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戴了淡青色的小巧玉冠,腰上是同色系的镶玉腰带,挂了羊脂玉的玉佩,用的是淡青色的璎珞,颜色搭配很是和谐,如果不是他自己选的,那为他搭配衣服饰品的人应该是个有品味的人。他看着曼妙进来,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还未开口,就先急急的咳了几声,比以往的咳嗽都要厉害不少,紫簪赶紧给他抚背顺气,青佩快步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夏天都能看见冒热气的药茶,吹了吹,才端到他手边,他接过来,小口喝了几口,对着曼妙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让曼小姐见笑了。”
曼妙摇头,坐在自己坐过几次的位置,“殿下要保重身体。”
紫簪听了曼妙的话就对着她蹙眉抱怨道,“曼小姐是不知道,昨天夜露重,可殿下非要在湖边赏月,我们劝了也不听,今日咳的就重了。”
言下之意就是活该。曼妙见紫簪能这样在单博远面前抱怨,想来这四个侍女是一直陪着他的,对他并不惧怕,笑着说道,“殿下还年轻,来日方长,得顾惜身子才好。”
这种时候叫她怎么说?难道要说:你个病秧子的傻逼,你是身残又不是脑残,就算是要找死,也得等老娘走了之后再死,现在你可死不得?估计单博远直接就把她撵下去了。单博远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曼妙听,“确实年轻,却不是来日方长了。”
曼妙就讨厌这种成天到晚悲春悯秋的无病呻吟,哦,单博远是有病,但是你有病你成天呻吟难道能把病治好?她很反感身残志也残的,身残志坚虽然活的辛苦,好歹别人帮你的时候也是觉得这个人值得帮忙。身残志残的,看着就够了,帮你妹啊,有那钱有那时间不如做点其他善事呢。曼妙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正事,就感觉马车停了,估摸着也没走多远,大概距离也就是在闹市区附近,她疑惑的看了单博远一眼,难道这货真的是来逛街的?你个堂堂皇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啊?至于来莱州这种越国二线城市买东西?单博远露出了笑容,“这里曼公子也来过的。”
他一说曼公子,曼妙就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了。这下曼妙可真是知道什么叫胸口碎大石的感觉了。擦!你个痨病鬼还一直往妓院跑,你生怕你来日方长是不是?现在谁要是问单博远:你为什么放弃治疗?曼妙会直接就上去给那人一个嘴巴子把他扇墙上,骂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他?说得好像他还有救似的!大概是曼妙实在是太惊讶了,收敛自己表情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在车里的几个侍女都掩嘴笑了起来,就连单博远自己都苦笑着摇头,却没有再说任何解释的话。曼妙最后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是来找人帮忙的,还是不要这么明显的拉仇恨,就问了一句,“一般青楼不是都晚上才开业吗?”
单博远奇怪的看她一眼,尴尬的将目光移开,却还是为她解惑了。“这是江公子告诉你的吗?江家在江左也有很多青楼楚馆,这些地方都是白天就开业的,不是所有客人都晚上来的。”
说着,他就要走下车,曼妙看他要下车,自己也不可能干坐在车上,准备跟下去,青佩却叫住了她,拿了一套男装在手上捧着,笑嘻嘻的说道,“曼公子请更衣。”
一边说着,一边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曼妙这才想起自己是穿的女装,单博远已经下车,红袖紫簪跟着下去服侍他,青佩和绿衣则是留在车里,将车门关好,车窗都关上,这才放下窗帘,为她更衣。都是女人没什么害羞的,很快换好了衣服,衣服很是合身,曼妙很奇怪为什么单博远车上会有自己合适的衣服,想来是这些侍女的,自己拿来穿了。青佩为她梳了个男子的发髻。带来的寿字银簪就不能继续带了,绿衣为她找来了一根白玉簪,通体全是雪白的羊脂白玉,泛着微微的油光,真的就犹如羊脂一样。最上面有一点黄色的玉皮,雕成了一只蝙蝠抓着桃子的式样,取福寿的谐音。想来是单博远的簪子,曼妙纠结了一下,拿手当了青佩为她戴上簪子的手,转头和青佩说道,“拿个布条绑下吧,不用簪子了。”
青佩乖巧的找来了和衣服一样的发带,为她扎好,笑着说道,“这样看着也是个翩翩公子呢。”
绿衣将她换下的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收好,寿字银簪和手上戴着的镯子都放在一起,放在一个锦布包裹里面,方方正正的放在车厢里。青佩先下车,将她扶了下来。曼妙抬头一看,果然就是上次去的那个青楼,听风楼。单博远如同上一次一样,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她。看见她下车,才抬脚往前走。曼妙很奇怪的看着这青楼,门口停了不少马车,有人还在下车,没看见上车的人。看这人流量,生意不错的样子。单博远和她走了一阵子,曼妙是个路痴,凭记忆感觉像是在走之前的那条路,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分不清东南西北。作为现代人,有现代人的通病,大多都是分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就不用说了,在国外的时候,手机定位不能少,现在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看见曼妙东张西望的,单博远笑着放缓了脚步,“今日是花魁的竞价之日,会有人小登科了。”
曼妙差点一个跟头栽地上,这些古代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这些事情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呢?上去的房间,依旧是上次去看的那个房间,正对着绣楼的,这次是白天,绣楼没点灯,可所有的窗户都是有一层薄纱的,看见的人影很朦胧。曼妙自觉的坐在最靠近绣楼的下首位置,单博远坐了主位,看她的举动,好笑的说道,“今日没那么多客人,不需坐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