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轩阁内,庄见和苏烈、伍召正自围桌而坐。听着庄见得意洋洋的,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苏烈和伍召二人不由的都是瞠目结舌。半响,苏烈方叹道:“兄弟这城管司当真是神来之笔,有了这个权利,恐怕就算有人想要害你,也要好好思量一番了。不过圣上对你的眷顾,也真是没的说了。为兄在此恭喜兄弟了。”
伍召也是点头,面上不禁大是羡慕之色。庄见眉花眼笑的道:“二位哥哥,兄弟这城管司虽是设立了,但现在却是光杆司令一个啊。今个儿找二位哥哥过来,这一嘛,自然跟二位哥哥通个气儿,但二来嘛,也是想让二位哥哥来我这跟我一起,兄弟仨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二位哥哥怎么个想法?”
苏烈和伍召二人闻听,俱皆大喜。话说按照庄见所说,那城管司绝对是个大大的要害部门,不但权利界定很模糊,让各方都甚为忌惮,就单说里面的油水,那可绝对不是宫中侍卫所能比的。苏烈心中虽是高兴,但却向来最是精细。微微沉吟一会儿,这才道:“兄弟,这等好事儿,你能记着我们,为兄很高兴。只是有一点,你想好了没?”
庄见一愣,问道:“什么?”
苏烈笑道:“你这城管司既是有督察暗查的职责,那么势必要在各个寺监里,安插自己的眼线,伏下桩子。这样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动向和消息。我与伍兄二人身在备身府,一旦全部离开,那备身府中,你可有自己人在内?如果我二人俱皆走了,又有谁为你通报那里的消息?”
庄见一呆,这倒还真是没去细想呢。要照着这么说来,看样子自己要大费一番手脚才是了。可自己来这大隋才多久啊,又怎么可能认识那么多人,怎么安插眼线呢?一时间,那份欢喜和得意,已是蓦然飞的无影无踪了。只不过心中再一想,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话说苏烈不知道这大隋没几天混头了,但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啊。自己搞这个什么城管司,难道还真是为了给老杨当锦衣卫的不成?只不过是借张虎皮,为了自己的敛财大计服务罢了。要是有那合适的人,自然可以顺手安插进去,不说为老杨服务,但为自己多留意下有无别人害自己也就是了。要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自也不用担心。只要在几个关键所在,想法子安插进去就是,其他的嘛,慢慢来就是了。想到这儿,已是重新高兴起来。对苏烈笑道:“苏大哥,这城管司嘛,一时半会儿的,哪来的那么多人手啊?小弟其实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只是皇帝非要自己搞那一套,小弟也是赶鸭子上架,没了法子而已。至于你和伍大哥,怎么也要出来一个帮着我一起的,你们都算是我城管司的人,不过一在明一在暗不就行了。只是这别处的人手,一时倒还真是难办。”
苏烈点头,和伍召二人低低商议了一下,这才道:“这样也行,那为兄就先出来帮你,伍兄暂时仍伏在备身府就是。我二人也有些故旧,都是各府的侍卫,可以为兄弟先拉些人进来,但这明面上的人手,还要兄弟自己选啊。总不能偌大一个城管司,就咱兄弟两个吧。”
庄见笑道:“这个就好说了,二位哥哥有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或者是老家的亲戚之类的,一股脑儿介绍进来就是,反正也是糊弄皇帝和那些个大臣的,只要个门面就行。现在这世道,今天不知道明天是什么鸟样,咱们就先把自己个儿养的肥肥的,以后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给自己准备点基础不是。”
苏烈和伍召听的一阵头晕,心中暗暗替皇帝悲哀。这等大事儿交到这位主儿手里,要是杨广知晓了这小子的想法,能不能立时气昏过去,也未可知了。二人相对苦笑,伍召心中一动,道:“兄弟这么说起来,到也是条路子,为兄倒是有两个人选,都是自己的兄弟,只不过不在朝堂,而在绿林。只要把他们拉进来,兄弟这城管司立时就能搭起架子来。至于那个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倒也不用了。闲杂之人进来,一旦有事儿,对咱们可是没什么好处。”
苏烈点头,庄见大喜道:“这样最好,伍大哥说说,他们都在哪儿,兄弟亲自去请。”
