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想要知道歌名还演唱者,因为刚才那个声音可以进驻她的内心,让烦躁的她有暂时的安稳。但是楚轩这个煞风景的,苏豆豆现在不想和他说话。而楚轩则担心这一路苏豆豆会胡思乱想,便有意的和她搭讪:“师父,你那么确定林兰会在郊区的小树林?”
“嗯。”
苏豆豆爱答不理的哼了一声。“我研究过本市的风水,那里可都是一片很少人去的林子,阳气比较少,林兰跑去那里做什么?”
楚轩有点好奇。“你研究了半天风水,就看出来这点?”
苏豆豆极为不满。“请师父指教。”
楚轩非常谦虚,一心向学。“你在那个小树林里观察了多久?”
苏豆豆要先看看这徒弟的悟性。“好几天呢。”
楚轩回答。“好几天你就观察出个阳气重来?”
苏豆豆叹息。她这么高智商的人,怎么就受了这么一个脑残的徒弟呢?“徒儿愚笨。”
楚轩有点难为情。“你没有发现那里的树木生长的方向?”
苏豆豆开导他。“年轮吗?那要把树砍了才能看到,但是乱砍乱伐是犯法的。”
不过如果是师父的命令,如果是为了研究风水,他可以偷偷的去砍树。“我说的是那里树木的主干都是直直的,这点你没有发现吗?”
苏豆豆很无奈。“师父的意思是,没有歪脖子树,这样就不会上吊了?”
楚轩觉得自己说到点子上了。“我的意思是说,树木主干是直的,这样就不会阻碍阳光照射下来,在那里漫步心情会好。”
这徒弟真是笨死了,苏豆豆真想吐血。那个小树林还是上学的时候林兰无意中发现的,然后带着她和小小去玩,林兰说在那里散步最好,既又树林中安静的感觉,又有不是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所以林兰在不开心的时候就经常去那里。“……”楚轩觉得师父的思维神一般的跳跃。苏豆豆见自己的徒弟如此冥顽不化,没有心思和他说什么了,继续转头看车窗外。当一个人越是着急想去哪里的时候,越是会觉得时间过得慢,加上车里里很安静,只有车窗外传进来的擦肩而过的其他车辆的呼啸声,苏豆豆这才注意到楚轩将车子开的很快,但是再快也不能一下子飞到小树林。道路渐渐荒凉,判断是在市区还是在郊区,只要看房子的高度就可以了。市区里都是高楼大厦,往郊区走的时候,会发现大楼的层数越来越少,最后到达郊区的时候会变成平房。那片小树林周围没有什么人烟,正是夏季枝叶最茂盛的时候,一片绿意看上去十分舒服。楚轩将车子停在小树林边上的土路上,苏豆豆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去。“师父,小心!”
楚轩很是担心。而苏豆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匆忙的节奏,直接往小树林里跑,楚轩跟着下了车跑进去。果然像苏豆豆说的,这里是散步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四下里满眼的绿意,到处是浓郁的树木独有的清新味道,头上夏日的强烈阳光被树林阻挡了一部分,照射下来的那部分已经转为柔和平淡了,十分舒适。楚轩很是好奇,为什么以前自己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次是和苏豆豆一起来的,心情不一样,所以感受也就不一样。不过,在繁忙的功利社会里,偷浮生半日闲,在这里和喜欢的人慢慢散散步聊聊天,比坐在咖啡馆里还要享受。“林兰,你在哪里?快出来!”
在楚轩感慨的时候,苏豆豆已经疯了一样在树林里大喊了。虽然是个小树林,但是占地面积也不算小了,就算扯着嗓子喊,林子深处的人也不一定能听见。“林兰,楚轩来找你了,他说上午是和你开玩笑的,他是喜欢你的,希望你能做他女朋友!”
苏豆豆继续喊。“……”楚轩有点凌乱。“喂,楚轩,过来,帮我一起喊林兰,她听见你的声音肯定出来!”
