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岛雾十郎感觉脸上一热,那刺鼻的血腥味疯狂的钻进他的鼻孔里。
‘这是...血?’永岛雾十郎闻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眼神恍惚。 谁的血? 他的身边怎么会有血呢? 永岛雾十郎本能的转动脑袋,正巧看到管家的脑袋就这么从他的眼前落下。 在他的注视下,像是一颗皮球砸在琉璃瓦片上,骨碌碌的顺着往下滚落。 ‘死了?!’永岛雾十郎目光呆滞:‘他怎么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鬼鲛动手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超出了永岛雾十郎的思维速度。 直到管家的脑袋滚落砸在地上,直到他的尸体前倾扑倒在他的身边,发出沉闷的声响,永岛雾十郎那近乎宕机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 真的死了,他的管家真的死了! 所以,空雾寺的大师也死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方只有一个人,哪怕是上忍,也绝不是空雾寺大师的对手! 永岛雾十郎绝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可惜,他的意志无法扭曲这个现实。 鬼鲛的杀戮还在继续。 那些奴仆反应过来后,拔出武士刀大叫着跑到一块,背靠着背,挤在一起。 他们也都是系统接受过军事训练的,这样就不存在防守的死角了。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鬼鲛落下的屠刀面前就和企图用手臂挡住车轮的螳螂一样无力。 鬼鲛的身影有如鬼魅,速度之快,这群健壮的奴仆家兵根本就无法捕捉。 锋利的忍刀不断抬起,落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寒芒。 当刀光闪过,便有一颗人头滚滚落下。 鲜血如泉,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血雨。 这些助纣为虐、恶事做绝的家兵崩溃了。 他们看着不断闪过的黑影,哇哇大叫着四处溃逃。 面对一个精通杀人术的杀人鬼,将后背留给他无疑是主动去找阎王报道。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这处别院除了永岛雾十郎和那三对少年少女外,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永岛雾十郎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木然的眼睛终于出现了波动。 ‘是真的!空雾寺的那个大师真的被杀死了!’ ‘废物!只会吹嘘的废物!!’永岛雾十郎的身体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抖的跟筛糠似的。 鬼鲛忍刀斩落,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三对少年少女扑通的跌落到地上的血泊里。 他们没有感觉反胃,没有感到恐惧,他们凝望着鬼鲛的背影,眼神变得狂热。 如果,如果他们有这样的力量,就不会这么无力了。 “该你了,永岛家的家主大人。”鬼鲛出现在屋顶,眼神漠然,手中的忍刀有鲜血沿着刀身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
血珠砸在琉璃瓦片上的声音很轻微,可已经老眼昏花的永岛雾十郎却感觉它们响如闷雷。 “别,别杀我,忍者大人!!”扑通。 这个执掌了灰雾城数十年的土皇帝,这个一度是所有灰雾城奴隶们心头的梦魇,在这一刻,居然直接跪倒在鬼鲛的面前: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只要你别杀我,它们都给你,全都给你!”
永岛雾十郎疯狂的求饶,鬼鲛看着这个皮松松弛的老者,目光冷酷: “这种无聊的话,我听腻了。”
永岛雾十郎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鬼鲛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 他也懒得去审判谁,他只想把他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统统屠尽。 水遁·水分身。 水遁·水牢之术! 鬼鲛的水分身变成一道黑影出现在永岛雾十郎的身边,伸手落在他的头上,一颗一人高的水球出现,把他给笼罩在里面。 鬼鲛没有就这么杀掉他,而是先将他困住。 永岛雾十郎还以为鬼鲛心有犹豫,立即许诺一堆好处。 然而鬼鲛懒得去听这些废话。 他那双鲨鱼般冰冷的眼睛扫动,将整个永岛家尽收眼底。 ‘一、二、三、四、五.......’ 鬼鲛在心里默默计数。 他看见了一群穿着华服,流着永岛血脉的贵族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名贵的丝绸变得湿漉漉、皱兮兮的,就这么贴在他们的身上,头发如水草一般黏在脸上,惊魂不定的打量着四周。 ‘呵呵,原来,所谓的贵族大人也会感到害怕。’ 永岛家的血脉,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把有些卷刃的忍刀上的血液甩净,雪白的刀身倒映出鬼鲛冰冷的模样。 鬼鲛行动如风,以永岛雾十郎所在的这个楼阁为中心,向四周扫荡。 遇到的奴仆,统统变成了鬼鲛的刀下亡魂。 遇到的穿着华服的人,不管他们是留着永岛血脉的贵族还是他们的心腹奴仆,全部鬼鲛扔在一个院落里,由一具水分身看管。 期间,鬼鲛召唤出另一具水分身又做了其他的事情。 他让自己的水分身离开永岛家,在灰雾城里四处驱赶城中的住民前往永岛家。 半个小时后,占地面积上万平的永岛家除了这群穿着华服的以及被他们关押在地牢里的受害者,再无一个活口。 被另一具水分身驱赶而来的住民也陆陆续续的抵达。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才刚靠近永岛家的府邸外百米的红线处,就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怎么也不肯上前。 哪怕鬼鲛用死亡威胁他们也无济于事。 鬼鲛的水分身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宁愿死在自己的刀下,也不肯上前半步。 就仿佛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将他们隔绝在了外面。 他想不明白,默默将这个事情记在心里,准备等以后向千夜请教。 正当鬼鲛放弃的时候,之前被他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奋力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要是有人挡在她的前面,她就踩着对方的背,以背为梯跨来到了最前面。 小女孩望着百米外的府邸,双腿已经开始发软,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咚咚咚的狂跳着,头晕目眩。 仿佛那不是府邸,而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洪水猛兽。