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的侯君集顷刻间便要丧命当场,庄见顿时急了眼。他无赖也好,贪花好色也好,但有一点,就是那义气却是绝不肯扔的!此时看着情况紧急,那还顾得别的,一把抄起一个胡凳,大叫一声“高德禄!”
已是抖手砸了过去。随即,也不管是在二楼上了,纵声就要往外跳,去和高德禄拼命!只是身子还未动,却听高德禄蓦地怪叫一声,本是击向侯君集的那一掌,忽然转向,对着自己扔过去的胡登击去。咔嚓一声,木屑纷飞漫天飞扬,碎木激溅之中似有银光一闪而没。高德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怒视了这边一眼,身子已是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侯君集终是身手不俗,得了这个空暇,一口气已是缓了过来,顿时将身法展开,一个身子滴溜溜的围着高德禄四周打转,稍沾即走,只是将他紧紧缠住,不让他去伤害庄见,却是如何也不肯上前与他硬拼了。仗着身法灵活,趁机调息体内乱成一团的气息。庄见眼看解了围,心中却是又惊又喜。难道是自己那一凳子解了围?我靠,老子什么时候也这样厉害了?难道是穿越后,也有了什么超能力了?他自知自己那一凳子,纯粹是惊怒之下,下意识的动作而已。要说对高德禄能造成威胁,倒还不如自己那一嗓子突然喊破他身份来的扰乱更大。可见高德禄显然对自己砸过去的那一凳子,却是如遇蛇蝎,急急挥挡,心中自是有些迷惑。只是他虽说自己在心中意淫,终是知道自己的斤两。这会儿眼见侯君集尚暂时没了危险了,这才回身对着一旁静静而立的慧儿道:“妹子,你不用怕。看哥哥怎么施展手段拿下这老乌龟。嘿嘿,今晚固然是来救你,趁机算计这老乌龟可也是题中之意。”
罗慧儿惊讶的看他一眼,默默点头。眼见庄侯爷神情肃穆,双掌提起,一手抚胸,一手贴腹,双目神光爆射中,已是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罗慧儿一惊,连忙向后躲开,看他这架势,想来定是不知什么奇功绝艺,只起始这股架势就是不凡。正自心中赞叹,瞪大一双美眸注意看时,却见庄侯爷大功已是发了出去。“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啊!”
暗夜之中,万籁俱寂。皇宫大内之中,突兀的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叫。那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尖利,颤颤然不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却是一个尚未长开的少年人的嗓音。打斗中的二人,被这魔音一扰,都是身子不由的一震,险险没有跌倒。侯君集是被这声的突兀吓了一跳,高德禄是被这声气的不轻。他刚才宁肯多费手脚,将侯君集气血压住,就是不肯让他出声,也是存了麻痹庄见之心,不让他们发出声响,召来皇宫侍卫。此时,突然听的庄见这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一番手脚尽付东流,如何不让他大怒。耳中听的远处忽的响起一声哨子,不由的双目凶光一现,身子忽然加速,对着庄见的所在就直冲了过来,于那身后的侯君集却是理也不理。想来定是心恨这无赖至极,就算拼着挨上一下,也要将庄见这个无赖毙于掌下。侯君集大惊之下,哪里再顾得上调息,怒喝一声,已是全力追来,就要堵截。冷不防高德禄蓦地回身,一拳捣出,对着他面门砸来。侯君集大骇,未曾想这老鬼身法如此诡异,眼见已是躲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挥掌迎上。砰的一声响过,侯君集一个身子顿时蹬蹬蹬向后连退几步,面上一红随即一白,已是定住了身形。高德禄却是借着这一掌之力,一个身子如同夜鸟一般,忽的翻飞直起,瞬间飘过层层屋檐,顺即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不见了踪影。罗慧儿定定的站在庄侯爷身后,一张可爱的小嘴已是张成一个O型,实是想不到庄侯爷的奇功绝艺竟是这样的。此刻满面古怪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刚刚停下那狮子吼神功的庄大侯爷,心中一阵的无语。庄侯爷却毫无雷了人后的觉悟,只是跳脚对着下面的侯君集喊道:“君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侯君集闻声抬头看了看庄见,苦涩一笑,随即张嘴哇的一声,已是一口鲜血吐出。脸上顺即已是一片惨白。连忙闭上眼睛,不敢说话,继续调息。他本就不是高德禄的对手,刚才又是气息不稳之际,遭高德禄突然袭击,已是脏腑受伤不轻。得亏是高德禄急于脱身,又心存顾忌,纯为借力而走。要是存心杀他,怕是此刻侯君集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首了。庄见眼见侯君集吐血,不由的一惊,也顾不上身旁的慧儿了,拔腿就向下跑去。等他来到侯君集身旁,外面已是响起一片声的噪杂。甲叶子哗哗作响之际,禁卫统领,左备身府都统伍召已是带着大批的禁卫赶到。眼看眼前一幕,不由的攫然一惊,急忙上前见礼,道:“我等叩见侯爷。侯爷可无恙否?”
