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出来显的AstonMartin限量版。接着大家都炸了锅。莫非里面有变故?“各位记者朋友!”
女声在寒气中响起,有轻易能听出的勉强强撑,众人回望,站在叶宅正门口的是凌素儿,今天当之无愧的女主角。她还穿着那条由法国空运回来手工定做的白纱裙,双手交叠在身前,背脊笔挺,微笑恰到好处,遗憾了纯白的裙衬得脸色惨淡,立在风中摇摇欲坠。“凌小姐,刚才开车出去的是叶涵吗?”
“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您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喜讯要向大家宣布吗?”
“订婚礼还会不会如时举行?”
“不会!”
唯独对这问题,凌素儿斩钉截铁,娇容上笑容依旧,“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向大家宣布,我与叶涵的订婚礼作废,我们今天不会订婚,明天不会,以后更不会。”
说时,凌家的车也开了出来,几个魁梧的保镖为其开道,不再理会记者沸腾了的疯狂发问和失控的闪光灯,直接钻进车里,姿态冷酷决绝,背影狼狈仓皇。今天谁做了彻底的输家,一败涂地?叶宅里,宾客们秉承着良好的家教,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逐一退场。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蓝婧姝还坐在刚才的沙发上,再没了吹捧献媚的话语声,随之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脚步,伴着拐杖碰触地面发出独特的声响,凌项站在她的面前。“你今天可以阻止。”
“你不是也没有出声吗?”
看都未多看跟前的人半眼,蓝婧姝倚在沙发里,姿容平和。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凌家退出风华是必然,就算不能撤股,把手头上的股票低价转手他人,那笔钱,凌项还亏得起,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地动山摇,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哪有心思计较不可扭转的定局?“唉……”她叹气,煞费苦心找回来的孙子,多年的精心栽培,敌不过一个野丫头,她也想不通啊,方才那样的场合,那样多的看客,她再不喜也不能帮外人不是?况且小涵……为什么独独在锦瑟的事上那么执着?“就这样吧。”
站起来,一步步的往楼上走,这时候,那些下人半个都不在,无人来搀扶,蓝婧姝也只是个孱弱的老太婆而已,“合则聚,不合则散,不送了。”
凌项回头看了那背影一眼,狭目里淡灰色的眼珠暗藏着深不可测的涟漪。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二楼老太太的卧房外,一抹窈窕的身影恭候多时。……这个时节,处在热带季风气候的泰国正是旅游旺季的开端。冬季拳王大赛如火如荼的举行,为并不会感到寒冷的国家更添一把火热,大家都热衷于泰拳,不少外国人更为此而来,满街的海报,拳套和肌肉,真实残酷的搏击运动,唤起人性深处最原始的嗜血。锦瑟这个压根不感兴趣,也没有去看的打算,至于来前悟空拜托的是拳王签名,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不停移动的视线里,彩色的TAXI,显眼的店面招牌,很多很多的7—11,这一天接近日落时分,她从早上六点开始,跟着旗云泰换了许多交通工具。先是很有地方特色的三轮摩托车,到了车站后上了空调大巴,一路向南,沿途异国的风光暂且分散了她少许注意力,直到下午两点,饿到两眼发直,迟来的午餐是简易的KFC全家桶。为此导游解释为:当地的食物怕她大小姐吃不惯。她知道旗云泰已经嫌自己麻烦,于是按捺着一切情绪,只管闷头跟着他走,心底还是担心他随时会掉头而去,届时就算她很不喜这导游,也无人带路了。这里没有人会为她吃没营养的食物而担心,她也没有可以为之倾诉抱怨的对象。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事都必须自己来,因为锦瑟很清楚,过了今天,那个无限度纵容她的人,将拥有与她无关的归属。……夜至时,摩托车的颠簸终于结束,这是他们今天最后的交通工具。下了车锦瑟就四处看周围的环境,感觉这地方已经很偏僻了,看不见宽阔平整的公路,也没有像样的建筑,人烟稀少。脚下的道路由小石子和泥巴混合而成,崎岖不平的向远处延伸,尽头有零星的灯火,依稀可见不规则的房屋,几乎要被夜色淹没。这儿是泰国南部的乡下,以此为起点找寻叶涵的过去,联想到那张照片,心里会隐隐的泛起疼痛。究竟他的过去是怎样的残酷……“走吧,我们先去村子里吃饭碗,再找个当地人问问泰拳的事。”
给两个摩托车司机付了钱,旗云泰说完就自顾迈开脚步往村子走。锦瑟赶紧跟上去,同时又疑惑,“这里那么荒凉,有人打泰拳吗?”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来,转身,看她的眼神明显写着‘大小姐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可再见小丫头满脸惶恐不安,本来就灵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自己,那模样……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漂泊大雨里你在路边看到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任何人看了都会动容。旗云泰那颗不耐烦的石头心瞬间软了,缓和了语气,“这边的黑市泰拳很出名,你别看现在冷清,过了晚上1点,比国内过年还热闹,洛坤府市里这里不远,游客都住在那,非法比赛也在半夜才开始,我既然带你来了就会帮你找,放心吧。”
说完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能怎么办呢?没办法丢下她不管。听了旗云泰那番话,锦瑟也放心一些了。除了相信眼前的人,她别无选择,踩着夜色,带着忐忑,义无反顾的往前路走,不时悄悄的抬眼瞥向幽暗的天空,这一天就要过去了,那么……“小丫头。”
不友好的导游先生忽然打断她飞回S市的思绪,再度转身过来面对她,直白的问,“你喜欢那个老男人?”
“什……什么老男人?”
锦瑟结舌。前面的人忽然顿步,她来不及收脚,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离他很近了,还没拉出距离,就收到这种没礼貌的问题,旗云泰说叶涵是老男人?她很受惊!面前的人邪邪的笑,伸出两只手扳着指头数,“叶涵大你十岁,等你长大他都老了,不是老男人是什么?”
他还故做不解的疑惑,“唉,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口味都好奇怪,这个年纪不都该迷恋学长吗?”
果然是……锦瑟看他的眼色立刻变了。这人真没礼貌!“那也不关你的事!”
她据理力争,“和他比起来你只是学前班的小霸王,幼稚!”
“是哦,我可不会打泰拳。”
耸耸肩,旗云泰事不关己的风凉,“那种日子不是人过的,比起来我宁可做幼稚园的小霸王。”
“那你还——”“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又往前走去了,从头到尾好像在演独角戏,他说他的,不会去管听的人是什么心情,即便那话音在一瞬间突兀的转变得低沉严肃,犹如在为那个谁敲警钟打预防针。锦瑟呆呆的站了半响,听懂了他实际的意图。似乎,他没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