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说信我的人虽然是个小小少年,但他是一位皇上!多么尊贵的身份!怀着这激动心情,我也把那些个小心全部抛到了脑后,感激地道:“奴才遵旨!”
回东厂的路上,我和花间走在一起。当然,这并非我本意,因为这真的只是顺路而已。花间施施然前行,丝毫不见他在为这件事忧愁什么。龙脉一事本就是扯淡,哪有什么龙脉,那根本就是一个破盒子。我想,以花间的性子,或者以这件事情的大小轻重来看,他都会随便把任务派发下去,不以为意。谁能想到未弦他会为一个破盒子假龙脉一事如此上纲上线,那分明只是一个陈年旧匣好吗,我们明明可以把这页揭过的!一路无话,却在分别时,突听花间轻轻飘来一句:“今夜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随本督下江南。”
“为什么?”
下江南这种风流事和我夜笙有何关系?更何况,在他那句命令当中最要命的三个字不是下江南,而是随本督无误啊!花间原本远离我数步背对我的身子突然转回来,眉梢微挑,“你不是遵旨了吗?”
遵旨?啥旨?……好像我是和未弦说过奴才遵旨来着,可这和我下江南与否有什么关系?他这个逻辑根本不通的吧!“奴才愚钝。”
花间认同地点头,“不过好在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除了下江南你没有别的选择,懂吗?哦,本督忘记你比较愚钝,你自然不会懂。不过无妨,你只需要遵从本督的命令便好。”
狭长双目深邃如潭水,芙蓉柳面却带有男子英气。整张脸毫无违和感,美的令人发指。他既已这样说,必然说别的都已无用。与其抵死顽抗,不如乖乖顺从免得惹花大督公动怒……“是。”
一切都快的那样不真实。离开上京,是颠簸不停、无比刺激的马背上。今日的天气似乎不太好,我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花间等三人已在屋外等我。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能让花间等,真是一个让人倍觉受宠若惊的事情啊……“快点!”
花间不耐地呵斥一声,然后流利的翻身上马。我得承认的是,这套动作惊艳了我。因为……我,不会骑马。继花间之后,另外两个侍卫也陆续上马。虽然动作没有花间帅气但我依旧很是羡慕啊啊!在三匹马的旁边,另有一匹同样高大健壮的枣红色骏马立在那里,发出不耐的响鼻声。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动。“你是想跟着马跑去江南还是习惯了走夜路?”
能这般毒舌必是花间无误,纠结一番之后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启禀督公,属下不会骑马……”我的话成功惹来花间嫌弃的眼神。他转过脸,对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卫道:“元统领,你载她一路。”
这位元统领貌似是东厂八大首领之一。“督公恕罪,属下不会载人。”
花间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将脸转向另一侧,道:“方统领,那么你载她一路?”
“督公降罪,属下不惯载人。”
我没有插嘴,由始自终都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花间阴比天空还要沉上几分的脸,冷着声线,“去取条绳子来。”
元、方二位统领都在马上,找绳子的人自然只能是我。可是我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问道:“督公要做什么?”
“本督亲自载你到江南……用绳子拖着你应该是最简捷的办法,你说呢?”
面对这位腹黑的督公,我一口气卡在气管里上不去下不来,我要被卡哭了!元、方二统领一脸淡定,表示花间这种腹黑言语他们深为习惯。“属下不会骑马并非属下之过错啊督公!督公拜托您马下留情好吗!”
花间轻蔑地哼了一声,毫不掩饰他的嫌弃。可就算被他嫌弃,我也不能委屈自己被马拖着去江南……话说这是人想的主意吗!“上来。”
他的马哒哒走到我的身前,坐在马上的他居高临下,面容清贵。他略俯身递过来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如竹,有几分书生的样子。我看着眼前的手,心中突然很是感动。花间或许是有善心的,之前的要用绳子拖我都只是他吓我的言论也说不定。正当我满怀激动之情将手搭过去之时,花间他突然借着这个力一把将我甩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