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医生来说,这也太大材小用了。从医药箱翻出了副作用最小的镇痛针,动作快捷而迅速的抽药,兑水……一旁,心暖抱着毯子缩在床上,继续恨恨的死盯着夜墨。她心火未消,原本就气恼他占自己便宜,现在更是火冒三丈了。听着夜墨不知廉耻的在两个男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生理期痛,心暖羞恼又愤恨的双手攥紧。可即便是此刻再尴尬再害羞也比不上对他的怒意,她不过是平常的痛经而已,他居然真的叫来了医生,而且还是个男医生!这也就罢了啊,居然就这么当着三个男人面,大喇喇且毫无忌讳的谈论女孩家最隐秘的私事,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啊!该死的!她好想杀了这个夜墨啊!原本因为疼痛苍白的脸,此刻却被无比愤怒的表情填满,心暖气的呼吸不稳,双颊都微红了。这时秦医生已经拿着兑好的针剂走过来。心暖瞧着夜墨一脸的理所当然,瞬间就出离愤怒。心中怒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连情绪都不再控制,“我不用你们看,你们都出去,全部都出去!出去!”
她本就不是性子激烈急躁、随便发脾气的人,可现在却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拼死反抗。言罢,抬手抱紧了毯子,姿态防备的拒绝任何人靠近,“别过来,都滚出去,我不需要你们来看!”
理智被怒火烧没,心暖抬手颤抖的指着夜墨,几近失控的大叫着。他则是一点不明白小绵羊怎么就突然反应这么激烈,阴声不悦道:“你在胡闹什么?让秦医生给你看看对你没什么坏处。”
“都出去,尤其是你,夜墨,你先滚出去!”
气急之时,抬手抄起了身边的枕头,没头没脑的朝夜墨砸去。根本不想听他所说的任何话,她一味的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他扔去。夜墨恼怒的抬手,一下子挡开了迎面而来的枕头,下一瞬,迎面又是另一个松软靠枕扔过来。“你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再度挡开,他咬牙恼怒的望去。“呸……我需要你忍耐?你赶紧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还有你们,都出去!”
即便是嘴上不饶人,可紧蹙的眉头正表达着她现在正在忍受的痛苦。“乔心暖!”
不耐烦的抬手最后将一个抱枕挡开,夜墨彻底生气,咬牙霍霍的念她的名字。“别叫我,看见你就烦!混蛋一个!”
“你找死!”
“我就找死,你能怎么着我?”
“靠,我他妈真想掐死你。”
“来啊,有本事你就来!无耻之徒!”
“该死,要不是看你现在这个可怜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呸,占了别人便宜你还有理了?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你、再、说、一、遍!”
“你本来就是恬不知耻,我就再说十遍又怎么样。”
“该死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是一直隐忍不发的心暖,此时此刻,若不是她真的疼的快要昏倒,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跟这个混蛋拼了算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彼此都是口不择言,什么犀利骂什么。你来我往,气势汹汹!夜墨瞅着她明明没什么力气了,却还仍旧强撑着跟自己对抗的样子,不由得更气不打一出来。他确实是为了她好,可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个女人也太不是好歹了。他夜墨何曾对别人这么关心过,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是生是死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他这样掏心掏肺的想要对她好,就换来她的怒目而视?该死……真想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与此同时,夜墨发现仿佛只要跟她在一起,不出三句话,两个人就会战斗起来,他性子冷沉阴郁,其实更不会轻易动怒,可单单对她,总是会忍不住的被她给激怒。这个找死的乔心暖,还真是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惹急他。不过,现在他到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打?肯定是不行的,骂?又根本骂不过她。难不成就这么生生被她给气死不成?……一旁,秦医生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持续的骂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想求助的去看龙一,谁知道龙一早就已经悄悄的退出战圈,躲到门外去了。