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简池西已经看到他们走来,目光在落到心暖脸上时,深邃的眸色掠过一抹幽艳的欣喜,虽然很浅,却一直没有退去。轻扬的薄唇勾着出温情的弧度,就这样含笑注视她走过来。……“简先生。”
龙一神情冷峻的打招呼,示意自己已经将人带到了。简池西根本没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近在眼前的心暖身上。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都很安静,没有重逢的狂喜与拥抱,没有失控的情潮与话语,有的只是平静默默情深的对望。不动声色的打量,瞳孔在落到她柔唇上的伤处时,不由得紧缩,危险与戾气倾泻而出。心暖自然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抿唇想要掩饰,却牵动了疼,皱紧眉的有些手足无措。简池西眼神一缓,立刻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心中几分懊恼,忙收敛起自己的怒意。只是……心暖却突然不敢上前了。不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因为难堪,难堪夜墨给她留下那么明显而暧昧的痕迹。简池西英眉舒展,用醉人的如陈年酒的醇厚声音,浅浅一笑,低唤:“心暖,过来……”说完,他优雅抬手,朝她示意。心暖,过来,到我身边来……这一句包含温柔与深情话,击中她心头最柔软的部位,连日来所有的卧恐慌害怕与委屈仿佛都有些宣泄的出口。再也没有半分迟疑,忍着即将汹涌的泪,心暖小步的走过去,走到了他张开的怀里。身子一下子被完全搂住,以一种保护者的强悍姿态,将她完全纳在胸口。委屈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无声的尽数落在他胸口。感觉到纤弱双肩的颤抖,简池西知道最好让她发泄出,他满足的沉沉叹了一口气,吻了吻心暖的发丝,低声轻笑:“没事了,咱们回家。”
…………西蒙下午的飞机刚刚飞去了C国,处理一批运往Y国货物被其他势力拦截的事情。本来夜墨是打算让龙一去的,可西蒙坚持,并且因为这批货物是走私来的,他要亲自去护送才放心。夜墨拗不过西蒙,只能让他多带点人手,注意安全。深夜,基地。夜墨漫不经心的听着龙一汇报最近各地的事务,并且汇报沈家的动向。安东尼的葬礼已经在筹备好,是沈清一手包办的。沈家这么久以来早已经有自己的墓园,沈若然爷爷跟之前沈家老人与亲信都是葬在沈家墓园。这一次征求了安东尼亲人的同意后,也选择将他葬在了墓园,并且葬礼在几天后举行。安东尼一死,沈家暗地里分裂的势力已经在蠢蠢欲动了,所有的人都想着能夺位,吞掉整个沈家。现在沈家威望最高的只剩下两个人,西弗瑞与费多。西弗瑞与已死的安东尼一样,都是沈若然爷爷的好友,并且属于元老级的人物,虽然年过半百,可是因为在沈家的地位与为人,颇受人尊敬。在沈若然主张的转型中,西弗瑞是唯一一个态度保持中立的人。他所有的心思似乎都已经不在这些争夺权利之上,每天念叨的都是养生之道和颐养天年。并且西弗瑞坚称,只要对沈家好,不管是哪种决定他最后都愿意接受并且赞成。正是因为这样的中立态度,倒是让很多人自以为是的把他视为自己人。另一个人,费多。这个人之前西蒙在餐厅曾经提过一句,还怀疑过是不是他派人伏击了夜墨。费多虽然不及西弗瑞的威望跟分量,可是在沈家呆了快十几年,各地势力都是他来联络,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并且为沈家谋得了许多利益,他在沈家的拥护者跟人脉都已经渗透到最底层。这一次,反对沈若然的声音就他最大,对沈若然最不满的人也是他。说到底费多是很看不起沈若然的,并且多次狂妄的对人说沈若然只是个丫头片子,能懂什么,要是沈家交到她手上那才是要毁于一旦。并且费多认为他在沈家这么多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所有人的利益,应该把沈家代理交到他手上。不仅如此,费多也同时很讨厌简池西与夜墨,甚至是沈清。这些年轻的后起之秀、天之骄子在费多看来都是小白脸,没有用的绣花枕头,只是长的好看,一点用处都没有。安东尼一死,沈家本家除了那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并且随时墙头到的势力之外,也只剩下这两个人了。西弗瑞有人望,费多有实力。如果再算上简池西与夜墨,一个沈家是合作对象与女婿,一个沈家外孙,这样算起来,沈家情况也更加复杂盘根错节了。“夜少爷,你觉得安东尼的死,是不是费多做的?”
