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大学新生入学欢迎会上,不过那时候你被很多女孩子包围着,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原来是从暗恋开始,觞轮回暗想,但是苏豆豆的酒气和她自身独有的馨香柔和成一种很特别的气息,让觞轮回有点熏熏然,没有心思再想什么,只能专注的听她说下去。“当时可能很多女孩子都觉得你好看吧,但是只有我看得出,好看只是你的外表,而你内心里是最寂寞的。”
苏豆豆的神情似乎回到了从前,觞轮回看她的眼底里是深秋梧桐叶落的颜色。“可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我这么普通的女孩子,你看都不会看一眼,我每次远远的看到你,也只能偷偷的打量你,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嘻嘻,因为那时候你压根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我。”
苏豆豆带着醉意的口齿不清别有一种伤感,而觞轮回却能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可是每次看到你骨子里的那种寂寞,我就很伤心,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认识你,治好你的伤心。”
苏豆豆的小手握成拳头用力在觞轮回胸口捶了一下,一副排除万难下定决心的样子。“然后呢,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觞轮回轻声问。“嘿嘿,我都觉得我聪明。”
苏豆豆在喝醉的时候,缺魂的笑起来的样子最可爱,不是平时能比的,“学校有个小树林,那里全是梧桐树,我发现你喜欢下了课一个人去那里散步,所以我就悄悄跟着你去了,装作偶尔遇到的样子,我聪明吧?”
苏豆豆打个酒嗝,等着觞轮回表扬,现在的她似乎忘记了对方是谁,更忘记刚才将面前的生物当做了周朴,只一心想咬人表扬一下。“嗯,苏豆豆最聪明了。”
觞轮回只能这样表扬,自己也觉得很生硬,不过这是他唯一能赞扬的话了。“那天,秋高气爽,我跟着你身后走了很久,踩得满地的落叶哗啦哗啦响,然后就拍了拍你的肩膀,和你说,好巧哦,在这里遇到你。”
苏豆豆现在又把觞轮回当做周朴了,“当你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就朝着你笑,这样笑——”苏豆豆的大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了洁白的小牙齿,“我笑的好看吧,然后你愣了一下,也朝着我笑了,你笑的真好看,你也跟我说真巧。”
而觞轮回心里说,这个周朴要么耳背,要么就是故意的,你跟在他后面踩得落叶那么响,他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跟踪他?但是觞轮回没有说出来,像是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的样子,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啊,先是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然后就一起去看电影,我告诉你我是风水大师的后人,你还不相信,但是你告诉我你的苦恼,那些我都相信。”
苏豆豆忽然很颓丧,“原来你家里那么有钱,让我觉得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从来不想做什么灰姑娘,我只想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给你准备简单的早餐,然后你去上班,我在家里做家务,要是有孩子的话,我会教小孩子识字唱歌,然后做好晚饭等你下班回来,晚饭后一起看看韩剧或者出去散散步,这样就够了,可是为什么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呜呜!”
觞轮回默然,这个苏豆豆平时大大咧咧的,原来想要的竟然是如此的简单,人类真的很奇妙。“呜呜,你的烦恼就是,因为你家太有钱,你交不到真正的朋友,但是周朴,我可以保证,就算你是穷人,我也喜欢你。”
苏豆豆呜呜咽咽的哭着。“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
一个人在这样哭的时候,哄是不行的,只能越哄越哭,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说她最想说的话,觞轮回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了解人类的心理。“因为你对我好。”
果然,苏豆豆吸吸鼻子,不哭了,接着倾诉,“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你会把你的手套给我戴,夏天会在太阳最热的时候给我买冷饮喝,你知不知道,我很小就没有妈妈,姑姑虽然养大我,但是姑姑最心疼的是平安,我小时候是个最淘气的野孩子,没有大人喜欢我,大人们都说我一点也不淑女,将来也就是个扫大街的。”
“胡说。”
觞轮回立刻深恨那些人类所谓的大人,“你不需要做淑女,因为你是我的公主。”
“你真好,我就知道我的周朴最好。”
苏豆豆又亲了一下觞轮回的面颊,觞轮回忽然有种冲动,但是最终忍住了,苏豆豆继续絮絮叨叨,“学校里风言风语很多,都说我是因为你家里有钱才和你在一起,可是天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最单纯的,我们只拉过手,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很多时候我特别想让你亲亲我,只是亲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不敢说。”
“现在可以。”
觞轮回缓缓的说。“不!”