伍召笑道:“也不用兄弟去跑,为兄写封信给他们,他们自会去见你。他们一个是我谪亲表弟,叫伍天赐,本是在外头自己立了山头的。若是能混一身官服,自然是愿意的。一个是我结义的兄弟,叫做雄大海的,是个游侠儿。二人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手下有些人马,只需带些妥实精细的过来,这城管司架子不就起来了。”
庄见顿时眉花眼笑,连连点头。话说这无赖本就是个痞子出身,真要说起来,倒是和这些所谓的绿林人物最对脾胃,什么叫绿林,那还不就是大隋的黑社会嘛,这个倒是专业对口了,实在是妙极。苏烈想了想,也道:“为兄这儿也有个人选,为人极是机灵,江湖上人称作小白猿,姓侯名君集。一身轻身功夫大是高明,向来在三水一带勾当。最喜华服美食,要是能进了兄弟这种衙门,以他性子,定然会疾奔而来相投的。”
庄见乍闻侯君集三字,顿时便是目瞪口呆了。他虽说后世不学无术,但侯君集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的。喵了个咪的,这可是个牛人啊。据说那丫的绝对是个将才,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立功无数。玄武门之变,更是冲在最前面,所有谋划之中,都有这位小白猿的影子在里面。李世民政变成功后,被封了个什么国公的,风光无限。只是不知道后来,这位国公爷大概是吃错了什么,或者是闲的实在无聊了,居然跟着人家学造反玩,结果被李世民给咔嚓了。虽说如此,但侯君集一生的功绩和那副头脑,却绝对是个玩阴谋的高手。这个人,嗯,一定要拉过来!庄见两眼绿光大冒,盯着苏烈道:“苏大哥,这位小白猿什么时候能招来?赶紧让他到位,我也是早听说过他的大名了,要是他能过来,嘿嘿,咱们可定然就是那个,那个如虎添翼了。”
苏烈被他那攫取的眼光吓了一跳,心中不由的一阵恶寒,微微向后躲开这厮探过来的头,点头道:“这个简单,他前几日正好来了大兴,兄弟要见他,只要派个人去飘香院找找,定能找得到的。”
庄见一呆,诧声问道:“飘香院?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苏烈笑道:“兄弟年纪尚小,不知道飘香院自是道理。那飘香院乃是西市中有名的勾栏,院里的姐儿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儿。侯君集最是风流自赏,每到一地,除了吃食,那勾栏却是一定要去的。”
庄见啊的一声,恍然大悟,贱笑道:“苏大哥说的文绉绉的,妓院就是妓院嘛,搞什么飘香院啊,我还以为是卖什么胭脂花粉的地儿呢。小弟年纪虽小,对此道倒也不算陌生的。嘿嘿,不如今晚,哎呀,今晚不行,明晚吧,不如明晚咱们一起去逛逛去。”
苏烈和伍召二人面面相觑,看看他那小身板,都是不由的摇头。庄见急了,道:“怎么?难道这儿也有未满十八岁不准进入的规定?我靠,这还是古代吗?”
伍召一呆,呐呐的问道:“什么不满十八岁?这怎么又成古代了?”
庄见啊的一声,大悔失言,不由摸摸鼻子,尴尬笑道:“那个,没啥,伍大哥不必理我。我就是看你们摇头,一时着急口不择言罢了。可你们倒是摇的什么头啊,为什么不行啊?”
伍召笑道:“不是不行,而是兄弟年纪还小吧,这会儿就去那处所在,一旦伤了身子,若是日后伯父知晓,我和苏兄弟怕是不好交代啊。”
庄见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恍然,不由的大是郁闷。话说这阵子挺注意锻炼的啊,这小身子骨咋就长的这么慢呢。不过这逛园子,也不是都要搞那个调调儿吧,不是说古代的妓院,很多都是喝喝花酒而已嘛。想及此处,不由贼忒嘻嘻的道:“伍大哥差矣,小弟去了也不过是参观参观,交流交流而已,至于那事儿嘛,小弟一向是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把自己的初夜交了出去,话说我还要留给你几个弟妹的嘛。再说了,孔子曾经曰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小弟这可不正是少年嘛,安了安了,伍大哥就不必担心这个了。”
这厮不学无术,不知道那“初夜”一词,可是女人专用的。此言一出,苏烈伍召二人登时绝倒,身上一阵的恶寒。苏烈连连摆手,阻住他的话头道:“行行,兄弟即说去的,明晚咱们同去也就是了。为兄今晚先去约好小侯,明晚定能见到,保证误不了兄弟的事儿。”
伍召读书少,却是疑惑的道:“那个,兄弟,孔子曾说过那句话吗?”
庄见瞠乎不知所对,苏烈也是不由一阵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