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
沈慕嫣红着眼眶看着他，也连呼吸都快连来不及。心里的酸楚和痛苦齐齐涌上了心头，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一向以为，即使不能相爱，也能慢慢走下去，但是好像错了呢，错得那么离谱。她从床头摸索到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你不要碰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男子的酒好像清醒了一点，他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冷意，伸手就去夺沈慕嫣手里的剪刀。跟他玩这样的把戏，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他冷笑道：“沈慕嫣，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就不怕别人笑话么？”
她缓缓摇头，手上稍微用力，颈部便有了血迹。她倔强地看着他，眼神满满都是绝望，显然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死心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颢然大吼，他显然没有料到她真的会伤害自己，看着那红色的血迹，他的眼神都变了。沈慕嫣吸了口气，情绪不断波动起伏，嘴唇一张一合，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
男子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她，他现在是真的不懂她了，她的心思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但是如今她在威胁他，楚颢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来自他人的威胁。他微眯起眼睛，紧紧逼视着她，那视线仿佛是一张细网，将她包围在里面。“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们离婚吧。”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眼睛已经红肿地不像话，声音里也满满都是哽咽。“沈慕嫣……”楚颢然的面部绷紧，眼神凌厉，虽然这已经是跟她商量好的事情，但是她以这样近乎哀求的方式提出来，还是让他接受不了。“离婚吧，拜托你也做一次好人，不要那么针对我们沈家，误会对楚少爷感激不尽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在外面提起楚家的，我跟你保证，即使在外面见到了，我也会装作不认识的，就跟先前说的一样。”
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来说这样的话，只要让她离开这里，怎么样都好。她不要再受他的羞辱了，在他楚颢然的世界里，她就是一个不堪又肮脏的女人，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楚颢然沉默了良久：“跟我结婚就那么让你感到痛苦？”
“是的。”
她望着这个是她丈夫的人，一颗心如同渗进了冰水，怎么也融化不开。一双手也慢慢握紧，脖子上的血迹也是越来越多。她的心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仿佛永远也没有止境一样。楚颢然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里，眸色正在由浅转浓。但是表情上却是看不出什么，他似乎将自己的心思给藏了起来。神情也是颇为复杂，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好像随时都会将人吸卷进去一样。沈慕嫣忍不住闭了闭眼，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避开的疲倦感。其实，心情跟眼皮一样，非常沉重，或许是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深深吸了口气，当她再睁开眼时，她已经被随后到来的救护车接走，周围都是表情麻木的人们。医院里的医生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温度仿佛寒冰一样，让人感到一阵冷冽。只有一些小孩子，在看到她脖子上的血迹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来。顾蔷薇愣愣地看着他们，听见人们低声议论说，真是可怜啊，长得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老公送到医院就走了，好像根本就不关心她的死活。“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幽幽地说。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被凝结了一样。人们的脸色顿生变故，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死亡，对人们而言，依然是个禁忌。于沈慕嫣而言，也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他死了不打紧，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正是因为他，她一直待在这个并不属于她的地方，做些并不钟情的事。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安静地离开，毕竟楚家的势力那么大，没有人可以躲得过。她望着病房门口，是因为还在期待些什么吗？说实话，她并不清楚。至于楚颢然，沈慕嫣始终没有料到，他带给自己的命运，竟会是这般地措手不及。她不知道的事，以后的命运也是那般地翻天覆地。周陈两家的联姻，本来有了点趋势，但是却叫周以衡给中间截断了。但是双方家长还不知道，陈母还在三天两头地让安娜去跟他培养感情。安娜实在累极，没有精力再玩这种游戏，她讪讪地说：“今天我过生日……”自己的父母不记得女儿的生日，反而还去关心人家周以衡过得好不好。她的心情实在差极了，想着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再去想他。一帮公子哥在酒吧里替她庆生，她也想着自己是该好好放松一次了，不然心里堆积了那么多东西该怎么发泄掉。她决定要闹到通宵才行，过了这么久，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不再想再按照长辈们的意愿来生活。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孔也出现在酒吧里。但奇怪的是，那个人没有喝酒，而是喝着一杯橙汁。在酒吧里，这样真的是罕见啊，不过那不是楚家的少夫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家一向都是极为严格，听说楚家少爷的母亲，有段时间，连续三年都没有出过门。虽然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可是酒吧这样的地方，楚老爷子也能接受吗？观念一向都是那么传统的人。“安娜，你在看什么呢？赶快来喝酒啦。”
大家都在纷纷招呼她。“等一下，我有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是的，她必须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确认一下，那个问题在心里困扰她好久了。原本她想，她是不太可能跟楚家少夫人有什么接触的，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安娜眼风一扫，看见那些企图对沈慕嫣图谋不轨地人。那些男人到酒吧里都没有安什么好心，都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姑娘，然后快活一番。而那些渴望着高富帅光临的女孩子，解了上衣口子随意地靠在沙发里，艳光四射的模样，让很多男人吹起了口哨。陈安娜嗤之以鼻，这些女人是想钱想疯了吧。富二代们顶多来这里开心开心，不可能在这里选择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醉醺醺地向沈慕嫣走了过去，不用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陈安娜在他的手要搭上沈慕嫣之际，一脚将他踹开了。那男子吃了痛，就开始在那里骂骂咧咧，嘴里非常不干净。陈姑娘从来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沈慕嫣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我认识你，楚少夫人。”
陈安娜笑着说，她原本想恨她的，但是她恨不起来。其实想来也是，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她也不是什么刁蛮的人，没有必要因为周以衡的拒绝，而去伤害另外一个人。沈慕嫣愣了一会，再次跟安娜说谢谢。医生叮嘱过她，说她现在身子虚弱，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最好是卧床休息。可是她不愿意，既然虚弱就该多锻炼才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她是什么也愿意做的。心情也需要整理一下，她已经知道，楚家她是不可能再呆下去了，她必须尽早地离开那里。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她不想在那里靠乞求别人的感情生活，那样实在是太可悲了。她沈慕嫣还不想活得那么可怜又可悲。酒吧虽然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去，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她在这座城市里认识的人真的不多。有时候她也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禁锢了一样，连呼吸都不是自己的。沈慕嫣被安娜带进她的包厢坐下了，大家的眼神都是很奇怪的。这种气氛让沈慕嫣非常不自在，她像是在动物园里动物，被这些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吸了口气，觉得浑身长了刺一般，警惕性顿时酒提高了。陈安娜讲他们：“好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小心楚家的人来收拾你们。虽然你们家底也不错，但是楚家你们敢得罪吗？”
众人更加发怔，陈安娜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