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有了小腾小驰,他更没有再犯错的打算。“真的除了我,一个也没有?”
沈韵清苦着脸再次确认。难道说她就是那个最命苦的人,最倒霉的事都让她给遇上了。“嗯,就你一个,很荣幸是不是?”
他楚逸煊的儿子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生,而沈韵清,便是那个意外。瞪着楚逸煊,沈韵清没好气的说:“荣幸才怪,我觉得自己好倒霉啊!”
楚逸煊沉着脸,问:“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生我的孩子?”
“她们想生是她们的事,我不想生!”
沈韵清的手不自不觉摸在小腹上。她的孩子,总是来得不是时候。总感觉沈韵清怪怪的,楚逸煊走出病房去给文启骏打电话,追问他为什么会去沈韵清那里。他需要一个解释,不然,心里的结就永远解不开。文启骏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沈韵清做手术的事告诉楚逸煊,虽然他非常想说,但既然答应了沈韵清保密,就不得不守口如瓶。从文启骏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楚逸煊又回到病房去问沈韵清。休息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稍微能好一些,但那虚弱的模样,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躺在那里甚至连翻身也很费劲儿。沈韵清尽量不要动,因为一动,她就感觉血流得特别凶。“文启骏为什么去你那里?”
楚逸煊坐在床边,低声询问。突然间,他有个错觉,好像留院观察的不是小驰,而是沈韵清。她看起来完全是病入膏肓的样子,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透出可怕的青灰。“我不舒服,他只是来看看我。”
沈韵清轻描淡写的说,眼睛连看楚逸煊一眼也会觉得累。闭上眼,只听他的声音和呼吸,心情格外的平和。楚逸煊心有疑虑,追问道:“真的只是胃病,你上次得胃病可没这么严重。”
“这次就这么严重,我有什么办法!”
还好她现在还有力气说话。想她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虚脱得连喘气都觉得费力。“再找个医生给你彻底的检查一下,胃病应该没这么严重,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楚逸煊盯着沈韵清的脸,试探的说。沈韵清心头一跳,心虚的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医生检查得很清楚,我就是胃病,绝对没别的问题。”
“你在哪个医院检查的?”
楚逸煊已经看出了端倪,继续追问,试图找到造成她虚弱的真正原因。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胃病。“在……”沈韵清惊觉的盯着楚逸煊:“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就随便问问,治胃病要去西及医院,比较专业。”
“一个小胃病,随便开点儿药就能治好,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说了,我想睡觉了!”
沈韵清艰难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楚逸煊。她一直等着他睡了好起来洗澡,可楚逸煊就是不睡。就算平时没血,她也要洗了澡才睡得好,现在身子不干净,更想好好的洗洗,不洗根本睡不着。“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你的身体,我又何必在意,算我多管闲事了!”
盯着沈韵清的后脑勺,楚逸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只是想关心她,却不想,她却是这样的态度。不领情就算了,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沈韵清闭上了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关心是否来得太迟了点儿。睡着睡着,沈韵清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火速翻身爬起来,白色的床单,已经染上了一片拳头大小的血迹。沈韵清的动作引起了楚逸煊的注意,他躺在沙发上也全无睡意,抬眼一瞧,那片红便映入了他的眼底。“呀,没带包!”
沈韵清一直以为自己带了提包出来,可她四下一找,才想起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根本就没来得及拿提包。备用的卫生棉还在提包里,她现在根本就没得换了。焦灼的下地,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到床单上的血迹,连忙拉被子盖上。楚逸煊把沈韵清的窘迫看在眼里,勾勾嘴角,轻声问道:“那个来了?”
“是啊……大姨妈来了。”
沈韵清想了想走到他的身旁:“你能不能帮我去下面的超市买卫生棉。”
“你打电话让文启骏给你送过来,他不是说你有事就找他吗?”
楚逸煊满脸不悦,瞥了沈韵清一眼,便转身面朝着墙。学着她的样子,拿后脑勺对人。楚逸煊闹别扭的时候真像个孩子,这是沈韵清给他的评价。沈韵清推了推他宽厚的肩,软言细语的说:“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你就去帮我买嘛!”
“不去!”
楚逸煊一口回绝,他心里还堵着一口气没舒坦,才不给她好脸色看。“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沈韵清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借我点钱,我身上没带钱。”
“不借!”
沈韵清气结,在他的背上捶了一拳:“楚逸煊大混蛋!”
“走开!”
楚逸煊也没转身看,随手推了沈韵清一把。却不想,沈韵清本来就虚弱,被他一推,跌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哀恸的呻吟从她的口中溢出:“痛……好痛……好痛……”肚子就好像要裂开了似的,她痛得直冒冷汗,一张脸苍白得吓人。“嗤……好痛……”手捂着小腹,沈韵清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无力,折腾了两下,还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很冰很凉,但远远不及沈韵清的心来得冰,来得凉。死死的盯着楚逸煊,他就躺在那里,听到她喊痛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该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他根本就没有心,虽说是前夫,却连普通朋友也比不上。良久,沈韵清才抓着病床护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几欲倒地。肚子里好像有把刀在狠狠的刮。她咬着牙,才没有再呻吟出来,艰难的走回到床边,重重的倒了下去。猛喘一口气,若不是还有疼痛的感觉,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大脑迷迷糊糊的,沈韵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又或者说,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听到病房里没有了动静,楚逸煊缓缓的坐了起来,回头朝沈韵清望去,她蜷缩在那里,静悄悄的,就像死去了一般。楚逸煊心头一凛,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紧她露在被子外的手,她的手冰得刺骨,只有手心,还有些许温度。苍白的脸比刚才更加的灰暗,写满了痛苦。楚逸煊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他不该推她。把沈韵清的手小心翼翼的放进被子,楚逸煊心急火燎的出去叫来了医生。医生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沈韵清,她惊慌的坐起来,瞪大了眼睛不停的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给她做个详细的检查吧,说是胃病,可也病得太严重了,吃了药还不见好。”
楚逸煊不理会沈韵清的抗议,对医生说。“真的不用检查,我只是胃病再加上那个来了才肚子痛,我真的没事。”
沈韵清心惊胆颤的盯着医生,就怕她的秘密被发现。医生盯着沈韵清的脸,沉吟片刻,说:“今晚先输点儿液,明天再做详细检查!”
“好,好,就输液吧!”
沈韵清赞同的连连点头。“那也好,麻烦了!”
楚逸煊把医生送出去,忧心忡忡的问:“她刚才说肚子痛,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生不甚在意的笑笑:“痛经这种事,治标容易,治本难。”
“是痛经?”
楚逸煊有点儿窘,妇科问题,他这个大男人还真不懂。“看样子应该是,如果明天还痛,就做个详细检查。”
“好,谢谢!”
医生配了药,护士一并带到了病房,沈韵清看到有益母草糖浆,便拿起来喝了两口。护士给她的左手扎了针之后,沈韵清便气无力的躺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忽略楚逸煊的存在。“你怎么样,肚子还痛不痛?”
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受,楚逸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将所有的关切都压在了心底,说出的话,平静得不带任何的感情。沈韵清冷睨他一眼,翻了个身。现在想起关心她了吗?哼,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