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幅模样,诸葛知道不用再继续试探下去了,这就是他会同意参加这场危险游戏的原因。
可只知道他曾有过不公正的判罚,具体是在那起案件,又徇私到了什么程度,却是要问清楚。 这已经涉及到了犯罪,目暮十三也是变得严肃起来。 “石桥先生,真如诸葛老弟说的那样吗,你有过不公正的判罚。”石桥健没有回答,只是扯着难看的表情,笑也不是笑,倒像是在嘲弄着曾经的自己。 “这很难回答吗?”
目暮十三眉头微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因为这事很容易将其他法官牵扯进来,导致信誉危机,进而动摇整个国家的审判体系。 这不是他想太多,事实上他认为那是最坏的结果,其实不太可能会发生。 但是顶层的那些人不会想,他们一定会顾忌这些问题。 所以如果石桥健始终不肯开口,而他们又无法确认具体事宜的话,就很难处理他,更别说针对他的犯罪事实进行调查。 “我想先回去总部在说,关于石桥先生的事,可以通过他来了解。”
这时佐藤美和子扯着足立真野的袖子,将他推到前方,石桥健想隐瞒的事实,这人应该很清楚。 “呵,小姐,我想有件事你要先搞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是白问。”
“确实不用浪费那个时间。”
诸葛点头同意,“我晚上约了美琴吃饭,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等他想通。”
“这个没问题,口供笔录,一切照旧。”
目暮十三没想太多,诸葛不跟着回警局,事后有时间在补充,也算是他的小小特权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可以直接就地解决。”
诸葛可不想在跟美琴约会的时候,还惦记着这边的情况。 “可是你也看见了....” 目暮十三何尝不想就地解决,回去总部,难免有人闻着味过来,事情也会传到法务省与检察院的耳朵里,那时情况就复杂了。 但就是因为无法就地解决啊,那只能先回去在说。 “等等,诸葛老弟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目暮十三想着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他都能知道这件事的复杂性,何况是诸葛诞这样的聪明人,那他为何要说可以就地解决? “你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吗?”
诸葛扭头看了看足立真野,见他龇着牙笑的开心,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石桥健,“不,我可没办法让他们开口,不过,这事也不需要他们配合,我们自己就能查到。”
“查?如何查?”
“首先要思考一点,足立真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嗯,这算是一个提示,很露骨的提示,就差直接揭穿谜底了,我到底还是不适合做谜语人。”
诸葛很失望,目暮十三却有些迷惑,这个提示很直接吗? “他是在监狱里得知的这件事?”
佐藤美和子有些不自信,她根据诸葛的提示,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确实是很直白的提示。 诸葛眼眸含笑,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因为考虑到,他是在三个月前出狱的,之后就消失不见,现在确认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在这里进行场地的布置。 这说明这个计划,是早早就计划好的。 也就是说,是在监狱里计划好的,那再来思考,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把柄,一定不是在古川麟太入狱前。 因为如果是在那之前就掌握了这样的‘武器’,一定会用于威胁,古川麟太就不会被判故意杀人,他也不用提议上诉。 也就是说,掌握石桥健的把柄,这是在那之后的事。 也就是在监狱里,所以我们只要去关押他的监狱询问有谁与他接触频繁,并且谁的消息最灵通,那多半可以获知真相。”
“就是这样,你可以对自己的推理更加自信一些。”
诸葛鼓掌喝彩,目暮十三听了也是恍然大悟,尽管还是不太明白,那提示那里露骨了,但有调查方向就好。 随后他又最后试了一次,沉声质问起足立真野。 “如何,只需要去关押你的监狱里询问一番,就能够知道真相,换而言之,你的隐瞒毫无意义,还要继续顽抗到底吗?”
足立真野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石桥健,然后又看向别处。 这胖子压根就不懂他,如何会没有意义。 他不做背后捅刀子的事,约定好的,他过来参与游戏,便什么也不知道,那便该遵守规则。 遵守规则,这便是意义。 “没有必要问他了,能坐上社团首领的位置,不讲义气,不讲利益,不守规矩可不行。”
足立真野的顽固,在诸葛的意料之中,“我们还是直接去监狱那边吧,对了,他是在那个监狱服刑的?”
“够了,我认了,没必要在为我这事,耗费人力了。”
石桥健这时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又整了整衣冠,尽管腰还是挺不直,眼神里却多了些坚定的色彩。 “没想到到老了,还要为年轻时候的事买单,难怪人们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这时候也太晚了些。”
那是30年前,他刚刚结婚,当上法官后不久发生的事。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妻子不满丈夫不分日夜的家暴与醉酒,在那天,他要对自己的女儿施暴的时候,被妻子用刀刺死了。 当时各项证据齐全,妻子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只是判的轻重的问题,照理说,他也很好处理。 斟酌斟酌,在参考陪审团的意见,以及社会大众的想法,可以从轻判罚,一切本来是很简单的。 可那天夜里,他回去时,女儿找上了他,就为了让她的母亲能更快的出来,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与他达成了交易。 “一时糊涂,一世错误,我竟然答应她了。因为我只需要按照法律正常审判就可以了,这并不算犯错,我那时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但事后我就后悔了,我怨恨,厌恶那样虚伪的自己,也讨厌那时的感觉,所以发誓不再有自己的想法,想真正的做到依法办事。结果现在才回过神,那也是错的。”