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可却是我第一次过春节。”
“我还记得我在地下冷藏室见你的第一面,那天你穿着红色的中华小当家制服是不是,你以为我昏迷了,其实我没有。你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可我却只觉得你可爱。你嘟嘴的时候很可爱,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你凶我的时候很可爱,连你烂好心的时候都很可爱……真的,在我心里,你真的好可爱……”“你说你多傻,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我陪着你产检,住院,看着媛媛在你的肚子里一天天大起来,媛媛出生那天,我做成了我第四件案子,我亲手枪毙了我朝夕相对的兄弟,因为他是罪大恶极的毒贩,我在你怀里……哭,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我还记得,尹悠,我永远记得。”
“尹悠,我对你和媛媛不够好吗?我这次在意大利时,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媛媛爱吃的那家巧克力店,因为我时刻牵挂着你们。我问过媛媛,媛媛说如果是我做他爸爸的话,她很愿意。”
“尹悠,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尹悠,我爱你,我爱媛媛,我同样可以爱你肚子里的另一个孩子。如果你不想再生,我们就只要这两个孩子,我们一家四口过……”“尹悠,我放不下你,我试过了,去找其他女人,但我做不到……”说着说着那边就没了声音,接下来尹悠还听到了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她的心完全提起来,而后她的通话人换成了东来,杜允文的手下。“尹小姐,对不起,头儿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别在意。”
东来道。“东来,你照顾好他,是……是我配不上他。”
尹悠干哑着嗓子开口。“好,尹小姐保重。”
挂了电话后,尹悠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她现在怀孕了,不能流泪。……深夜十点,天绒般的黑幕笼罩大地,陆以慕才驱车来到医院。当尹悠见到他时,完全停立在原地。短短三天而已,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但尹悠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把菜端进422病房摆好。陆以慕表示不急,他先去看了陆奶奶,再去看了媛媛。媛媛见到憔悴不堪的陆以慕时也是吓了一大跳,所以这次,她并没有把头撇过去,而是把小脸蛋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滴溜溜的与陆以慕对视。陆以慕对媛媛笑了一下,媛媛并没有躲开,只是紧抿着小嘴巴,一直看,一直看他。尹悠见状,连忙把饭菜端到421病房,希望促进父女俩的感情。“媛媛,这块鱼肉很好吃,你尝尝。”
陆以慕夹了一点鱼肉,喂进媛媛的小嘴巴旁。媛媛迟疑了片刻,尹悠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好在,最终媛媛张开了嘴,把那块鱼肉含了进去。虽然媛媛还是没有叫爸爸,可尹悠和陆以慕都好像看了希望。自从媛媛吃下那块鱼肉后,陆以慕的兴致就一直很好。尹悠在422病房浴室洗漱时如此想。等到尹悠从浴室走出去时,只见陆以慕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真的太累了。尹悠在尽量不惊醒陆以慕的情况下给他脱鞋擦脸换衣……中途陆以慕惊醒过一次,见是尹悠,就疲惫地阖上眸,又睡了过去。第二日,尹悠醒来,身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可他的余温还在。等尹悠反应过来时,只见自己已经伸出指腹在追寻枕头上属于他的余温。她好似受惊般,连忙缩回手。上午时,林木森给尹悠发了条短信:尹小姐,陆总今天的状态非常好。尹悠看了这条短信心情也跟着上扬,可她的开心还没有持续多久,就传来了噩耗。医院给陆奶奶下了病危通知。媛媛知道陆奶奶就是她的祖奶奶,曾下地去看过陆奶奶,但那时陆奶奶已经拒绝任何人探视,媛媛每次只能在玻璃窗外看看。不仅是陆以慕急忙赶来了医院,连陆父陆母,还有陆家的堂亲表亲也赶到了医院……陆家的人从未这么齐过,其实陆家也算得上枝繁叶茂的一个家族,旁系不少,但因早年的恶交,走动很少。值得一提的就是陆父养在外的外室和其所生的一对儿女也来了,紧张地等待着最后一刻。陆奶奶的生命定格在上午十点十分!那刻,陆氏集团股价以迅猛之势暴跌,无数股民怨声载道,公司内部也动荡不安……郝律师在医院宣布了陆奶奶的遗产分布,她名下的所有公司股权和老宅归孙儿陆以慕所有,国内共二十八处房产,其中五处房产归亲子所有,二处归孙女陆媛媛所有,剩下的分配给……遗产很细致,其中陆以慕是最大受益人。听完遗产完,陆父的外室黎苏菲突然尖叫起来,“我呢,我的呢,我的儿子和女儿呢,他们也姓陆,他们也是老太太的孙子孙女。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份遗产继承书一定是假的,陆以慕狼子野心,我们要验笔迹,不,验笔迹也不行,说不定陆以慕给那老太太喂了药,那老太太在迷糊状态下签下这份声明,不生效的。”
“陆德华啊,你快说句什么啊,老太太怎么可能舍了儿子去就孙子,你是被算计了,我们不承认这份声明。你儿子害了你妈你怎么不管管,是陆以慕杀了你妈啊……”黎苏菲见在场没人理她,又扯着陆父的手臂苦苦哀求。陆母站在角落里,来回审视自己保养良好的纤指,对外室的可笑行径不屑一顾,她虽对陆德华从未有过感情,但看到这一幕,还是爽。自己儿子是最大受益者,那她就是间接受益者了。这么多年来,儿子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账单。尹悠望向身侧的陆以慕,自从陆奶奶去世后,他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此刻被陆父的外室如此污蔑攻击,他也仅仅是盯着陆奶奶的病床看。他一直是那么桀骜自信的男人,可此刻却这么狼狈,下巴有着浅浅的胡茬,眼底满是红血丝,都唇都是惨白色的。“请问这位女士,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说话?”
尹悠倏地开口,星眸直直地射向陆父的外室,眸内隐约有流转的光辉溢出。在这一刻,尹悠突然觉得自己脱下了一层莫名的壳,那层壳很圆润也很厚重,当脱下后,她骤然轻松了很多。她不再是躲在陆以慕身后,而是与陆以慕并肩站在一起战斗。“这不是家属,却在这里恶意攻击直系家属,严重扰乱了在场者的情绪,请把她赶出去。”
尹悠吩咐站在门口的武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