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你就别发愁了,还没二十三吧,机会多着呢,现在开始慢慢挑,总有你看对眼的。”
“唉……难说!”
周卓雅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手撑着腮帮子发呆。怎么她就碰不上好男人呢,看得见的好男人,都是别人的了。楚逸煊和沈韵清走一路就被人盯一路,不容易出了校门,沈韵清忍不住责怪他:“你干什么来学校啊,真是的!”
“我想你了嘛!”
这回答,多好听,楚逸煊就不信沈韵清还能铁石心肠的不为所动。“谁要你想,讨厌!”
沈韵清嗔怪的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你,你这样严重的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她一直保持低调,只想过平凡的日子,看样子,低调不了,平凡不了了。“你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带我见人吧?”
楚逸煊苦着脸,嘟嘟囔囔的说:“我长得又没有对不起观众。”
“是,你是没有长得对不起观众,是我长得对不起观众,行了吧?”
没好气的盯着他,又不当电影明星,又不靠脸吃饭,长那么帅干什么,真是暴殄天物。“清清,别说这煞风景的话,我赶回来想给你个惊喜,怎么也不对我笑笑?”
说话间,楚逸煊抢过沈韵清的提包,看起来挺沉,拧手里也确实分量不轻:“我帮你拧包,算是赔礼道歉了!”
“这还差不多!”
沈韵清终于笑了起来,虽然楚逸煊拎女式的红提包看起来挺奇怪,却依然没有折损他的俊朗。她心里又一阵嘀咕,男人太有钱长太帅果然不安全,如果楚逸煊能丑一些,说不定就可以少很多的麻烦。沈韵清突然坏笑着说:“楚逸煊,你去整容吧!”
楚逸煊连连摇头:“不要,我已经够对得起观众了,完全没必要整容。”
“我又没让你去整得更帅,我让你整丑一点儿,比如说弄个蛤蟆嘴,满脸麻子什么的。”
很难想象楚逸煊那性感的薄唇变成蛤蟆嘴是什么样子,如果他真的满脸麻子,应该就和帅哥沾不上边儿了。嗯,确实安全许多。“呃……你嫌我长得太帅了?”
楚逸煊不自恋的想,果然长太帅也是错啊!“是啊,太不安全了!”
就像家里有万贯家财,怕贼惦记,一样的心情。“我也深有同感,不如咱俩一起去整,蛤蟆嘴满脸麻子,多有夫妻相的。”
“呃,我就算了!”
不容易现在能漂漂亮亮的见人,她才不要变丑,虽然当美女有当美女的烦恼,但至少再也听不到他骂她丑骂她肥。楚逸煊长臂一展,走在大街上就圈紧了沈韵清的脖子:“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不去!”
沈韵清笑着揉他的脸:“好,你继续对得起观众吧!”
楚逸煊这次回来,没有提叶怡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虽然沈韵清很想知道,但楚逸煊不主动说,她也就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问,尽力维持表面的融洽。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微博上的骂战,新闻里的武装冲突,政治上或明或暗的斗争,都离他们很远很远。不关心,不过问,危及不了他们的生活,就这般,当那些事不存在,沈韵清也就当叶怡和叶怡的孩子不存在。可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却由不得任何人去否认。楚逸煊回上海的前一晚,他紧紧的拥着沈韵清,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叶怡的孩子,确实是他的。沈韵清蜷缩在他的怀中,热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他,想听他的解释。“她买通打扫我公寓的保洁人员,拿到我们用过的套子,然后通过人工授精怀孕。”
楚逸煊只觉得叶怡很可怕,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生孩子的打算。一切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叶怡太爱你了!”
