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里,而罗烈的记忆完全来自儿时。记得小时候来过这里一次,虽然只有那一次,但是印象最为深刻,那天下大雨,他淋的和个落汤鸡似的,那个女人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当他找吹风机的时候,那个女人告诉他,不喜欢吹风机里吹出来的人造风。“那你的这一头长发要怎么弄干?”
罗烈看着那女人一头飘逸的长发好奇。“站在窗子口,自然就会干了,这里的风最清新。”
那个女人当时明眸璀璨,巧笑嫣然。罗烈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她的笑容,站在窗子前,有种时光穿越的感觉,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天晴,脑海里是第一次见到苏天晴从房梁上而降时那双让他惊讶的明眸。苏天晴似是睡的很不舒服,湿漉漉的头发拖在枕上,罗烈看了看外面的寒风呼啸,现在要是将她拖到窗子边,保证她明天高烧,罗烈又怔怔的看了一会她,伸手拉开梳妆台上的一个抽屉,找出了一把精工细刻的象牙梳子。罗烈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的划过苏天晴的长发,脑海里依然回忆着儿时那个女人站在窗子边梳理长发的样子,忽然,罗烈扔掉了手中的梳子,大手代替梳子,穿梭在苏天晴的长发间。“苏天晴,你给我记住,千万不要做第二个那样的女人,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罗烈忽然阴测测的说。苏天晴累到了极点,只顾着昏睡,哪里听得到他在说什么。“活脱脱的就是第二个她,有时候命运还真奇怪,像是早就下好的一个蛊,但是,我从来不信命!时间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虽然罗烈是坐在苏天晴身边,但是那说话的气势宛若站在天下风云之间,掌控者世间的一切,他就是这天地之间的唯一王者。过了很久,夜深沉,苏天晴的长发慢慢的干了,罗烈的大手转移到她的精致下巴上,几次想要用力掐死她,但最终都没有下手,而他并不是善良的人。“一下子让你死了,就不好玩了,留着你慢慢的玩才最有意思。”
罗烈在她耳边轻声道,像是一阵寒风袭过卧室里。然后,罗烈拿过消肿的药物帮她擦药。“快点恢复健康,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担心你会死掉。”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罗烈精湛乌亮的眸子中毒箭似的瞳孔忽然猛烈的一缩。“不,你绝对不能死,这游戏我一天不说结束,你就要跟我玩下去!”
他忽然想玩一辈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真是个饭桶,整天就想着吃,连病到这步田地了还忘不了吃。”
原来是苏天晴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罗烈揶揄,但是她听不见。这也不能怪苏天晴,自打来到这别墅四天的时间了,她就没有吃过定西,还经历了那么多的折mo,不饿才是怪事。“赫德森太太,准备食物。”
罗烈站在卧室门口吩咐。赫德森太太一直没有敢睡觉,生怕罗烈会什么时候想吃晚餐,他想吃的时候需要立刻送到,若是延误,便是大罪。很快一个托盘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牛奶不凉不热,火腿煎蛋外焦里嫩,面包上奶酪涂抹的分寸恰到好处,赫德森太太退下。“苏天晴,要是不想饿死的话,自己起来吃东西。”
罗烈站在。床。边不可一世的吩咐。但是,“咕噜……咕噜”的饥饿声音继续响起,而苏天晴没有醒过来,还在昏睡。“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太差劲了,明天还有继续,不吃哪里来的力气呢?我可不想抱着一个没知觉的人做这种事。”
他要看到的是她的痛苦。满室的食物香气,罗烈还故意将火腿煎蛋的盘子放到了苏天晴的小嘴巴边上,让她最接近食物的美味。但是,苏天晴仿佛打定了主意似的,饿着归饿着,昏睡归昏睡。“你——”天上地下,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罗烈的话,而且还是个曾经整天担心他生气,一心想要他开心,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的苏天晴,罗烈居然束手无策了。现在掐死她,易如反掌,但是她死了,以后谁陪着他玩这个游戏?不管她,她的肚子又这样无赖似的咕咕叫个不听,管她吧,要怎么管?罗烈没好气的将面包掰成很小的碎块,像喂小动物一样送到苏天晴嘴边。面包碎块碰触着她红肿的唇,昏睡中的她居然吞下了一小块。“对,这才听话。”
罗烈很是满意,但是很快他的眸子就阴寒起来了,银色面女上是同样的冰冷。“太、干、了。”
昏睡中的苏天晴口齿不清的咕哝了这样一句,就再也不肯吃了,睡的十分香甜,像个在大街上流浪了好久的小狗终于找到了避风遮雨的地方一样。“你这该死的!”