苏豆豆见楚轩傻站在那里,便吩咐他。“我不想说谎话,我根本就不喜欢林兰,就算把她喊出来了,也不过是再伤害她一次。”
已经伤了一次林兰了,那是没有办法,如果再伤第二次,那就是故意的了,楚轩不是这样的男人。“先把林兰找出来再说!”
苏豆豆着急。“但是这不是我再次伤害林兰的借口。”
楚轩有自己的固执和做人的原则。话不投机半句多。苏豆豆懒得理他,自己边喊林兰边往林子深处走去。楚轩默默地跟在苏豆豆身后,地面上满是绿草,草丛里偶尔有小石头什么的,几次苏豆豆险些摔倒,都是楚轩及时的搀扶住了,苏豆豆站稳以后继续喊林兰,和楚轩之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绕着树林走了一大圈。黄昏的阳光带着晚霞的颜色从树枝中穿透进来,小树林里立刻梦幻般的七彩起来,在楚轩前面的苏豆豆就像这林子的精灵一般美轮美奂,让楚轩看的有点发呆。原来一个女孩子可以这么美!而苏豆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楚轩在这样打量她,只一心一意的找林兰。“师父!”
当灿烂夕阳渐渐暗淡,楚轩才开口喊了苏豆豆一声,这个时候苏豆豆已经显出了疲惫,步伐没有刚来的时候那样矫健了。“你是不是看到林兰了?”
苏豆豆带着一点点的惊喜转身看楚轩。“没有。”
楚轩老实的回答。“那你鬼叫什么?”
苏豆豆很生气。“我是想说,林兰可能不在这里吧,咱们都找了快三个小时了,整个小树林也快走遍了,要是林兰在这里,早就应该看到她人了。”
楚轩解释分析。“唔,好像有道理。”
苏豆豆一直着急找人,完全忽略了时间,“可是,我只能想到她在这里,她要是不在这里,要去哪里找她啊?”
苏豆豆急的哭。楚轩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软弱的苏豆豆,以前的她是那样一个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的乐天派,猛然间脆弱下来,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去她家里试试吧。”
楚轩走到苏豆豆面前,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想给她安慰,也想带给她力量。“唔。”
苏豆豆忽然崩溃下来,泪如泉涌,一点力气也没有。楚轩顺势将原本放在她肩上的手伸长,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微微靠在自己怀里,就这样支撑着她往外走。苏豆豆所有心思都在焦虑中,压根就没有留意自己和楚轩之间的动作这样亲密,两人慢慢的走着。楚轩能感觉到她那纤细瘦弱的肩膀随着有气无力的哭声的颤抖,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什么,两人的脚踏在草地上,有轻微的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有晚风轻轻吹过,树林外有大片的麦田,田间有零星的农户人家,炊烟丝丝缕缕的随着风进了树林,夹着草木黄昏特有的清香,糅合成一种别样的香气。“师父,渴不渴?饿不饿?”
楚轩轻声问。苏豆豆没有回答。“我车上有水,回去先喝点水,然后咱们进城去吃晚饭,去你喜欢的大排档。”
楚轩继续柔声说。苏豆豆还是没有搭理他。直到走到车子边,将她扶上副驾驶的位置,楚轩自己坐到驾驶室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苏豆豆,苏豆豆这才茫然的接了过去,但是没有打开喝。“楚轩,一会去林兰家,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苏豆豆忽然回过头看着楚轩,幽幽的说。车子里的灯开着,不甚明亮,恍恍惚惚的光线中,苏豆豆的小脸异常柔和和无奈,楚轩不忍拒绝,明知道让他劝林兰唯一能说的话只有虚伪的甜言蜜语,但是苏豆豆那样柔弱的乞求的看着他,楚轩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发从车子。和拉的时候不同,走进城里的时候依然繁星点点了,到处霓虹闪烁。苏豆豆说了林兰住的地方,楚轩照着方位开去。“主人,家电话……”这个时候,苏豆豆的手机开始叫唤了。无精打采的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苏豆豆的眼睛直了。打电话来的人居然会是小小。“小小!”
