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被强行送到了国外。然而,齐家老爷齐世城却在当天凌晨,悄声进去一家五星酒店,一待就是中午。靳家大宅,三楼书房。左鹰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消息,房间里尚鱼坐在沙发上擦枪,左飞还在照顾安小苻,夏游则是倚在窗边。靳东夜坐在书桌前,听了左鹰的报告,抬眉:“和齐世城见面的人是谁?”
左鹰正要说,夏游插话道:“我猜,是曹家、周家。”
左鹰点头:“是,正是曹一山的三个儿子,还有周家两父子。”
夏游扬了扬眉,嘴角勾起:“有意思。”
他看向靳东夜,说,“少爷,齐世城这是在拉拢曹家、周家,想借着三家结盟,合力打击我们靳家。”
靳东夜面色不变,看了一眼门外,说道:“左鹰这边,继续监视。”
左鹰道:“是,少爷。”
“夏游,你预计三家结盟后会使用的商业手段。”
夏游道:“是,少爷。”
靳东夜说着,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尚鱼顺着看去,又收回眼神接着擦枪。靳东夜等了一会儿,眉头有些不悦地皱起。夏游说:“少爷,我建议可以破坏三家结盟,让他们三方相杀,我们可以坐享其成。”
靳东夜点头:“可以。”
夏游立刻转头,对尚鱼道:“阿鱼,麻烦你去吓吓曹家那三个孬种。”
尚鱼把枪擦得锃亮,上膛,瞄准,对着窗户外的天空,说:“没问题。”
夏游问:“少爷?”
靳东夜应声:“就按你说的做,记得下手干净一点。”
夏游俊美的面上,扬起冰冷的笑意:“当然。”
左鹰站在一边,看着靳东夜不住外瞟的眼神,心里纳闷,想想又汇报了一下芯片那边的近况。“少爷,芯片那边,还是没有进展,推测破解的那人应该不是电脑高手。”
靳东夜淡淡道:“嗯,继续跟踪。”
左鹰点头:“是,少爷。”
该说的都说完了,房间里的四人再无言语。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靳东夜的眉头一动。外头的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咦,”左飞看着四人齐齐看过来,有些意外,“都在等我吗?”
尚鱼接着擦枪,左鹰对弟弟的不守规矩皱眉,夏游只是别过眼,不看他。左飞大咧咧地进来,站稳在书桌前。靳东夜看着他,左飞也回看,大眼对大眼。靳东夜的狭长凤眼,不悦地眯起:“说话。”
左飞傻愣:“说什么?”
左鹰看不下去,上去拍他的脑袋:“少爷问你,安小姐的伤势。”
“哦。”
左飞终于明白,立刻说,“腰伤不严重,刀伤都是皮外伤,额头上也不严重,有些脑震荡,最严重的是肩膀的伤。”
他汇报完后,又睁着眼睛,看着少爷,好像在等着表扬。靳东夜皱眉,问:“多严重。”
左飞说:“也还好啦,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而已。”
靳东夜的眼睛眯了眯,左飞立刻说:“当然,那是庸医的手法,我左飞堪比华佗在世,依我看,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下床了。”
夏游在一边插话:“一星期,肩膀痊愈?”
左飞白他一眼:“怎么可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以为我是华佗啊?”
左鹰:“……”夏游别过眼。尚鱼又开始擦枪,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气。靳东夜问:“你说刀伤,怎么回事?”
“哦,我也觉得奇怪。”
左飞抓抓头,“肩膀上是水果刀刺的,腰伤和其他的小口子,却是另外的武器。”
尚鱼好奇了:“什么武器?”
左飞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左鹰说:“阿飞,你描述一下伤口。”
左飞说:“是刀子,伤口是月牙形状,每一道口子的深度形状都非常相似,不管出手的那人是谁,身手一定不赖,力度控制地非常好。”
夏游在一边插话:“在你眼里,谁的身手都不赖。”
左飞怒目:“你!”
左鹰想了一下,说:“应该是飞刀。”
左飞也想了一下,点头认同:“你这样一说,是有些像。”
这么说,那些刀伤是“破晓”组织的人弄的?又或者是别的暗杀组织下的手?偌大而冷肃的书房里,四个最得力的手下,都在思考。桌子前的靳东夜忽然站起来,其他人都看向他。靳东夜脊背挺拔,面容冷硬,冷道:“左鹰,芯片破解后,那个组长和这个用飞刀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敢动他的人,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左鹰肃然:“是,少爷。”
左飞看着靳东夜往书房外走去,开口问:“少爷,你这是要去看安小姐?她还没醒呢。”
靳东夜顿步,没有回头:“什么时候醒?”
左飞大咧咧道:“这哪说得准,说不定几分钟,说不定好几天,说不定……啊痛痛!”