苏豆豆却拒绝了,“我永远和你是清白的,我想一毕了业就和你结婚,气死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可是,呜呜,呜呜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觞轮回预感到了什么似的。“那天为什么我要去看电影,本来你是想去图书馆的,为什么我那么缺魂,不和你去图书馆,硬是要看什么新上映的大片,呜呜呜,电影还没开始,在影院门口的时候你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就出了车祸,呜呜呜,我要是早知道,那天绝对不出门,呜呜……”苏豆豆哇哇大哭起来,成串的泪水落在觞轮回的胸口。她和周朴的经历,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一个从小没有母爱的女孩子来说,男孩子的一点点关心便可以让她觉得一生一世,当中的荡气回肠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而对旁观者来说可能只是一个最平淡最无聊的故事,各有前因莫羡人。“我明白,我都明白。”
觞轮回紧紧的抱住了苏豆豆,虽然他没有精力过什么感情上的挫折,但是看她哭的那么伤心,他就懂了。“不,你不懂……”苏豆豆哭的泣不成声了,依然用额头顶着觞轮回的额头,“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周朴,周朴已经死了很久了,你不是他,如果你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往生石上看到过,你去了城外的一个小别墅,你所有的住所我都知道,但是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那里。”
觞轮回这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找往生石和空灵镜,拼了命也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甘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那天的事情的!”
就算往生石和空灵镜都毁了,他也要想办法让历史重现。“周朴,如果可以,一定要带我回到过去,因为我真的很想你做一件事。”
苏豆豆晕晕乎乎的,一会把觞轮回当做周朴,一会把他当做陌生人。“什么事?”
觞轮回不由得问道,不一定要周朴才能做到,他也能做到。“在我们相识的那个小树林,在你第一次和我打招呼的时候,一定要亲我一下。”
苏豆豆嘟着嘴说,但是一脸认真的样子。“为什么?”
觞轮回很不明白。“因为那样浪漫,我会有一种被追求的感觉。”
苏豆豆十分不争气的说。“好。”
觞轮回答应。“你真好。”
苏豆豆再次打个酒嗝,酒气再次裹挟着她的馨香包围着觞轮回。她红润欲滴的唇就在面前,还微微的肿着,那是他今晚第一次来的时候吻的后果,在现在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她的大眼睛里朦胧着镜花水月似的金色,让他迷醉。觞轮回吻住了苏豆豆的唇。“唔。”
这个吻非常温热,这就是周朴的吻吗?或者是慕容朗?苏豆豆迷迷糊糊的摇摇头,都像是,又都不像,因为在脑海的最深处,有一个吻让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是在一个小巷子里,一个金色的生物,只是奇怪,想不起他叫什么来了,苏豆豆开始一团浆糊。但是,觞轮回是清醒的,一旁就是大床,吻着吻着,就滚了上去。苏豆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下药的那个晚上,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周围的温度忽然升高,她整个人都是滚烫的,而觞轮回在任何时候都有一种魔尊独有的冰冷气息,那正是她所需要的,于是就紧紧的拥住了觞轮回。觞轮回一边吻着她,一边伸手想解开她睡衣的带子,但是那个带子在苏豆豆被他带出去之前就打了死结,觞轮回用力一扯,带子便断开了。睡衣缓缓散开,露出苏豆豆纤细的身子,虽然穿着保守的白色内衣,但是她的肌肤散发着因为热度而产生的莹莹的粉色光泽,让觞轮回欲罢不能。就在觞轮回要扯开她的内衣的时候,半眯着眼睛的苏豆豆忽然坐了起来,眼睛也睁的大大的,看着觞轮回。“你怎么了?”
觞轮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时她的眸子里一片氤氲,看不是任何的东西。“呕……”苏豆豆好不客气的吐了觞轮回一身。不会喝酒的人喝醉了一般有以下几种表现:第一,哭哭闹闹,絮絮叨叨;第二,吐;第三,倒头大睡。苏豆豆没有辜负那瓶名贵的拉菲1982,哭也哭过了,心里的苦闷也说过了,当然就要吐了。觞轮回满脸黑线的看着苏豆豆,现在他没有了一点刚才想和她缠绵的情绪,苏豆豆当然不会理会他的感受,也顾不上他,接着吐,如果在清醒的时候也许做不到,但是喝醉了苏豆豆做到了,将所有吐出来的东西都吐在了觞轮回的金色袍子上。“呼……”胃里终于不再难受了,苏豆豆长出了一口气,可算舒服了,然后看都没看觞轮回一眼,就去做醉鬼最后要做的事——倒头大睡。觞轮回一直寒着一张脸看着苏豆豆吐,直到她躺下并且很快睡着,他才眯了眯眼睛,看看自己污秽不堪的袍子,一只大手缓缓伸到苏豆豆的脖子边,手上暴起的青筋异常明显。真想掐死她!但是偏偏在这时候,苏豆豆的小脑袋略为动了一下,咕哝了不知一句什么话,样子是那样无助,觞轮回即将碰触到她纤细脖子的大手在空中陡然攥紧成拳头,用力一握,收了回去。看着她诱人的睡姿,觞轮回最终扯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去了浴室清理自己的袍子。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苏豆豆居然还打起了小呼噜,嘴角边开流着口水。“你这个笨女人,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觞轮回抱着肩膀立在床边,俯视着苏豆豆,虽然面部表情,但是声音并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