龙一将沈家的情况汇报完之后,才疑惑的低问。思来想去,龙一也只有这个猜测了。安东尼支持的是沈若然,费多一直在反对,并且几次跟安东尼起了冲突,两个人那可真是水火不容。只不过虽然是猜测,谁也没有证据。夜墨晃着自己的二郎腿,姿势颇有些玩世不恭的痞气,“费多再蠢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对他动手,虽然我也很不喜欢费多那个老头子,不过我直觉这件事情不像是他做的。”
“那要不是他,还能是谁啊,除了内部的人,外面的人就更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做掉安东尼。”
“不管是谁,对我们总没有坏处,而且沈家现在越乱,有时越能看的清楚状况,也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夜墨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背后还有另一双手,另一股势力。虽然现在隐藏的很好,但时间长了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龙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有些担心的问道:“夜少爷,这个录音……虽然现在简池西答应了,可是万一他那里还有备份,反悔了怎么办?”
夜墨动作舒适的朝后一靠,慵懒的笑起来,眼神更是别有深意:“哈哈,那你就祈祷简池西会遵守诺言吧。”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又或者……已经胸有成竹,另外有别的打算跟应对了。龙一疑惑,根本看不懂夜墨心中是怎么想的。果然么,夜少爷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懂。“行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夜墨双手枕在脑后,半阖上眼睛假寐起来。“是。”
龙一抱起了之前的资料,转身出门。……在房门之外,他意外的遇见了丁夏,还是只穿着丝质睡袍的丁夏。她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一瓶烈酒,两个玻璃杯。那瓶酒是夜墨平时最爱的一种,极醇,极烈。“丁小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龙一注意了下时间,已经午夜了。“恩。你忙完了?墨还在里面吗?”
丁夏浅笑,面容清丽漂亮。龙一点点,让开了道路,“夜少爷在……”“那好,你先去休息吧,我找墨喝一杯。”
越过了龙一,丁夏并不停留,径直朝门内走去。龙一动了动嘴,最后却终究没说出什么。他本想劝丁夏离开的,毕竟夜少爷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她。可龙一到底没有什么立场跟资格说那些话,况且,即便是他说了,丁夏也一定不会放弃。叹息一声,他预感丁夏今晚肯定会在夜少爷那里失败而归。转身,龙一大步的离开了。丁夏脚步轻缓的走近房间,顺带将门关了起来,这才往屋内看去。开放式的房间布局,让她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动作不羁,闭眸假寐的夜墨。柔和的灯光下,夜墨湛然若神的侧脸看起来有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精致绝伦。呼吸一窒,痴恋而柔情的目光掠过那零落的碎发,挺鼻,薄唇……她脑中又想起了曾经跟他缠绵的场景,想起了这个男人赤身裸体伏在她身上把她带入天堂,带入地狱的欢愉画面。顿时,身体一热,丁夏咬唇喘息一声,眼神迷离而软媚起来,春情无限。女人也有欲望,尤其是丁夏,尝过了太多的欢愉与快乐,所以更加渴望,渴望心爱男人的爱抚,渴望与他的鱼水之欢。更重要是,只有在情事之时,她才能感觉到夜墨是属于自己的。想着,丁夏双颊泛红,端着酒走了过去,脚步生莲,腰肢柔软,透着一种强烈渴求爱抚的意味。夜墨本来在沉思,听见屋内进了人,本以为是龙一去而复返,却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轻盈而缓慢。伴随着靠近的人,是一阵甜腻到诱惑的香气。他睁开眼,循声望去。丁夏一身丝质睡衣,柔软顺滑的材质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成熟性感,风情无限。长发散落,那甜腻的香气似乎原来与此。“怎么是你。”
夜墨淡声,声线凉如水。丁夏没言语,而是姿态如拂柳的上前,手中的酒与杯子放在桌边,她也是顺势半跪在沙发边,伏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