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跟个话痨一样,不是缠着她教武功就是不停夸赞她什么大侠高手之类的,像今天这么安静还是头一次。不过这和她没有关系。清晨的阳光里,撇下椅子上一脸愁容的年轻女孩,一身清冷气质的边湘在经历绑架中枪失血过多后,终于感到疲倦席卷而来。发了很久的呆的凌瑶回过神来,发现她崇拜的二师傅已经沉睡了,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姐姐。”
陶宋的声音。凌瑶的脊背一僵,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扯一扯嘴角:“桃子,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
陶宋雪白的小脸上,神情很平静,大眼睛却亮得惊人:“刚刚有一个大哥哥打电话过来,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凌瑶莫名地一阵心慌,忙问:“谁啊?说了什么?”
陶宋笔直地望着她:“他说,我很快就有一个姐夫了。”
仿佛雷劈,凌瑶一下子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从街道回到公寓,打开门就是一片暗红,仿佛是干涸的鲜血,看在眼里烙在心里。林铃摒息走进来,尽管她已经很小声,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铛,脚下冒出一个烟灰缸,碰到了她的脚背,冰冷而坚硬。林铃立刻停住动作僵硬地抬起头,往沙发上看去,声音里是克制的镇定:“你在啊,今天没去谈生意吗?”
随着她的视线,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沙发深处探出来,从背影看来,长长的波浪卷发非常狂野,而丝绸料子的睡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她健康的密色肌肤。亚米拉转过头,红唇不屑地勾起,艳丽的脸上充满探究:“今天又去哪里了?不会去靳家告密了吧。”
林铃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不不,我没有!”
她的口气急切,带着一种彻骨的恐慌。亚米拉笑了,站起身,睡衣不规矩,露出她丰满得过分的胸脯,她却毫不在意地下地,扭着腰一步一步走过去。随着她的步伐,林铃的心跳一阵一阵慌乱。“是么,我想也是。你这种贫贱的货色,怎么会有那种胆子回去呢?”
亚米拉轻蔑地看着她,随手从桌子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手指尖。女士烟细长,本来是优雅慵懒的,然后气味传进林铃的鼻子里,她只觉得窒息般难受。齐耳短发下,她的脸色苍白,因为这段日子深居简出,她的皮肤比之前白了许多,是那种少见阳光,病态的白。她想起街口的见到的安小苻,那个女人还是那副样子,除了头发长了一些,神态气质一点都没改变,依旧是曾经她日夜渴望变成的模样。越是细想,嫉恨就越是难忍。色调暗红的房间透着一股阴郁,林铃的眼神却有了改变,她舔了舔因为畏惧有些干燥的嘴唇,说道:“我今天看见她了。”
亚米拉抽烟的姿势一顿,玫红眼影下眼神犀利:“安小苻?”
“就是她。”
林铃重重点头:“你之前说,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想你恨她不会比我少吧。”
女人的话,从来都是暗藏深意的,她们开口说一句,心里藏着另一句。亚米拉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懦弱而虚荣的女人,问:“你想做什么?”
林铃揪紧双手:“报仇!”
呵呵,终于想通了吗,看来这段日子把她困在这里,没有白费呢。亚米拉抽一口烟,从红唇里缓缓吐出烟圈,白色的烟圈在空中飞舞,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得逞的快意。亚米拉说:“好,我可以帮你,但是具体怎么做,这得看你自己,知道吗?”
林铃阴狠地一笑:“我知道。”
在靳家睡了两年多的地板,她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方法报复安小苻,她知道,哦,她当然知道。她,再知道不过了。时间悄悄流逝,一下子就到了十点钟。赌气跑出来的安小苻在玻璃窗外看到这个时间后,抓来抓脑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嫌时间过得慢。“安小苻。”
谁在叫她?安小苻回头正要看,却感觉眼前一黑,有人那麻袋罩住她的脑袋,她一惊,手就要去摸腰间软鞭,却感觉手臂被针扎了一下。昏过去之前,她咒骂了一句:妈的,又是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