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直到此刻才发现,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他与驯服了什么猛兽、不是每桶石油又上涨了多少美元,更不是艾菲矫揉造作地露出羞怯的笑容,对他说:“哥哥,我喜欢你!”
他的幸福全部来自面前的女人,虽然此刻她对他横眉竖目一副既不耐烦又极度厌恶的样子,但只要她能睁开眼睛,只要他在她的眼中看自己的倒影,只要她愿意开口对他说话,哪怕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嫌弃,他已经觉得无不幸福。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肯让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离。他把力度把握得很好,既不会弄疼她,又把她柔软滑腻的小手紧紧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欧笑笑用了抽了几次,都无法把手抽回来,反倒把自己把自己的手臂都扯麻了。她气哼哼的看着艾文,艾文的目光也毫不躲闪地与她对视着,把自己内心的深情和怜惜全部通过那双幽深的眼睛毫不保留的展示在她的面前。欧笑笑一直艾文又一双极其迷人的眼睛,浓黑卷翘的睫毛完美的让男人嫉妒,女人尖叫。他的眸色幽深宛如浩瀚星空照耀下的大海一样,那大海一时风平浪静、一时波诡云谲、一时又惊涛骇浪,她从来看不清里面蕴藏着些什么东西。直到此刻,他愿意将内心剖析在她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当那双幽深的眼眸中盛满深情的时候,可以变得如此醉人、如此温柔、又糅合着令人动容的怜惜。她的心抖了一下,避开了眼睛。现在如此,还有什么意义?但她决定决绝的离开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和这个给她带来那么多难过和痛苦的男人,永世不见!项链中的秘密,他应该已经发现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她对他的最后一个要求了,难道连这个,他都不能成全吗?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既然守在她的病床旁哭,这是她一起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可是他的眼泪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他的爱,太沉重;而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承载不了太多的东西了!欧笑笑幽幽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再次用力抽了一下手,可她的这点力量又这么可能和艾文抗衡呢?这一下,非但没能成功把手抽回来,反倒因为太过用力而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嘶……”她长长吸了口气,整张娇媚的面孔都因为伤口传来的剧痛而纠结在一起,额头和鼻尖瞬间泌出冷汗。艾文吓得立刻松开她的手,焦急地站起来就像按急救铃。当他的身体刚刚离开床头的椅子,眼角余光中一道黑影闪过。艾文立刻闪电般转身护在欧笑笑的床头,单臂展开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眼睛微眯,浑身肌肉紧绷,表情戒备的看着一道像是猎豹一样狂暴的身影,身手矫健地从窗口闯入,他的双脚稳稳的站在地毯上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能有这样的身手,一定不是普通人,艾文突然想起最近一次见到艾菲的时候,她对欧笑笑表露出来的深刻的、欲除之而后快的憎恨,对这个人的身份产生了忌惮和怀疑。面对职业杀手的时候,哪怕是把一秒钟的时间浪费询问上,都和可能意味着一条性命的流逝,艾文没有开口,他一闪身就迎着那个朝欧笑笑走来的男人冲了上去,但只有几步,病房的大门被“砰”地一声猛力打开。艾文的脚步而已硬生生的刹住了,因为十几字消音手枪正指在他的脑袋上。那个一身黑色劲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镜,身材高大强健,浑身浑身充溢这冰山气息的男子,缓缓向着欧笑笑走来。走到床前,他停了下来,动作利落的取下黑色墨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的角度,眼神揶揄地看着欧笑笑。“这么多年,你死到哪儿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你给我快点好起来知道么?”
