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是二人同时从一家高级会所离开;第二张是在会所门口,两人坐在车里,姜白露上半身朝韩敬修靠过去,两人几乎快吻上了;第三张是韩敬修搂着姜白露走进她在东科帝郡的别墅。沈月浑身发冷,由内而外的冷!昨天,韩敬修告诉她有一个朋友回国,上次因为她的事情,他没能去接机,昨晚他做东给那位朋友赔不是。原来他嘴里的那个朋友,竟然就是姜白露!她真蠢!韩敬修与姜白阳是多年的好友,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的妹妹!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层!她记得,姜白阳曾经说过,她和姜白露,长得一模一样!而这篇博文里说,韩敬修和姜白露,在国外求学时就认识了……难怪不得,他会从林刚手下把她救出来,对她极尽宠爱!难怪不得,林雨默说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因为她长了一张跟姜白露一模一样的脸吗?沈月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伤心还是愤怒!她强迫自己冷下来,给韩敬修去了一个电话,“老公,我在医院,能来接我吗?”
韩敬修似乎在和人谈事情,略迟疑了一下,“好,你等我。”
接着,沈月回到病房告诉顾婷店里忙不过来,她要回去帮忙。然后离开医院,在医院进门边上的椅子坐下,等着韩敬修。韩敬修挂上电话,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姜氏兄妹一阵苦笑。姜白阳挑眉,“她看到了?”
“大概吧,说话的语气跟平时很不一样。”
韩敬修揉了揉眉心,感到心累,“我真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面对她。”
“不如我替你和她说?”
说话的是和沈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姜白露,“以正主的身份上门炫耀?”
韩敬修苦笑,“不用了,你做出这么大牺牲来帮我这个忙,我已经很感激了,没必要再让你去承受她的怒气,我始终也要面对她的。”
姜白露笑道:“好吧,交给你自己,不过有一点我可必须跟你讲清楚,我这不是在帮你。”
韩敬修不明所以,“难道你还有其他目的?”
姜白露神秘一笑,看着姜白阳,“你来说吧。”
“之前不是和你说,我跟着线索查到了红南孤儿院吗?”
姜白阳说,“我昨天刚从红南孤儿院回来,老院长给了我这个东西。”
说着,姜白阳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袋,他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根红绳,上面穿着一个长命锁。二十六年前,姜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三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负担。当年的姜老爷子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见姜太太第二胎两个都是女孩,大不满意,直说女孩子都是赔钱货,不能留。姜氏夫妻苦口婆心求了一个多月,老爷子松口只能留一个。姜太太无奈,只得将姐姐送到孤儿院,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上面掉着一个长命锁,刻着一个月字。打算等家里日子好过点就去接她。哪知没过两年,姜家举家北迁,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当姜家发展成为跨国企业,姜太太就回来找过孤儿院,听闻孩子被领走了,那人还把她脖子上的红绳摘下来退还给院长。姜太太按照领养人留下的信息找上门,却发现那人早已搬走。于是她大受打击,加上那几年姜白露在国外念书,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便思女成疾,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姜家没有放弃寻人,恰巧某天,姜太太将沈月错认成姜白露,姜白阳才把注意力投放到沈月身上。“今早我去医院找过顾婷,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个领走我妹妹的女人,就是她。”
接着姜白露说:“所以,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保护我姐姐。”
没错,沈月,是姜白露的双胞胎姐姐。韩敬修看看姜白露,又看看姜白阳,觉得脑仁儿疼得厉害。他深爱着沈月,当年差点把姜白露当做替身,现在又要与姜白露演一出沈月才是替身的戏码——“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六点左右,韩敬修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今天是他亲自开车。沈月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淡淡地说:“回家吧。”
“不去店里吗?”
韩敬修问。沈月不答话,只是静静坐着,把脸转向窗外。韩敬修低叹,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启动。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回家后,沈月点开手机,将保存的图片调出来,递给韩敬修,努力以平静的口吻说:“你不解释一下吗?”
韩敬修接过手机却并没有看,而是放到茶几上,再握着沈月的手,“抱歉,沈月,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沈月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冷冷道:“真的?哼,韩敬修,你也敢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说着,沈月愤怒地一把推向韩敬修,将他推得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沈月推了他之后,想转身背对着他,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回转身子,一字一句地问:“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像她吗?”
韩敬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曾经说……不会再回来了……”沈月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夹杂了愤怒,吼道:“我只问你是不是,回答我!”
韩敬修痛苦地闭上眼,调整了呼吸,才抬头与沈月对视,“是。”
沈月脸色发白,双唇微微颤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刚刚在医院就猜到有这样的可能,可是听到他亲口承认,她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脑子里“嗡”的一下,无法压抑的怒火炸开了锅!原来,那些浓情蜜意、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假的!沈月尖叫着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韩敬修,一个、两个、三个……一边打着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喊,“韩敬修你这个骗子!骗子!畜生!”
韩敬修闭上眼,任她发泄,不躲不避。她愤怒绝望的模样,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从来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到头来,伤她最深的,竟然是他自己。可是为了她今后的安全,这场戏不得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