左鹰狠狠掐了他一把,左飞这才注意到少爷的背影看起来寒气逼人,立刻改口。“这个,昏睡的人其实也是有意识的,少爷这么英明神武。少爷去的话,安小姐心里感应到,说不定立刻就醒了!”
夏游鄙视地瞥了一眼,马屁精。左飞白他一眼,你管得着?靳东夜没有说什么,走了出去。房间里剩下四个人,尚鱼开口说:“少爷看起来挺高兴,左飞你的马屁拍得不错。”
他说着自己拍手,来了一段饶舌:“哟,哟,少爷高兴,高兴!左飞马屁,马屁!哟,哟!”
左鹰:“……”夏游:“……”左飞:“你闭嘴!”
另一个备用房间里,安小苻静静躺在床上,呼吸绵长,面色有些苍白。靳东夜轻步走近,明明希望她立刻醒来,却又怕声音太大吵醒她。她身上的衣服被除下来,所有伤口都被包扎妥当,肩膀有伤所以衣服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她精致细白的锁骨。靳东夜站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冷道:“擅自逃跑的账还没算,你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安小苻,你要怎么偿还我?”
床上的小女人没有说话,眉眼看起来温顺安静。靳东夜低下头,在她有些发白的嘴唇上轻啄:“快点醒过来,说不定,我就放过你。”
正午时分,夏日当空。齐世城从酒店出来,叫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高级病房里,齐浩一只胳膊挂在脖子上,左腿大腿上也缠着白色绷带,看见父亲进来,叫了一声:“爸。”
齐世城嗯一声,走进来,很疲惫地坐在床边。齐浩见他脸色不好,问:“爸,小琪……”齐世城一听到女儿火就直冒:“别提那个臭丫头!”
齐浩住了嘴,半响,齐世城稍微气顺,说:“送到你姑妈那边好好看着,你不要担心。”
“嗯。这样也好。把她和靳东夜分开,断了她的念想。”
齐世城听着,眉头陷得更深,轻哼了一声。齐浩看着父亲,忽然觉得心里不安,直起身问:“爸,你……做了什么?”
齐世城觉得烦躁,想抽烟,在口袋里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许久。他摆摆手,不耐烦道:“你好好养病,其他事你别管。”
齐浩一听,更觉得不对劲,急道:“爸,你别乱来!靳家……”“靳家算什么!他靳东夜一个毛头小子,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齐世城忽然开口,字字重音,句句气愤。在齐浩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一向稳重,还没见过他这样气急败坏,用言语泄愤的样子。“爸,你不要瞒我,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齐世城抬头,看着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的儿子,此时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忽然就觉得儿子长大了。“我今天去见了曹阳三兄弟和周向东父子。”
“爸!你疯了!”
齐浩不敢置信地叫出来:“你这是要跟他们联盟对付靳家?你忘了曹家吗?曹一山那只老狐狸可是败在靳东夜手下的。你怎么……”“他不过是运气好!”
齐世城铁着脸,打断他,“曹一山国外生意滑铁卢,国内又出现坏账被审查。靳东夜抓住机会,狠狠打压曹家。”
齐世城冷笑:“哼,不过是巧合而已。曹一山也是,人老不中用,不顾上两边,就应该当机立断。磨磨蹭蹭,结果让靳家钻了空子。没用的东西!”
齐浩道:“他那几个儿子更没用,爸,你疯了跟这些人渣合作。”
齐浩自认是个风流纨绔,但除了喝喝酒逗逗女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曹一山的三个儿子,曹阳,曹月,曹星,吃喝嫖赌,无一不通,个个龌龊,手段毒辣。齐世城揉揉眉心,他当然知道那三个是什么货色,可是他能怎么办?曹一山死了,曹家当家的就是那三个混账东西。他叹口气,说:“曹家儿子虽然没用,但女婿还是可以的。”
齐浩皱眉:“女婿?曹珊珊没嫁人。”
齐世城说:“易城的苏家,曹珊珊怀了苏砚的孩子。”
齐浩吃惊:“苏砚!”
齐世城:“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曹阳做了保证,会把曹珊珊怀孕被靳家弄流产的事情告诉苏家,有苏家出手,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齐浩沉默,半响,说道:“爸,周家那边你能放心吗?”
周家集团现任总裁周向东,下一任继承人是长子周卓,两父子是出了名的狡猾。商场上,如果说曹一山是狐狸,那周家就是毒蛇,滑腻不堪,虚与委蛇,可以上一秒和你交好,下一秒就反咬一口。这样的盟友,比敌人更加难防。齐世城锐利的眼睛眯起:“不用担心,上一次我帮了周向东一个大忙,有这个人情在,他不会贸然出手,再狡猾他周向东还是要脸面的。”
齐浩没有再开口,他了解父亲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绝对不会更改。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转头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夏日风光正好。就算有曹家、周家还有那个苏家,几家结盟跟靳家对上,多强交锋之下,齐家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