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渺说:“管理男人跟管教孩子没什么两样,你要拿出一颗慈母般的心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疼爱。下班回家给他倒杯水,捏捏肩说声辛苦了之类的,而不是有事没事踹两脚打一巴掌。男人嘛,天生对母性有种依赖,你把他当小孩子哄,让他累的时候可以暂时把你当成母亲依靠,可以在你这里寻求到关爱和照顾,那样他就会永远离不开你。然后你再时不时的撒撒娇,讨个抱抱啥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会让他的心柔软成棉,把你当成小女生来溺爱。”
严曼曼反问:“你是这么对你家老周的吗?”
“当然了!不然围在他身边的那些狐狸精早把他抢去了!”
周渺渺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亏着我聪明,没事就钻研夫妻之道,把我们家老周吃的死死的,不然早离婚了!”
一脚踹过去,严曼曼磨牙:“你丫的,你不说你天天揍你老公吗?怎么又懂夫妻之道了?”
揉着屁股蛋儿,周渺渺扁嘴:“之前是吹牛嘛,你心眼咋这么实。”
反思了一个下午,严曼曼觉得周渺渺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想来,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懂事乖巧的女人,而像她这么粗暴一点都不温柔的女人的确不怎么招人爱。又不是受虐狂,哪个男人会喜欢老婆天天揍他欺负他,早晚会让人受不住的。严曼曼决定,她要改变自己。怎么改变呢?严曼曼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最后列了张表格出来。闲逛在超市里,严曼曼忽然发现,这么久了她居然不知道柏少阳喜欢吃什么菜。太悲哀太失败了!严曼曼异常沮丧,推着购物车蹲到犄角旮旯里给安悦打了个电话。安悦正在开会,瞄了眼嗡嗡震动的手机,神色平静地按了挂断键。“这次开发的楼盘以绿色环保为主题,小区内将投入建设大面积的绿化地带和健身娱乐设施,力争打造……”嗡嗡的震动声再次响起来。尴尬的冲大家笑笑,安悦又按了挂断键。“出去接!”
柏少阳生气了,眉头拧成大疙瘩。他最讨厌讲话时被奇怪的声音打断。比如他自己,从不带着手机进会议室。安悦的位子离他太近,那嗡嗡的声音,打扰的他心烦意乱。缩了缩脖子,安悦冤的,心说是你老婆的电话,发什么脾气!轻手轻脚的走出会议室,安悦回拨过去:“曼曼,什么事?”
一男人的声音传过来。“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
心咯噔一下,安悦问:“认识,你是谁?”
“我是超市的保安员,这部手机的主人晕倒了,我们正送她去医院,你是她什么人?赶紧来一趟人民医院!”
砰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安悦急火火的:“曼曼晕倒了!”
话音刚落,柏少阳已经冲出会议室,边跑边问:“人在哪!”
“去医院的路上!”
“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知道是在超市晕倒的!”
柏少阳一路狂奔着跑向停车场,安悦跟在他后面,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不知道崴了几下脚才坐上车。人民医院急诊室里,几位大夫正齐心合力的抢救严曼曼。这妞有够倒霉的了,蹲在超市货架旁打电话,不知谁的购物车撞了下货架,把顶层的一罐奶粉撞了下来,正好砸在她太阳穴上,当时就晕了。“我太太怎么样?”
柏少阳紧张的额头青筋直蹦,曼曼嘴角有未擦净的血渍。大夫回:“被重物击了下,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怎么会吐血,你们检查清楚了吗?”
柏少阳问,态度颇为怀疑。“放心吧,该做的检查我们都做了,卧床静养几天就会恢复。”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没等天黑呢躺医院了,柏少阳这个窝火,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扭头听见超市几个负责悄声讨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谁让她蹲货架那的,愿她自己倒霉呗,咱们负什么责!”
“到底是在咱们超市里晕倒的,或多或少有点责任吧。”
“停!你别没事找事,万一遇见讹人的,这事没完。”
那几个人是站在二楼拐角处讨论,所以不知道当事人家属已经来了,而且听见他们的谈话。柏少阳这暴脾气,几步走到那个想要撇清责任的负责人面前,二话没说,先给了他一拳。“诶你怎么打人!”
那几个人呼啦啦围住柏少阳。柏少阳一言不发,几分钟后把人全部撂倒才开口,指着躺在地上哎呦哎呦惨叫的人说:“我太太这是没事,有事你们就等着关门吧!”