罗烈愤恨的将手中剩余的面包碎块狠狠的扔在地毯上。他罗烈什么时候这样服侍过人?这小瘟神还敢挑肥拣瘦?“嫌面包太干就不要吃,饿死算了。”
罗烈似是赌气似的坐在。床。边。“咕噜……咕噜”饥饿的声音继续,仿佛在挑衅似的,反正苏天晴昏睡中,什么都不知道,倒是要看罗烈怎么办。罗烈抱着肩膀坐在那里,忽然想起那次带着她去吃法国料理,她将人家的黑胡椒牛排活活的弄成了牛排盖浇饭,那一餐她吃的好香甜,虽然吃相不雅观,但是他喜欢那份真实的感觉。最终,罗烈转过了身来,用托盘了的刀叉将面包和火腿煎蛋切的和饺子馅一样碎碎的,让后将牛奶浇在上面。一勺温润的牛奶火腿煎蛋面包糊糊送到苏天晴的小嘴巴边上上,她的双眸紧闭,昏睡依旧。但是,牛奶香,面包香,火腿煎蛋,各种美味可口的香气凝结在一起,她的小嘴巴动了两下,很自然的吞下了一勺,这次没有什么抱怨,还好像很享受似的吧唧一下嘴巴,紧接着罗烈的第二勺又送到她嘴边,就这样苏天晴做着梦吃光了所有的食物,肚子也不再咕咕叫了,还满意的打个饱嗝,翻个身,睡的呼呼的舒服。“真是个——”小瘟神!罗烈在她身后挥动了一下拳头,那可是令多少高手都胆寒的拳头,但是最终他的拳头放下了,手掌舒展开来,给她拉紧了被子。前几天的大雪还没有融化,第二天又下雪了,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了飞雪连天。悬崖上,别墅内温暖如春。“唔,睡的真饱。”
苏天晴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车碾过似的酸痛。刚刚想身下懒腰,忽然感觉到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老公,早。”
苏天晴略转过身,见到了那熟悉的银色面具,罗烈的呼吸沉稳,像是一个无害的孩童一般。这还是苏天晴第一次见到罗烈的睡容,以前她不管多少次醒过来,只要罗烈在身边,见到的永远是他精湛的眸子,一直以为他不是人,都不用睡觉,原来他也有睡着的时候,而且这般的好看,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那种姿态,苏天琴忽然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像个小母亲一般想要呵护他。一直不知道罗烈长得什么样子,要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摘下他的面具看一看,然后再给他戴好面具,这样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苏天晴忽然胆子肥了起来。一直苍白纤弱的小手贼兮兮的伸向罗烈的面庞,几乎快要触到了他的银色面具,指端甚至感触到了他嘴角的温度。“还是算了吧,在沙漠里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老公不喜欢别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最近我一直惹老公生气,还不知道他气消了没有,要是再让他生气可怎么办?”
苏天晴忍下了强烈的想要看看罗烈真面目的愿望。“咦,这是什么?”
苏天晴看到枕畔有一颗扣子,依稀记得是罗烈衬衣上的,便伸手捡起来,动作很轻,怕吵醒了他。“我老公的脾气好像很是古怪,不过没关系,也许结了婚的人都这样吧,等我习惯就会好了,将来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罗烈的时候,他正在翠微山的别墅里和某个女子在一起的时候,最后将那个女子丢到了墙上,那女子骨头都碎了,其实她老公真的很好,没有那样对待她,现在的她只一门心思的认为世间所有的夫妻间都是这样的,因为没有见过别人是怎么样的,更因为罗烈就是她的一切,罗烈做的都是天经地义的。其实,当苏天晴醒来的时候,罗烈已经醒了,只不过是装作熟睡的样子,看她要做什么。当苏天晴的小手伸过来到他面具上的时候,他已经严阵以待,她若是敢,他绝对让她好看,但是听到苏天晴的自言自语以后,罗烈忽然心中一动,这世上苏天晴是第一个在意他是否开心的女人,以往的女人不过要的是他的宠幸和金钱,他快不快乐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很多人都以为他有很多钱,无论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一般,一定很快乐,但是事实上他很少有快乐的时候。罗烈感觉苏天晴轻轻爬了起来,动作非常慢,轻轻拿开他的手臂,好像生怕惊醒他似的,他也就耐着性子继续跟她玩捉迷藏。然后,苏天晴似乎离开了一下,然后有回来坐在了。床。边,好久都没有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罗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只见苏天晴正侧坐在。床。边,穿着一间浅绿色的睡衣,长头发瀑布似的披散开来,床头柜上一个针线盒子,是她在衣柜的一个抽屉找到的,正在拿着他的衬衣为他缝那颗掉了的纽扣,神态非常专注。“咦,好奇怪,我明明不记得吃过东西,为什么嘴里有面包的味道,难道是我梦游了?”