庄见满面焦急,向他摆摆手,就要去扶侯君集。身子方动却被一人拉住,正是随之跟下来的罗慧儿。不待庄见发怒,赶紧道:“庄大…侯爷,这位壮士动不得,他此刻气血翻涌,正自调息,一动他必然会让他伤的更重。”
庄见攫然而惊,赶紧收手,只是围着侯君集来回转悠,心中大是恼怒。只把高德禄祖宗十八辈的女性亲属,逐一问候了个遍。暗暗发誓,要是侯君集有点什么,就算鱼死网破,也定要那老乌龟来填命才是。伍召眼见他着急,来回转悠不停,只得上前拉住,低低的道:“老大,不用着急,老侯应该没事。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皇宫大内中,经这一闹,已是四处灯火通明,人声隐隐。四下里寒光隐隐,各处险隘,屋檐下霎时已是满布禁卫。庄见停下身子,转头看看仍在调息的侯君集,这才长叹一声,将刚才之事细细说了一遍。等他说完,侯君集刚好已是调息完了,张口已是一口淤血吐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颤声道:“好厉害!”
庄见听他说话,顿时大喜,回身奔过去,一把拉住他问道:“君集,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
侯君集见他紧张,不由心下一暖,想到刚才自己遇险时,这位老大竟要不顾安危,眼见是要扑下来救自己,心中更是感动。当下躬身道:“老大,不碍的。只是一时半会儿再难和人动手,却是头疼的紧。”
庄见面皮一松,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却听外面又是一阵的脚步声响起。随即高德禄那张橘子皮般的老脸已是出现,身后尚跟着两个小监,急急走来。眼见庄见等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口中却是尖声惊道:“哎呀,侯爷,这里出了何事?贵属下为何这般模样?这突然闹的沸反扬天的,陛下着老奴前来问问,究竟出了何事?”
庄见和侯君集闻声同时望向对方,心中都是一沉,暗道这老乌龟手脚好快。只是这会儿,侯君集已是无再战之力,又无什么证据在手,也只能由得这老奸在这儿演戏了。庄见面上作色道:“老高,你这大内总管管啥的啊?怎么这皇宫大内也有贼呢?刚才正巧我起身撒尿,尿的正爽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老王八,出来偷香窃玉,也不知是要偷什么东西,还是出来偷看那位美人的睡姿,可巧儿被我撞破了好事,他便要想杀我灭口,唉,惊险啊!太惊险了!幸亏这众位禁卫兄弟来的及时,将那只老王八惊走了,这才让我捡了条小命啊。哎,对了,老高,那老贼正好往你刚才来的地方跑了,你来的时候,可曾看见了什么乌龟王八之类的没?啊,记起来了,那老乌龟好像还是个阉驴,也不知是遭了天谴呢还是被人踩烂了,总之是没有那话儿的。很好认的,你看到了没?唉,现在这些个牲口,居然都成了精了,要是化作了人,说不定也是有的。老高你可要分辨清楚啊。”
他满面的郑重其事,嘴中不住声的老乌龟老王八的,当着三个太监,大骂阉驴。直让随着高德禄而来的两个小监满头的黑线,都是面色铁青。高德禄脸颊抽动,满面发黑。眼中恼怒的光芒一闪而过,涩声道:“禀告侯爷,老奴未见到什么。这一路而来,只不过偶有麻雀三两只而已,却没见侯爷说的什么其他东西。这些精怪之事,想必也只有侯爷这般贵人,才有幸看的到吧。”
庄见一鄂,连连点头道:“嗯嗯,有道理!有道理!你们都是一样的,说不定那牲口一看你跟他一样,都少了个物件,把你当同类了,就此错过了吧。啊,只是他去的方向,却是皇上寝宫那边啊,你说他会不会惊动了皇上他老人家呢?哎呀,咱们该赶紧过去护驾才是。那牲口变身虽快,想来定是将什么外皮龟壳的扔在哪位公公屋里,说不定仓促间也不及收拾,咱们赶紧去搜搜,说不定还能找得到呢?走走,咱们快去。”
说着,抬脚就要往杨广寝宫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