沈韵清很佩服叶怡的勇气,为了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叶怡的手段和心机,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至少沈韵清自己,就想不到这样做。本是一件很卑鄙龌蹉的事,却因为冠上了爱情的圣洁帽子,连手段和心机也变得情有可原。“清清,我会尽力说服她打掉孩子,如果她执意要生下孩子,我也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孩子。”
楚逸煊的态度很坚决,他只要和沈韵清生的孩子,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他统统不要。“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
沈韵清睁大了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泪水在她的眼眶中闪闪烁烁:“我还记得怀孕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很痛苦。”
“孩子一天天长大,而我的痛苦也一天天的加剧,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你,心想,就算以后你回来,我也不让孩子认你。”
“可是,说到底,你是孩子的爸爸,不是我说不认,孩子就真的不认,虽然只看过你的照片,可他们还是很爱你。”
“我现在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责怪你,只是想请你对叶怡好一些,对她的孩子好一些,有时间就去看看她们,关心她们,毕竟,孩子是你的骨肉。”
“清清,你真是太善良了。”
设身处地的为叶怡想,恐怕除了沈韵清,别的人都做不到。“你不说我蠢说我笨就行了!”
沈韵清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同是女人,同为母亲,又同样的爱你,她这样做,无非是想留住你。”
她不想指责楚逸煊的过错,但在心底,还是为他曾经的放荡不羁而感到痛心,只希望以后他能收起那颗放荡的心,她的感情,她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般撕心的折腾。岁月静好,年华无伤,平平淡淡才是真!叶怡坐在落地窗边,她这套位于五十八楼的公寓可以鸟瞰蓉城最美的夜景。她端着高脚杯,似有意或无意的晃动杯中猩红的美酒,唇角的冷笑,至始至终不曾淡去。房间光线黯淡,没有开主灯,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发出昏暗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颓然的憔悴。没有化妆的脸有些苍白,可,依然美丽动人。她孤傲的眸子里,是坚定的光芒,虽然偶尔有凄楚的悲伤流过,却很快就淡在了眸底。长长的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她穿着火红的真丝睡裙,裙子很短很宽松,露出她白皙的皓臂与修长的玉腿。虽然怀了孩子,可依然性感美丽,冷艳的面容,有蛊惑人心的魅力,却终究,留不住他的心。她的脚边放着一个酒瓶,酒瓶里的酒已经少了大半,除了杯中的那些,其他的,都在她的肚子里。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除了喝酒,便是发呆,没有人在意她,更没有人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苦笑着灌下一口酒,她的心彻底的凉了。早孕的反应却让她冲入洗手间,把喝进肚子里的酒统统吐了出来。吐过之后,她在镜子中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憔悴的脸,红肿的眼睛,竟然满脸的泪痕。医生说不能喝酒,她却偏偏要喝,只想大醉一场,睡个好觉,不会梦到楚逸煊,美梦到天亮。这是,她这般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连喝酒也会全部吐出来。叶怡看着日渐憔悴的自己有些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生产的那一天。吃什么吐什么,她本来没有脂肪囤积的身体,越来越不济,连从卧室去厨房,也会累得气喘吁吁。知道楚逸煊回了蓉城,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跟回了蓉城,虽然知道见不上他的面,可她只是想和他近一点,至少在同一个城市,她也会觉得幸福。叶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在门铃声中醒来。除了楚逸煊,没有人知道她回来了,她不报希望的开门,却真的看到了楚逸煊,在她喜极而泣的时候,又看到了沈韵清,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沈韵清看到憔悴的叶怡着实吓了一跳,才数月不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过去那个冷艳孤傲不可一世的叶怡已经不复存在。“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快滚!”
叶怡指着电梯的方向,大声的喊叫,她竭斯底里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了过去的丰采。“Joyce,别激动,清清只是想来看看你,她没有恶意。”
楚逸煊紧蹙着眉,把叶怡的手压了下去。“是啊,是啊,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叶怡的健康状况很令人担忧,看到这样的她,沈韵清连恨也恨不起她来。“我不要你看,快滚!”
如果没有沈韵清的存在,她就可以和楚逸煊一直在一起。叶怡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沈韵清的头上,把沈韵清视作破坏她幸福的罪魁祸首。“好好,我走就是,你保重身体。”
也许她真的不该来,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沈韵清转身朝电梯走,突然听到楚逸煊大喊着:“Joyce,Joyce……”沈韵清蓦地回头,叶怡竟晕倒在了楚逸煊的怀中,看她面如死灰,应该不是装的。她着急的冲过去,楚逸煊连忙把叶怡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躺好,又连忙给陈医生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