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晴像是在好回忆什么似的,嘴角一个淡淡的略带感伤的微笑。罗烈不知道这小瘟神还会有感伤的时候,她是个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倒霉鬼。“在想什么?”
罗烈望着她的眸子,那眸子深沉沉的,闪着小小的亮光,总让他莫名的想起什么。“啊?”
苏天晴好像反应过来,小手把玩着银质的餐勺嘟着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有一天下学的时候路过一间糕点屋,当时很饿,偏巧赶上糕点屋正在做糕点,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现场操作,蛋糕香气浓浓的散发出来,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个糕点屋的小女孩在往一个大蛋糕上放奶油,居然是粉红色的奶油,以前我只知道奶油是白色的。”
“里面添加了人工色素。”
罗烈随口说道,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放下餐巾,站起身来,走到苏天晴身边。苏天晴的眸子望着罗烈,他的眸子里正含着单纯的笑意,她不由自主的也站起身来。罗烈立刻捉住她的手,这次注意了,没有捉她还於肿的那只手腕。用法语对餐厅领班说了几句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餐厅领班面露难色:“这个,我们这里有规定,不可以……”“嗯?”
罗烈没有具体的话语,只有这浓重的故意拖长的鼻音。“当然,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您开心,想怎么样都可以。”
领班见势不好,马上见风使舵。罗烈这才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班在前面带路,罗烈拉着苏天晴一直走到餐厅后厨的地方。“来这里做什么?”
苏天晴不解。“哪来那么多问题,跟着我就是了。”
罗烈漫不经心的说。在一间更衣室里换上雪白的厨师服,然后洗手消毒,苏天晴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跟着罗烈去做,最后来到了糕点制作屋。非常大的一间屋子,宽敞洁净,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糕点特有的香气,勾起人的食欲。苏天晴深深呼吸一下那香气:“来这里吃蛋糕吗?这样闯进人家的厨房好像有点不礼貌哦。”
“礼貌由我说了算,我说没事就没事。”
罗烈漫不经心的说,他向来无视这些俗套。“还是有点不讲理。”
苏天晴吐了吐小舌头。屋子内灯火通明,有一排排的玻璃柜子陈放着各色糕点,奶油的,水果的,巧克力的,糖果的……后面还有穿着雪白制服的金发碧眼的法国糕点师正在制作蛋糕。一名糕点师正用奶油喷。枪在给一个刚刚做好的蛋糕喷上嫩黄色的奶油。罗烈拉着苏天晴走过去,对那糕点师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个喷。枪就到了罗烈的手里,罗烈交给了苏天晴。开始的时候,苏天晴还不敢接,用眼神询问“我?给我的吗?”
罗烈看着她,为什么那双眸子总也看不倦呢,“你不是说小时候看人家做蛋糕吗?最好的蛋糕是需要自己亲手来制作的。”
长排的桌案上还放着很多颜色的奶油喷。枪,罗烈顺手拿起了一只绿色的。这时候工作人员又搬来了很多刚刚烘培好还没有点缀任何奶油和装饰的蛋糕放在桌案上。“哇!这太神奇了!”
苏天晴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手握奶油喷。枪。她在蛋糕上画下一朵朵小花的图案,非常笨拙的图案,用不惯奶油喷。枪,不是打出来的奶油太多,就是画的花瓣一朵大一朵小:“如果我有个花园,一定种满五颜六色的花,有个人非常喜欢花。”
“谁喜欢花?”
罗烈有点不满,是一个男人喜欢花吗?“这个嘛,是秘密,偏不告诉你。”
苏天晴嘴角一个甜蜜的微笑。“我也不屑于知道。”
以为你不想说我会求你吗?罗烈的生活方式里没有这条法则,但是看看苏天晴画的花实在惨不忍睹,还是走到她身后,在旁边添加上绿叶,刹那间弥补了她的不足。“你以前是糕点师吗?画的真好。”
苏天晴由衷的赞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罗烈。“你的秘密不告诉我,我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罗烈还在记恨刚才苏天晴的话。“真的不告诉我吗?你不想告诉我什么?”
苏天晴有意识的问。“我不想告诉你我念书的时候学过美术。”
罗烈下意识的回答。“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苏天晴偷偷做个鬼脸。“好的,什么?”
罗烈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又上当了,而且是这么弱智的当!刚才他一直沉浸在苏天晴对他欣赏的目光中,以前看着他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贪婪的目光,大部分是因为他的钱,一小部分是因为他的身材好,只有这个苏天晴,是完全用一种纯粹欣赏的目光来看他。虽然隔着面具,但是罗烈仍感到脸上热热的,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什么惊涛骇浪没有见过,今晚却沉沦在了一个小丫头的眸子里。罗烈又拿给苏天晴几个其他颜色的奶油喷。枪,苏天晴任意的在蛋糕上面去画小房子,但是画的依然糟糕,他实在看不下去,旁若无人的走到她身后,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手把手的教她画。他的大手略为粗糙,更显得她的小手柔弱无骨。“这样,在这里弧度要保持,这里要弯一下……”罗烈指点着她怎么画,两个人小孩子一般的涂鸦着。两个人好像都习惯了这样的搭配和感觉似的,精巧的小房子,可爱的小动物,栩栩如生的在两个人的手下展现出来。“罗大少,你真是太棒了!”
看到精彩处,那几名糕点师忽然手挽着手跳起了《天鹅湖》里最有名的四小天鹅,用生硬蹩脚的汉语说。苏天晴感到身后的罗烈的呼吸徐徐的喷在自己的肩上和耳畔,有时候一不小心后背还会碰触到他的胸。膛,忽然想起了那天掉在他床。上时,他赤裸的胸膛,一点一点的红晕在苏天晴脸上慢慢晕染开。“完了,我早知道我中毒了,现在毒性开始发作了。”
苏天晴几乎哀嚎。“中毒?”
罗烈仔细打量苏天晴。这小瘟神的身体距离他这样近,从脸红到了耳根,眼眸闪烁,他不由得想起了上午在商城的时候,两个人也曾这样的接近,那种奇妙的感觉……罗烈的唇不经意间的凑向了那鬓角。偏偏这个时候苏天晴下意识的向旁边转过半个身子,回过头来,很难为情的小声说:“水喝多了,我想上厕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