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反复强调千万不要靠近永岛家,否则他们全家都会被用最残忍的手段处死。 这句话一直重复着,时间一久,也就刻在了小女孩的灵魂里。 尤其是当她和自己的父亲亲眼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因为贪玩不小心越过了那条红线,迈入了百米的范围,就被永岛家的私兵抓起来,连同家人一起押到菜市场,用酷刑慢慢折磨致死。 这个规则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刻在了灰雾城住民的心里。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小女这么告诉自己。 ‘我要为我的爸爸报仇。’ ‘我要杀死他们!杀死永岛家的所有人!!’ 她咬紧牙关,用力的瞪大双眼,不这样做,她会害怕的把眼睛闭起来,畏惧不前。 她要看着永岛家的府邸,然后跨过去!跨过这道红线! 小女孩迈开不停颤抖的双腿,奋力一踏,成功迈过了那道红线。 她失神的看着前方的府邸,想象中的危险没有出现。 原来,这并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回首望向跪在红线前止步不前的住民们,忽然感觉一身轻松。 ‘tui!’小女孩朝着身后的红线吐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大步朝着永岛家走去。 “你们要是再跪着,我要开始杀人了,”鬼鲛的水分身冷着一张脸,都不用刻意去演坏人,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一亮出来,直接属于本色演出:“谁不走,我杀谁。”
这些已经麻木的奴隶看着如鲨鱼成精般的鬼鲛,吓得一个哆嗦。 见小女孩确定没有任何事,他们这些鼓起勇气,弓着身体往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眼睛紧张的观察四周,要是出现永岛家的家兵,他们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要是被那群豺狼抓住,可是会发生牵连全家的祸事啊! 视角拉高,只见一个瘦弱的孩子迈开双腿,努力的大步向前。 她的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奴隶。 这些奴隶就像是乌压压的蚂蚁,从四面八方涌向永岛家。 一直走到永岛家的府邸大门前,都没有出现意想之中的事情。 突然,他们闻到了一股刺鼻至极的血腥味。 浓稠的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是浸泡在了血水里。 他们看着静悄悄的府邸,心里一个激灵,暗暗猜测: 永岛家该不会已经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忍者给屠光了吧...... 此时,他们看见走在大家最前面的女孩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呕吐起来。 ‘她究极是看到了什么?’ ‘尸体,好多的尸体!’ 从跨入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小女孩视线所及之处都躺满了尸体。 从他们体内流出的鲜血汇聚在地上,和先前使用大瀑布之术时残留下的水洼混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血泊。 那些膘肥体壮的家兵,那些永远高高在上的家仆此时全都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小女孩的双手撑在血泊里,感受着血液独有的粘稠。 她的瞳孔放大又收缩,最后恢复如常,然后突然扑哧的笑了出来。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不行,他们怎么能全部死了呢? 一定有活口,一定还有活口! 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统统杀死,一个不剩! ...... 鬼鲛出现在永岛雾十郎所在的屋顶上,看到各方都已陆续就位,当即提起永岛雾十郎来到另一个别院的屋顶。 这个别院里关押着那群身穿华服的禽兽。 鬼鲛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在情报上看到你们永岛家很喜欢玩狩猎游戏。 把一群人扔到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让他们自相残杀。”
这个所谓的狩猎游戏里,永岛家是不会给里面的奴隶发放任何武器,因为他们认为那样太没有观赏性了。 他们的情感阈值在不断的提高,他们的行为自然也就越来越变态。 奴隶的武器只有他们的身体。 拳头、手肘、双腿、牙齿、脑袋...... 厮杀会一直持续到只剩下三个人为止。 谁要是不主动厮杀,事后他们会将对这个奴隶的家人拉到中心广场上施展各种酷刑。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难道那群奴隶就不知道反抗吗? 还是那句话,他们反抗了。 一次又一次,只是每一次反抗带来的结果永远都是绝望。 死的人太多了,多不胜数,一代又一代。 活下来的已经被永岛家驯化成了温顺的绵羊。 绵羊在屠刀落下的时候,会逃跑,会咩咩哀嚎,会挣扎,但是不会反抗。 因为他们已经遗忘了反抗。 现在,鬼鲛很想看看,这群穿着华服的畜生在这个游戏里和那些被他们当成玩具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很想看看,这群奴隶在看到这群华服贵族像过去的他们那样彼此厮杀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火影大人说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火影大人还说过,君子之仇,十世尤可报也!’ ‘你们,会怎么做呢?’ 灰雾城是千夜在看完四代水影奉上的情报后,为鬼鲛圈定的第一站。 在水之国里,像灰雾城这么变态的也十分罕见。 正是因为罕见、特殊,它才更有意义。 千夜要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撕裂鬼鲛过去形成的三观,然后再用自己的思想重新塑造鬼鲛的三观。 鬼鲛正按照千夜预想的那样,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他在蜕变。 千夜很期待蜕变后的干柿鬼鲛。 ‘这些墙太碍事了。’ 鬼鲛眉头微皱,让自己的水分身把周围的墙壁给推平,他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别院,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没有毁灭,就没有新生。 你们,会获得新生吗? “开始吧。”
“今天,你们就是这场狩猎游戏的主角,谁要是不动,原地装死,” 鬼鲛咧嘴一笑,双手结印,召唤出一道厚实水墙,随后咬破大拇指,右手按照水墙上使用通灵之术,召唤出了一群牙齿尖锐的小型鲨鱼: “就等着被我的鲨鱼给分食干净吧。”
“至于你,”鬼鲛余光瞥了一眼永岛雾十郎:“你就在这里和我一起看着你的后代进行这场游戏吧。”
永岛雾十郎崩溃了,他指着鬼鲛,嘴唇哆嗦着嘶吼大叫起来:“魔鬼!你这个魔鬼!!”
“谢谢你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