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伟大的男人。我依靠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守护之下,冷冷看着这一场厮杀开始。不知是谁先下的令,总之在令下之后,两方那如潮水般的人马迅速汇聚在一起,不顾一切拼命厮杀起来。乍看之下,就像两朵不同颜色的浪花相撞,那空中所飞舞的残肢断臂正是浪花相撞后的点点水滴,只是这水滴过大,而已。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厮杀,锦衣卫和东厂不惜先祖曾有令,誓要铲除对方的存在才不算愧对了曾经为了争斗而死去的亡魂。两军对垒,真正主将是该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还是该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挑起士气?到底是有西厂相助,锦衣卫的实力明显比以前增强,所以战况的总体相看,还是锦衣卫略占上风,东厂的败迹明显,已经是在抵死顽抗了。这个时候,花间再也无法安然站在原地。我还没有准备好,便被花间搂住腰间,从屋顶一下落到地上。不,根本没有落脚地,因为地上已经全是鲜血。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却见花间冷哼一声,手指灵活运动,仿佛捏了一个诀。“嘭!”
这一声音过后,场面突然很安静。所有人的视线仿佛都被声源吸引。一个,两个,三个……一只胳膊,一条大腿,一双手……残肢断臂。顷刻之间,只因花间一个手指,便终结了七八个人的性命。我捂住自己的嘴,以防有什么胃部反酸物上涌出来。其实我应该习惯这样的场面的,在花间的身边,想有片刻安逸实在太难。花间一出手,锦衣卫那方的气焰顿时矮了不说。花间的武功不说天下第一,但他的功力也得说是江湖前五名没差了。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什么呢?街上小雨淅淅降落,我找了一把伞,撑起那泛黄油纸伞,看着花间他卷入战团,消灭锦衣卫和西厂之人。我的心不禁被花间给全部占据,怎的他一个人上阵杀敌,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围观,太不够意思了吧?都说江南雨脉霂朦胧,可这朦胧小雨下的时间长了也会变成小水流。尸体上的血已经被血冲掉了,西厂与锦衣卫那边见花间亲自上阵,西厂凌风傲集的已经跺脚。而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则慕的身上,我在想,这样的局势,他究竟会不会出手。但终究,比起个人性命,或许还是大家的性命更加重要吧。锦衣卫是他的信仰,是他的全部心血。都说花间武功强大,无人能敌,那他今日便也要会会花间。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则慕提着刀,刀锋凛凛,洁白腰带和衣领一尘不染,但就怕很快的,上面会被染上未知属于谁的鲜血。暴力,真的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吗?我撑着油纸伞,站在屋顶,俯瞰下面的一切。若要我来说,这场厮杀最后完好无损的人,只有我夜笙一人。则慕的刀已经出了鞘,刀尖直指花间的心脏。见到这一场面,我的心顿时一缩,好像血液已经凝固停止了一般,心中却在焦急的呼喊:“督公!你快闪开啊!”
刀锋犀利,刀速快如闪电。若是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是无法抵挡。则慕的犀利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奈何他遇到的对手也不简单,所以这样一个交锋下来,花间却在刀尖马上抵挡心口的时候,以诡异的身形步法侧身避过。这一动作看起来十分容易,然而只有真正懂得武功之人才明白,花间方才这一躲,是运用了多么巧妙的步形和身法,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力才能使一个常人无法避开的刀锋与自己擦身而过有惊无险。所以,胜负已然分晓,站在屋顶上观望的我也松了一口气。小雨如注,冲走了几多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会在战后有专人处理。这一场厮杀,大体上来看,是锦衣卫与东厂胜,而实际上,胜利的人正是花间无误。花间那胜雪白衣上沾染了不知谁人的鲜血,倒像是开放了朵朵寒梅,与春时桃花枝相映,更是被有趣味。这样一番诗情画意的场面,花间自是不知,也不会去欣赏。则慕站在锦衣卫的最前方,花间站在东厂的前方。两个人隔着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味,彼此对视。一个五官僵硬如同面瘫,一个五官阴柔如同桃花。所谓正男人和真太监,看面相貌似也可以看得出来。“有本督在江南一日,锦衣卫与西厂两个乱党永远别想得到龙脉。若真想要龙脉,本督不介意用锦衣卫和西厂一同收编入东厂来交换。”
花间的双手反剪身后,细长双目如刀一般冷冷扫视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容,饱览每个人的表情,同时对于每个人的想法,也就略知大半了。这样气势恢宏,却生生有种让人想要去臣服膜拜的冲动。哪怕他身在肮脏不堪,鲜血满地的环境下,他依旧是白衣翩翩,气度不减,丰神俊朗。我站在花间的身边,抬头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