苏天晴忽然口中喃喃。“昨晚是我喂你的。”
罗烈看她看的出神,她缝扣子的样子,就像一个勤劳善良的贤妻良母,能给家里带来最温馨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她的疑问。“啊,好痛,扎到手了,老公,你醒了,下了好大的雪哦。”
苏天晴一阵忙,被罗烈突然的话语吓得扎到了手,赶忙将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着,给罗烈一个笑容,还要报告下大雪了。“真是个饭桶,做着梦也忘不了吃。”
还有脸说忘记自己吃过东西了,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能记住什么,罗烈没好气的说。“对不起啊,老公,你真好,喂我吃东西。”
苏天晴被罗烈说的很是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知道吃。“没什么,我以前养过一条还没有满月的小狗,它不会吃东西,我就是这样喂它的。”
其实罗烈根本没有养过小狗,完全是故意编造出来的。“……”苏天晴一阵无语,他拿她当小狗?很快苏天晴的明眸中笑的璀璨,小狗就小狗,只要罗烈喜欢,当小猫也可以。“愣着做什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一个妻子吗?”
罗烈缓缓坐起来,口气冰冷,仿佛苏天晴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老公老公,那个,那个,可不可以,不要现在……”苏天晴见他起来,顾不得骨折过的脚踝还隐隐作痛,立刻吓得一下子跳开,躲到几步之外罗烈够不到她的地方,低着头看着自己光着的小脚丫说。“什么不要现在?”
罗烈不解,不知道这小瘟神在想什么。“就是,那个,你说过的那个的,现在是白天,不要了吧……”苏天晴头更低,又退后一步,两只小脚不安的准备随时跑路的样子。原来她是担心这件事,看得出她对这种事情心有余悸,但是看着她这幅样子,他还真的很想,可是她还那样虚弱,随时会晕倒的样子,罗烈忍下去了。“你的意思是说白天不可以,晚上随便我怎么样都可以,是吗?”
罗烈故意刁难。“……”苏天晴再低头,害羞的不知道说什么。“笨蛋,难道你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档子事吗?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妻子,你要给我做早餐!”
罗烈开始斥责苏天晴,其实每天想这档子事的人是他,不过这个时候谁大言不惭谁就理直气壮。“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做早餐!”
苏天晴一边道歉一边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卧室。顾不上打量别墅了的样子,苏天晴赶忙下楼,但是骨折过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很痛,约翰一声曾经嘱咐过她,恢复正常走路要一点一点的怜惜,不能操之过急,但是想想罗烈饿了,她就顾不得疼痛,皱着眉来到了厨房。赫德森太太早就在厨房里忙碌了,正在准备早餐,见到苏天晴,立刻礼貌周到的问早安。苏天晴也礼貌的问候了她,两个人的语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无法深刻讨论早餐做什么,苏天晴在洗手台前洗干净手,准备给赫德森太太帮忙。忽然,罗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一身黑色奢华睡衣,但是面具上闪着不祥的光泽,温度适宜的厨房里忽然像是被冰封了一般。“老公,你来的正好,刚才我忘了问了,早餐你想吃什么?牛奶面包火腿煎蛋,还是稀粥小菜?”
苏天晴以为是刚才忘了请示罗烈早餐的内容,他才生气的,所以仰着小脸,一脸笑容的询问。“你自己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罗烈忽然火山爆发一样过来捉住苏天晴的后衣领子,将她往楼上拎。“呜呜,老公,慢点走,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苏天晴脚踝痛的眼泪汪汪,更被罗烈吓得心里噗通噗通跳。她来到这个别墅后,基本处于昏睡状态,真的不知道又做了什么让罗烈生气的事情,罗烈到底让她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