就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他一脸的严肃认真地看着稚奴。 太子跟越王都不是,那肯定就是稚奴了。 毕竟…… 总不可能是兕子吧。 按照继承的顺序,肯定是嫡子先,除非今年,观音婢又生出一位皇子出来。 不然…… 稚奴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 紧接着…… 李二便想到了武才人,风疾以及差点三世而亡。 说实话,当知道了这些以后,这确实会让他对眼前的人,有了一定的排斥的心理。 他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说不定不是稚奴呢? 毕竟,观音婢的肚子里还有一个,都还没有生呢。 说不定是那个。 这才问道:“稚奴你刚刚说有事找父皇,是什么事?”
李治便道:“儿臣有一个问题想问父皇。”
“哦?”
李二不禁疑惑了一声,毕竟,这倒是有点稀奇。 接着道:“那稚奴你问。”
李治便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父皇你知不知道,这诗到底写的是哪个地方?”
这也一下子就把李二给问住了。 因为李二确实是大唐人不错,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他只是陛下,他不是神仙。 他略微地想了想,话说怎么会有这么刁钻的题目。 便道:“西岭,雪,东吴,船,首先可以排除,应该不在北方。说不定是在南方,至于是南方哪里,应该是在西南。因为只有西南,才有高山,山上才会有积雪。而且……这东吴的船,想必就是通过长江过去的。至于具体是哪里,父皇也不知道。想来,应该是在益州一带吧。具体是在益州那里……” “正好!袁天纲你就是益州人,你来说说,朕分析得对不对?”
袁天纲直接满脸的佩服,回道:“虽说臣不知道这首诗出自何处,不过,在益州当地,的确对西边的高山有‘西岭’这样的说法,尤其是山上的积雪,多年不化,而且……在益州州府所在,的确停靠着很多来自扬州的大船,像是蜀锦,便大多都是通过水道直接运往江南各地。这诗只是一首即景的小诗,但是却能写得如此思接千里,视通万里,不知道这写诗之人是谁?”
李治:“是姐夫。”
袁天纲:“姐夫?”
李二:“咳!就是公主驸马。”
袁天纲便道:“原来如此!那这位驸马真是才思蕴秀,而且心胸也十分壮阔。否则写不出来这样的诗。”
李二心说,这哪是他写的,说不定是他背的。 不过这烂摊子,还是让李重自己来收拾吧。 李二如今更加好奇的是…… 你说,袁天纲能不能看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