见秦医生目光望来,龙一无奈的对着还身在里面的他无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已过中年的秦医生拿着针管欲哭无泪了……他在基地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眼前这一号人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可以随便对着夜少爷大呼小叫,甚至发脾气的女孩到底是谁啊?面子这么大不说,脾气也这么大,最不可思议的是……现在夜少爷到现在都没有下令把她拖出去,甚至都没有什么重罚,甚至都没有完全生气。只是跟她斗嘴争吵,还隐约有些纵容的意思。这边秦医生进退两难,门外的龙一则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似乎早已经忽略别人夜墨跟乔心暖。他们斗的正起劲,一来一往,战况尤为精彩,蔚为壮观。瞧着咬牙切齿,表情阴沉恼怒的夜少爷,龙一都快要在心里给心暖点赞了,能把夜少爷逼到爆粗口这一步,简直就是奇迹。更不用说她对夜少爷吼的那些话,听得龙一都甘拜下风。至今……他可就没见过敢这么跟夜少爷说话的人呐,即便是最熟络亲密的西蒙少爷,有时都要拿捏分寸。生气时候的夜少爷,那可是妖冶邪佞的叫人毛骨悚然呢,谁敢轻易招惹。在这个是世界上……敢对夜少爷这么样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了吧。啧啧,真是厉害!连龙一都真心佩服起心暖来,这个替身,看起来表面十分好捏,萌萌软软的,可战斗力真是不是一般的强。骂战与拌嘴仍旧在继续………………彼时,深夜。在位于Y国首都的城市,商业区一座不起眼的酒店里。酒店附近的治安很差,各种肮脏与鱼龙混杂,一到晚上,就是长住居民都不想轻易上街。这里夜晚的街道上,充满了流浪汉,酗酒者,吸毒者,甚至还有各种皮条客……极其混乱的周边环境,似乎把首都所有不堪的一切都窝藏到了这里。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开进了这个街区,穿过了人最多的区域,开到了街区边缘的酒店附近。车子刚刚停稳,副驾驶座位上的手下就快速下车,恭敬的将后座车门来开,迎出来的一个身材瘦高带着绅士帽的男人。两个人都没说话,而是警惕的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才非常小心的进入了酒店,越过前台,从电梯熟门熟路的上了上面的客房区。……3089号房间。客房内,凌乱而显得单调,除了一张床,一个浴室一张破沙发与旧电视外,再也没有什么布置跟设施。单人床上,乱七八糟的扔着女人的衣服,有的干净,有些早已经染了血迹变脏了。肮脏的地板上,随意扔着两双鞋子,还有一个大敞开堆积物凌乱的行李箱,还有一些药物跟针剂。综上所数,这是这个街区一个很不起眼的、更加不会引人注目的酒店。房间内的旧电视正开着,里面播放着免费频道的电视剧,而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昏暗的阴影处窝着一个不算太高的身影。相思脸色煞白的靠着沙发,单手撑着自己肋骨的地方,每次呼吸似乎都能牵动身上的疼,疼的她皱眉。她身上的伤太厉害了,多处出血点,东方星下手太狠,差点要了她的命。自从上一次带着存储器回到国内简池西身边,并且听从了夜墨的计划算计了简池西之后,相思就一直躲在这个酒店里。她能从东方星身边逃走,几乎是捡了一条命,可捡回了命不代表毫发无伤,东方星下手太狠,以至于相思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身体。好在夜墨派了医生,专门治疗她的伤,现在虽然是见效,却也是要好好养着,至少在身体恢复都按七八成之前,她是不能出这个酒店的。深吸一口气,相思冷情的脸上掠过痛色,她今天已经注射过吗啡镇痛,那东西容易药物成瘾,若非真的是痛的受不了,她也不愿意注射那东西。低头看了看自己肋骨及小腹处厚厚的绷带纱布,相思扬头,唇色苍白的闭了眼睛,缓缓呼吸。“笃笃笃……”就在这时,房间那薄薄的门板之外,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回荡在这狭小的房间内。相思警惕,豁然起身,屏息凝神的去看房门的方向,手已经悄悄的摸到沙发底下,一把冰凉乌沉的枪握在了掌心。现在已经是深夜谁还会来敲门,更重要的是,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难道是喝醉酒的人敲错了房间?相思呼吸放缓,不敢轻易应门,握着枪的手也未曾松开,想等等看敲门的人会不会离开。就在这时,原本沉闷的敲门声变的轻缓,而且也开始变得有规律,“笃笃,笃……”两长一短的敲门声不断重复。如此熟悉的规律叫相思脸色又是一变,侧耳倾听分辨一番,她才蓦地放下了枪,扶着沙发站起来,大步的朝房门走去。安全锁打开,拉开门的时候,就外面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看清这人时,相思表情错愕,皱眉低声,“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