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并不怎么讨喜，可是林子昱却还是问了出来。顾怜不像是随便的女人，她和陈楚航是大学时代的情侣，又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的孩子？顾小夕的生父是谁不言自明，可是为何她却并不打算让陈楚航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呢？顾怜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林子昱道：“林子昱，你又怎么知道那是陈楚航的女儿呢？”
她轻声一笑，无比凄惶，“陈楚航并不信任我，你说我忽然间带着个孩子回去，他又怎么会相信我的话，认为那是他的孩子呢？”
看着顾怜忽然间变了的神色，林子昱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摇了摇头，他这又算是什么，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顾怜似乎带着几分恼怒似的，油门一踩便是离开了，林子昱唇角微微一扬，自己似乎踩到了猫尾巴，惹得这小猫炸毛了。顾总监气压很低，秘书间里的秘书们顿时又是一阵打量，甚至穆晓姝往总监办公室里去的时候，几个人还都有些同情。“陈秘书，你说穆晓姝这不是找死吗？”
马大姐小心蹭到了陈秘书身边，碰了碰陈秘书的肩膀道：“虽然徐总那边戴秘书因为产假而离开了，可是穆晓姝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实习秘书而已，一下子盯了戴秘书的岗？她哪里有这个本事呀？”
马大姐到底有几分不屑，甚至嫉妒的。只可惜徐总身边的秘书都是年轻貌美的，就算是已婚人士的戴秘书摆出去也是个能打八十分的花瓶，自己怎么都挤不过去的。所以对于穆晓姝，她不屑的同时，又是有几分嫉妒的。陈秘书怎么会不明白马大姐的心思，顿时道：“人往高处走，想要去徐总身边合情合理。”
只是穆晓姝挑这个时机去，实在是太扎眼了。总监办公室里，穆晓姝站在那里，看着顾怜翻看了她递上的报表，心中几分忐忑。“不错，只是最后的收支上有出入，自己回头再算一遍。”
穆晓姝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这报表可是自己认真做了的，电脑难道还会骗自己不成？顾怜唇角微微一撇，“若是没问题，再来找我对质。”
顾怜财务总监的名头不是虚的，穆晓姝心中再不相信，却也不再反驳。“怎么，还有事？”
抬起头来，看着穆晓姝还站在那里，顾怜不由微微皱眉。穆晓姝看着恍若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后却是长吁了一口气，“总监，徐总身边的戴秘书请产假了，我想去顶岗。”
说完这句话，穆晓姝有些紧张，她看着顾怜慢慢抬起了头，然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在打量什么，她不由地挺起了胸膛。傲人的身材让她多了几分自信，只是穆晓姝却发现，顾怜脸上多了些笑意，而这笑意，却是带着嘲弄的色彩。“人往高处走，我并不打击你们的野心，只是穆秘书，你知道戴秘书从实习秘书做到总裁秘书用了多长时间吗？”
穆晓姝愣了一下，“两年。”
她没想到顾怜会问这个问题，可是回答的时候却是自信的，为了得到徐长清身边秘书的职位，她也是狠狠温习了一番盛通的人事关系的。而且戴秘书的经历简直是盛通的秘书励志史，活脱脱的教材。“戴秘书当初来盛通的时候是我面试的她，那时候盛通刚刚起步，她比我还要大几岁却是要从我手下做起，实习秘书一干就是半年，然后是财务秘书，后来徐总身边的秘书因为财务问题而辞职，她这才顶了上去的，只是她一开始并不打算去徐总身边的，这个你大概不知道吧？”
穆晓姝觉得顾怜在说谎，总裁秘书何等风光，而总监办公室外的秘书又是几分风头，这两者哪有什么可比性，戴秘书傻了才会选择留在这里。看穆晓姝脸上带着几分不相信，顾怜笑了笑，“你来盛通时间短，不知道是正常的事情，那时候安茜家里出了点事情，她不得不去了徐总身边，因为总裁秘书工资高的很，恰恰能解决她的难题。”
穆晓姝想要问戴秘书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只是想到这是人家的私事，最后还是忍住了好奇心道：“难题总有解决的时候，既然当初戴秘书不想去徐总身边，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顾怜闻言瞧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蠢，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陈秘书在我身边干的好好的，安茜回来之后将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看穆晓姝依旧并不相信，顾怜不由一笑，人都说婚姻是围城，有的人想要进去，有的人想要出来。可是这职场未尝不是。徐长清身边的秘书，做的又岂止是秘书的活？“你们秘书室里多八卦，安茜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她今年三十了，这过去的一年流产了三次，她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这才怀孕就辞职回去养胎，总裁秘书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轻松，甚至……”顾怜站起身来，双手支着办公桌，看着穆晓姝道：“我可以告诉你，凭你的资格，想要去总裁办根本不够格。你什么目的我清楚的很，只是盛通有我一部分心血，我不会让人随便毁了它的。”
穆晓姝一时间脸红，即便是精致的粉底液也遮掩不住。“我只不过是想要锻炼自己的能力而已。”
她低声吼道，只是就连自己觉得这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锻炼能力？”
顾怜笑了笑，“穆晓姝，人都是远着香近着臭的，距离总裁办近了，你才会知道其实徐长清的红粉佳人不止你一个，那些人能够享受他的鲜花钻戒，而你却只是跑腿的命，那时候你可别后悔。我总监办的秘书室是从来不要吃回头草的马的，何况你这匹马也并不是千里驹。”
若是说之前顾怜的话也不过是含蓄的点明穆晓姝资格不足以从实习秘书成为正式秘书，或者说总裁秘书。如今这一番话，却是将她的心思明明白白摊开了说。穆晓姝脸上带着恼怒，原本的低吼声忽然间成了尖锐的争吵，“你都嫁入了豪门，凭什么我不能嫁给徐总？你一个结了婚的，凭什么还要让徐总为你守身？”
似乎听到了这世界上最为好听的笑话，顾怜不由莞尔，看着气急败坏的人，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徐总为我守身？”
她又是一笑，“穆晓姝，你又是了解徐总几分？你甚至连他究竟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又凭什么这般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