妈的,货物要是摆放安全能掉下了吗?好好的人被你们弄的躺在医院还敢跟我说没事!被打的几个人只是轻伤,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罚款五百拘留五天。安秘书负责处理老板遗留下的烂摊子。“你们的医药费我们负责,严小姐的事我们不找你们超市负责,同意不?”
“不同意!”
那几个人叫嚣着。奶奶的,平白无故挨顿揍,谁能咽下这口气!安悦说:“行,你们报警吧。”
说完当着几人的面给公司律师电话,详详细细地叙述一番严曼曼被砸的事,而后重复律师的话:“他们负全责是吗?那行,我知道。”
那几个人你瞅我我瞅你,其中一人走到一边打电话和领导请示。没两分钟回来,很不情愿地说:“算了,咱们谁也别找谁麻烦了。”
一场意外,换来柏少阳一顿拳脚,算是给严曼曼出口气了。晚上七点,严曼曼醒了。睁眼就看见柏少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宝贝……”严曼曼哼唧:“我是不是又给你填麻烦了。”
“没有。”
柏少阳回,摸摸小媳妇的脑袋,心疼的直抽抽:“疼不疼?”
严曼曼扁嘴,要哭不哭的模样:“疼,抱抱。”
柏少阳马上俯身捞起小媳妇搂进怀里,哄小孩似得:“嗯,抱抱抱抱。”
严曼曼问,宝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我那么不省心,总惹祸,害你总为我担心。柏少阳回,不累,真的。曼曼,你在我心里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一点点伤害,所以,那晚的事,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害你那么伤心你都不知道我多难受。严曼曼嘤嘤哭:“可是,渺渺说我太霸道了,总是欺负你,时间久了你会厌烦我的,会喜欢别的女人的。”
擦掉小媳妇脸上的眼泪,柏少阳笑微微的:“别听她胡说,我怎么会厌烦你呢,小祖宗,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那你答应我,除了安悦,以后不准和任何女人接触,那天的事不准再发生。”
严曼曼撅着嘴巴,顶着湿漉漉的两只眼睛,一脸的哀怨,看上去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的让人心疼。柏少阳的心呐,像被人狠狠攥在手里,疼的呼吸都费力,不停的吻着小媳妇,一迭声地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答应你,以后哪个女人都不理。”
然而,这世上太多的事与愿违,很多事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如严曼曼所说,没有人会一生只爱一个人。生活赋予我们太多的未知,某一刻某一时,某一寸光阴,谁敢说永远不会动心,也许那份心只是份简单的喜欢,然,却足以让人迷失。那部戏终于开拍了。开机这天,柏少阳作为投资商去片场剪彩。十几人乘坐八台车,呼啦啦停在会场门口。门开,下车的人清一色黑衣墨镜。柏少阳走在居中的位置,搂着身着小洋装的曼曼,墨镜下的半张脸异常严肃。众人面面相觑,黑社会来啦。新闻媒体相继着采访:“严小姐,听说您从未拍过戏,您有把握演好这个角色吗?”
所有有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安悦已经事先给她做足了准备,所以严曼曼一点都不慌张,不紧不慢地回:“虽然没演过戏,但我相信这世上有人天生具备某种天赋,我会努力把这个角色诠释好,希望大家喜欢,也愿意接受批评。”
“严小姐,听说是您先生赞助的这部影片,也就是说,您之所以能演女一号完全是因为您拿了钱,至于会不会搞砸,会不会拖累所有工作人员白忙一场完全不在乎,是吗?”
柏少阳不乐意了,接过话头问:“你凭什么认为我太太会把戏演砸?无凭无据仅凭猜测你就这么做记者的?”
三少爷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端坐在主席台上,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杀气:“下面的问题如果还是这种无聊性质的,不用再问了,我们没什么好回答的。演砸了是我们的事,赔赚和你们也没关系,这部戏每一个人都有钱拿,不用你们操心!”
除了柏少阳,所有人都很尴尬。现场气氛一度将为冰点。纪承心下叫苦,得罪媒体,一点好处都没有。忙转移话题:“我们这部片子预计拍摄四个月,上映日期大概会在圣诞节前后……”作为女二号,寒晶也来了,并且和柏少阳一样坐在主席台上。隔着两个人,男主角楚冬天,女主角严曼曼。寒晶微微倾身,目光痴缠的看着柏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