帝……帝兰斯?他怎么来了?就像天神……或者是绑架犯一样突然翻窗户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突然出现的帝兰斯,欧笑笑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这个在过去的五年里被她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在夜深人静的是被她翻出来重温、回忆了成千上万次的冷峻面孔,欧笑笑就好像被武功高手点了穴一样愣住了,甚至连肩膀的伤口都忘记了。帝兰斯就这么身姿笔挺地站在床头,大大方方的让她大量让她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中非但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渐渐染上了笑意。欧笑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尾的,而且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但帝兰斯听见了,而且知道她的这句“为什么”是什么意思。他放松了身体,双手插到裤兜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死女人你看光了我,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他霸气四溢地宣布。就像是一个君王在给他的子民下达恩赐的命令。让笑笑傻了眼。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帝兰斯怎么还记得?作为一个大男人,心眼也太小了。那次看了他,她都还没有抱怨他差点让她长针眼呢,他到斤斤计较起来,不过是被看了几眼而已,他实际上有没有什么损失,身上又没有少那块肉,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照样身手矫健地翻几十楼的窗户如履平地。要是她现在跟他说,当年她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他会不会更生气?欧笑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帝兰斯一样,视线刚与他威棱四射的眸光相对,立刻好像被火烧到一样迅速把视线收了回来。无奈又委屈双手对着食指。两人之间好像打哑谜一样的默契被艾文看在眼里,而刚才帝兰斯说的那番好像宣言一样的话更是让他颈脖和手背上的青筋直冒。“他是谁?”
艾文嘴里问的是欧笑笑,眼睛却狠狠瞪着浑身散发着冰山气质的帝兰斯。没等欧笑笑开口,帝兰斯沉沉地说:“我是她男人。”
哈?他是她的男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本人为什么不知道?如果这个冰山男人能够如此霸道的回应她的热情追求,她一定觉得幸福死了吧!可现在,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欧笑笑的猫眼瞪得滚圆,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而她的表情明显取悦的帝兰斯,他觉得她现在这副好像小奶猫给受到了惊吓般,惶然又无助的样子简直就像一根羽毛在撩拨人的心底。他喜欢她为他,为他的话露出这种表情。帝兰斯貌似是打定主意要她吃惊而死了,他坏笑一下,右手从裤袋中抽了出来,稳稳地扶在她的颈脖后,把她可爱的小脑袋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弯腰、俯身,打着笑意的冰冷唇瓣,在她的菱唇上辗转一下。直到他重新站直身体,欧笑笑还是那副双眼瞪得溜圆的表情,好像神魂都被刚才那个吻所抽空了一样,木木的、呆呆的,所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帝兰斯右手拇指在她柔软的双唇上轻抚了一下,眼神幽暗的很想再度品尝一下她的甜美,身后有个家伙却煞风景的扑了过来。“你这个……”混蛋!这个男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亲吻笑笑,艾文就像一个领土被侵犯的猛兽般冲了过来。用枪指着艾文脑袋的帝兰斯的手下们看他一动,就想动手,却被帝兰斯喝止了。就在这不到一秒钟不到的瞬间,艾文的拳头狠狠砸在帝兰斯的下巴上。帝兰斯退后了一步,再退他就要坐在病床上了,而此刻病床上还躺着身上有伤的欧笑笑,他单手在床沿上撑了一下,一个侧翻,凌空越过欧笑笑的时候还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双脚落地,身形干脆利落的落在了病床的另一侧。抬手摸着下巴,对艾文露出带着一份刺激、两分欣赏、七分挑衅的表情。过去的那么多年,能打中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到了帝兰斯这种高度,再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跟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还要少,着怎么能让他不兴奋?在血液里、骨髓里蛰伏了很多年的野性又滋长了出来。两人风格不同,但同样出色的男人对视了几秒钟,很默契的找了个离欧笑笑的病床远一些的地方,你来我往、拳脚齐飞地抖在一起。坐在病床上的欧笑笑刚刚回过神来又很快傻了眼,看着他们飞舞的拳脚,和伴随着他们的拳脚飞舞的病房里的各种装饰品在瞬间变成废品,心里面在哀嚎。谁来阻止这两个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一样打架的男人?好像听到她的呼唤一样,她的病房门被打开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医院保安冲了进来。“艾菲公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十几支上了膛的消音手枪抵在他们的额头上。冷汗还没来得及冒出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还不快给我住手?”
阿丹国的国王陛下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