苏豆豆非常激动,本来她以为小小这辈子都不会搭理她了。“你是苏豆豆?”
那边传来小小诧异的声音。“是,我是,我是油酥豆。”
苏豆豆不知道她在小树林里喊了那么久,嗓子有点沙哑了,所以小小有点疑惑,但是油酥豆这个称呼是她独有的,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原来真的是你。”
小小的声音立刻有诧异转为冰冷的严肃,“你终于伤害了林兰。”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苏豆豆先开着行驶中的车子有点吵,便示意楚轩将车停在路边。“豆豆,怎么了?我要停下吗?”
楚轩不明就里的问。苏豆豆不想让小小知道自己现在和楚轩在一起,便朝他打手势。楚轩将车子停在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路边。“小小,你听我说。”
苏豆豆下了车,站在马路边的夜风里,不远处有卖油炸臭豆腐的小摊子,那股特有的臭味不断传来,“我从来不想伤害林兰,今天是楚轩那个魂淡——”“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林兰都告诉我了。”
小小打断了苏豆豆。“什么?林兰和你在一起?”
苏豆豆惊喜,“小小,我求你,快让林兰接电话,我有话想和她说,非常非常重要!”
“你觉得林兰还有什么需要和你说吗?我早就告诫过你,离开楚轩,不要祸害楚轩,更不要伤害林兰,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朋友的?你明明和楚轩是那样的关系,还让林兰继续做梦,还让楚轩对林兰说那些话。”
连小小这样温柔的人都义愤填膺了。“这是个误会,楚轩他胡说八道的。”
苏豆豆赶忙说,“我求求你,你让林兰接电话,我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要不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我不想看见你,林兰更不想!”
小小声音冰冷,“今天林兰辞职后就直接走了。你以后都看不到她了。”
“什么意思?林兰去哪里了?”
苏豆豆忽然觉得呼吸紧张。什么叫以后都见不到林兰了?难道寻短见了?“她出远门了,火车这个时候刚刚开。”
小小没有任何感情的说。“林兰去哪里了?你告诉我!”
苏豆豆哀嚎,路边经过的人还有买油炸臭豆腐的人都看过来,而苏豆豆顾不了那么多的形象了。“本来我不想打这个电话的,但是苏豆豆,你现在这些事情都做的太过分了,作为曾经的好朋友,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做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小小的声音平淡如陌路人。“小小,咱们大学四年的时间,几乎是朝夕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了解吗?”
苏豆豆哭了。一个人,谁的委屈都可以受,但是唯独最亲近的人的委屈不能受,因为对最亲近的人不设防,那种伤痛来的是那么的痛彻心扉。“苏豆豆,别再那么虚伪了,你现在还和楚轩在一起吧?刚才我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你在电话里和我说什么是误会,但是同时又和楚轩亲亲我我的,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虚伪的人吗?”
小小为她感到不值,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我没有……”苏豆豆泣不成声。而电话那边的小小不愿意再和这样的人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苏豆豆无力的蹲在了地上,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豆豆,你怎么了?刚才是你那个朋友小小的电话吗?”
楚轩在车子里见到苏豆豆蹲下身子哭了起来,便急急忙忙的下了车,走过来。苏豆豆没有理会他,在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痛苦里失声痛哭。楚轩没有办法,轻轻伸出一只手,抚在她凌乱的头上。“林兰走了。”
苏豆豆猛然抬起头来,在路灯下,那双通红的大眼睛更显得悲伤。“也许她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楚轩安慰苏豆豆,当他不开心的时候,也经常一个人到处走。“但是,我感觉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
苏豆豆既悲伤又愤恨。林兰是坐火车走的,要是坐飞机的话还能去查查她去哪里了,因为坐飞机需要身份证,而买火车票不需要任何证件,想找人都无从下手。“可是,豆豆,我不喜欢她,让她留下,也只有让她更痛苦。而且,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早点知道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好。”
楚轩这样认为。苏豆豆默默的蹲着,片刻之后,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